“这事交给副总裁去处理。”听见这话,秘书有些为难:“可您有几份重要的文件需要您看完签字。”沈宴祁蹙眉:“把文件远程传送给我。”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可调转车头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边的店铺里走了出来。沈宴祁一愣。
依旧是无人接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沈宴祁觉得此刻分外孤独,对姜晚青的思念像是海水将他吞没。
“青青……”
他紧握着手机,酡红的脸上满是痛苦。
只要姜晚青接电话,给他一个解释自己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沈宴祁放下手机,无意中按下了拨通键。
他拿起桌上的酒,不要命地往嘴里倒。
另一边,姜晚青来点显示上“宴祁”二字,潸然落泪。
为什么他就不能干脆一点,既然早已做好决定分手,为什么还要这么疯狂的找她……
大颗眼泪落在手背,姜晚青犹豫了半天,终于拿起电话,按下了接通键。
她没有说话,她怕一开口便会将自己的情绪泄漏。
然而电话那端也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闷的呜咽声。
姜晚青愣住,沈宴祁怎么了?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玻璃破碎声,惊得她心一震。
“青青,我是不得已……”
沙哑又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姜晚青身形一怔。
沈宴祁的声音小很模糊,似乎在自言自语。
姜晚青已经不记得他上一次叫自己“青青”是什么时候了。
她深吸了口气,扯开嘴角:“沈宴祁。”
那端静默了瞬,紧接着传来沈宴祁哽咽却又带着惊喜的话:“青青!你,你在哪儿?”
声音仍旧模糊不清,他好像在寻找什么,杂乱的落地声和玻璃碰撞声此起彼伏。
突然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电话突然被挂断。
姜晚青愣了瞬,尝试拨回去却传出对方已关机的机械音。
她攥着手机紧皱起眉,心底升起一丝不安和担忧。
沈宴祁在喝酒吗?他从来不是酗酒的人,可听他的声音俨然是醉了。
生怕沈宴祁出什么事,姜晚青立刻穿好衣服准备去找沈宴祁,可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停住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号码,眼底透着挣扎。
最后她还是找出了秦牧的号码。
嘟声过后,电话中传出秦牧温和的声音。
“姜晚青?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秦医生,麻烦您帮个忙……”
刚下晚班就接到姜晚青电话的秦牧驱车赶到她所说的枫林小区。
找到姜晚青所说的公寓后发现大门半敞着,还没走近就能闻到酒味。
秦牧走了进去,靠着手机灯光寻到灯开关。
漆黑的屋子霎时亮堂起来,他一眼望去,整个客厅一片狼藉。
抱枕四散在地上,茶几上地上都是酒瓶和玻璃碎片。
而姜晚青拜托寻找的沈宴祁正跪坐在电视下边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秦牧立刻走了过去,却见他手臂正流着血,赶忙从口袋里拿出纸。
“沈先生?”
听见陌生的声音,沈宴祁皱起了眉头,沉重又钝痛的头像是被灌满沸水。
他转过头看向秦牧,目光都带着醉意:“你是谁?”
秦牧知道他是真醉了,只是他的伤口还在流血,便想将他扶起来:“我是姜晚青的同事,她让我过来的。”
听到“姜晚青”的名字,沈宴祁眼神一亮,模糊的意识都像清醒了。
他反手抓住秦牧的双臂,连声问:“她在哪儿?她现在在哪儿?”
刚刚他听见了姜晚青叫他,可很快就没有声音了,等他想再打电话过去,却发现手机关机了。
这如同掐断了刚和姜晚青在一起的联系,沈宴祁只觉从未有过的心慌。
秦牧面色微僵:“我不知道,但你现在需要先处理伤口。”
闻言,沈宴祁眼中的光芒瞬时熄灭,他缓缓放下手,任由血从指尖滴落在地板上。
秦牧像是房主一般走到玄关柜前打开柜子,见里头放着一个白色医药箱。
“他如果受伤了,玄关柜里有医药箱,可以姜单处理一下伤口。”
想起姜晚青不放心地叮嘱,秦牧不由叹了口气。
沈宴祁看着秦牧将医药箱拿了过来,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除了自己和姜晚青,不会有人知道医药箱放在那里,也就是说姜晚青担心他受伤,所以才把医药箱的位置告诉了秦牧。
想到这儿,沈宴祁竟觉手臂的伤口一点都不疼了,反而还想让它伤的更重,这样姜晚青或许会回来。
秦牧刚打开医药箱,便见沈宴祁突然冲了出去。
“沈先生!”
沈宴祁跑到公寓外,通红的双眼扫视着四周。
“姜晚青!姜晚青!”
他嘶声叫着,像个迷路的人寻找着方向。
昏黄的路灯,寂静的道路空无一人,回应他的也只有远处的车鸣声。
沈宴祁强忍着眼眶的酸涩和心尖的颤痛,沙哑的嗓音带着丝无力的祈求:“我知道你在这儿,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要躲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姜晚青就在这附近。
他想跟她解释五年前的事,但她却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几十米的外的树后,姜晚青紧攥着衣角看着不远处的沈宴祁。
当看到他手臂一片血色时,她心猛地一紧,险些走了过去。
姜晚青红了眼,低喃道:“不疼吗?”
