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深的声音很小,可是落在虞乔耳中却快要划破她的耳膜。虞乔站在原地,看着周宴深冰冷神色如至冰窟。她不知道周宴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问出这句话的,更不知道他是又是站在一个什么样的立场上。虞乔只知道,在听见这句话的刹那,她就像是回到了两年前周氏集团的会议室。
周宴深的声音很小,可是落在虞乔耳中却快要划破她的耳膜。
虞乔站在原地,看着周宴深冰冷神色如至冰窟。
她不知道周宴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问出这句话的,更不知道他是又是站在一个什么样的立场上。
虞乔只知道,在听见这句话的刹那,她就像是回到了两年前周氏集团的会议室。
甚至要比当时更加难堪。
不知道过去多久,虞乔终于回过神,强扯出一个笑来:“周总从小就在我身边以身作则为范本,像你也是应该的。”
这么些年虞乔早就学会场面话该要怎么说。
周宴深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虞乔。
虞乔脸上的笑容就快要挂不住。
她端起酒杯转身就走,甚至都忘记要和周宴深说一声。
终于,庆功会结束。
虞乔回到家,按亮了一旁的落地灯。
客厅一瞬被温暖的黄色光线照亮,虞乔赤脚踩在了地毯上,靠在沙发上坐下。
脑海中不受控的想到刚才在庆功会上发生的事,周宴深冰冷的话语还环绕在耳边。
“你变成了另一个我?”
这句话几乎是在周宴深脱口而出的那瞬就将虞乔的所有自尊粉碎。
这两年里虞乔独自成长,将周宴深的所有痕迹全都抹去。
可是她却成长成了周宴深的模样,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
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旁人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
可现在周宴深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一切全都崩溃决堤。
虞乔看着眼前空旷的客厅,任由心中的涩意遍布全身。
许久,她缓缓站起了身,朝着房间走去。
在庆功会上虞乔并没有喝多少,其实她还是不会喝酒,只是这些年的经验教会她在应酬之前先吃下一颗解酒药。
虞乔躺在床上,鬼使神差的拿起了手机。
她打开了手机相册,点开了那张照片。
那是十五岁的周宴深和十二岁的她。
在看见这张照片的那一刹,虞乔眼睛忽然有些干涩。
她就这样一直看着那张照片,直到视线被泪水模糊。
许久,虞乔才放下了手机,轻轻的阖上了双眸。
夜色寂静。
……
周氏集团。
“虞总监,这是上个月李总发来的投资意向书,您一直没看。”
虞乔闻言,头也不抬:“你猜我为什么没看?”
那来送文件的小姑娘显然被问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虞乔见来人没反应,有些不耐:“因为我从来不会把我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在我手下面做事人放机灵点,超过一周时间我没有回复的东西就已经是回复。”
“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小姑娘闻言慌乱的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之间现在已经是虞乔入职周氏集团已经快要两个月,周氏集团的股票还有基金都在稳步增长。
而自从上次庆功会之后,外界对虞乔和周宴深的猜测也少了很多。
虞乔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手腕,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声响。
内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周宴深从里面走了出来。
虞乔却置若罔闻。
周宴深虽然早已习惯,却还是没忍住蹙了蹙眉:“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我的?”
虞乔闻言,抬眸瞥了一眼周宴深:“你想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你?”
她眼神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周宴深眸色一沉,开口问:“虞乔,你就那么讨厌我?”
虞乔毫不犹豫回答:