话音刚落,鼻子里忽然淌出一股热流,整个鼻腔霎时被铁锈味灌满。
姜晚青慌忙捂住口鼻,掌心却湿粘了一片。
她靠着树干,紧咬手背忍着咳嗽和晕眩感。
良久,姜晚青听见秦牧的声音后,转身看着沈宴祁踉跄着进了房才迈着沉重的腿离开。
秦牧给沈宴祁包扎好后,将医药箱放回原处。
“沈先生,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事,但我也看得出你对姜晚青是真心的。”秦牧看着一脸颓然的沈宴祁,劝道,“她如果不治疗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过留下遗憾却是你们两个人的。”
沈宴祁眼神一暗,却没有说话。
秦牧看了眼时间:“很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公寓。
整个屋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次日一早。
一夜未眠的沈宴祁从沙发上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朝外走去。
不想一出门便撞上来找他的汤筱沁。
汤筱沁见他双眼血丝遍布,脸色憔悴,而手臂上还缠着隐隐渗着血的绷带,不由一惊:“你手怎么了?”
沈宴祁却直接地绕过了她。
冷漠的态度让汤筱沁神情一僵。
从那场没能完成的婚礼过后,沈宴祁连以前的敷衍都不愿意做了。
而这一切都因为姜晚青。
不甘和嫉妒顿时涌上了汤筱沁的心,她转过身,红着眼望着朝沈宴祁的背影:“我知道姜晚青在哪儿。”
闻言,沈宴祁脚步猛地止住,转身时,眼中还有未掩去的期盼。
也恰恰因为这一丝情绪,让汤筱沁的心更加苦涩。
沈宴祁快步走向她:“她在哪儿?”
他语速快了许多,也失去了平日的清冷淡漠。
汤筱沁压下心底的妒恨,控制着表情:“但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宴祁眉头一蹙,但为了快点得到姜晚青的消息,他也只能妥协:“你说。”
“我可以不在乎你心里有姜晚青,但在我爸妈还有其他人面前,你爱的人必须是我。”
汤筱沁语气如同谈判着一场生意。
她看着脸色阴沉的沈宴祁,不断告诉自己,姜晚青是一个要死的人,沈宴祁是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而自己也没必要去和一个半身进黄土的人争个高低,毕竟到最后沈宴祁都会是她的。
沈宴祁听着这似曾相识般的交易,冷声开口:“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汤筱沁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无论在谁面前,我爱的人只能是姜晚青。”
沈宴祁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五年前,沈母用命威胁他,五年后,汤筱沁又用姜晚青的消息来威胁自己和她演戏。
可这一次他决不能再妥协,他已经伤透了姜晚青的心,他不能再让姜晚青的心死了。
沈宴祁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汤筱沁心一慌:“难道你不想知道她在哪儿吗?”
然而沈宴祁并未回应她,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他想知道姜晚青在哪儿,想知道的快疯了,可他也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她。
沈宴祁攥紧了拳,干涩的眼眶中不觉发热。
另一边,姜晚青打开手机录音,像这几天一样录下给姜父的话。
“爸,最近身体还好吗?对不起,我最近工作有点忙,没时间去看你,你在医院里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吃饭……等,等我放了假就……”
说着说着,她哽咽了起来,之后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以后没有机会再去看姜父了,给他的期盼积攒起来后突然落空,他一定会很伤心。
姜晚青按下删除键,哭过以后才重新录了一条。
将近半个月,她已经录下上百条录音,就想等自己走了以后,姜父还能从手机里听听她的声音。
“姐。”
姜淮晨拿着药和水走了过来,见她满脸泪痕,心不由一疼:“够多了,不要再说了……”
每次姜晚青录一次话都要哭很久,他不忍看,却又跟着红了眼。
姜晚青擦干眼泪,接过药和水:“怎么会多,我还有很多话都没有和爸说。”
她看着录音列表,心底发酸:“等我走了,爸要是想我,你就放给他听。”
闻言,姜淮晨眼眶一涩,转身逃避似的拿起衣服:“我上班去了。”
为了维持姜父和姜晚青的治疗费,他暂时找了个送外卖的工作,虽然辛苦些,但赚的多。
只有累到连走路都会睡着的地步,他才真正体会到当初姜晚青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有多不容易,他也更为自己从前的叛逆感到后悔。
姜晚青将药放在一边,拿起手机,不知不觉翻出了五年前自己和沈宴祁的婚纱照。
屏幕中的他们笑得是那样甜蜜,可谁又知道沈宴祁也在那时答应了和汤筱沁的婚事。
再想起昨夜看到的沈宴祁,姜晚青顿时陷入了矛盾中。
良久,她叹了口气后关掉手机。
或许他们注定有缘无分吧……
车水马龙,行人来去匆匆。
沈宴祁开着车,正准备去老年医院看看姜父,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
“总裁,合作商那边说明天下午会来公司商讨下一步的具体规划,您……”
“这事交给副总裁去处理。”
听见这话,秘书有些为难:“可您有几份重要的文件需要您看完签字。”
沈宴祁蹙眉:“把文件远程传送给我。”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可调转车头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边的店铺里走了出来。
沈宴祁一愣。
那穿着外卖工作服的人正是姜淮晨!
姜淮晨从早忙到了下午六点,到了回家的时间,他精疲力尽地伏在车头上休息了会儿。
他要等脸上的疲倦褪去才能回家,这样姜晚青才不会担心。
好一会儿,姜淮晨才重新直起身,晃了晃头朝家开去,却在路口不小心被拐弯的轿车剐蹭。
轿车司机下了车,心疼地看着车头蹭出的痕迹,气急败坏地瞪着被撞倒在地的姜淮晨。
“怎么回事啊?没长眼睛啊?”
姜淮晨忍痛站起身,反驳道:“是谁没长眼睛?你没看到是红灯吗?”
一时间,两人的争吵也让不少路人围观起来。
司机叫嚷着要姜淮晨赔钱,姜淮晨年轻气盛,不肯妥协。
这时,一直跟着他的沈宴祁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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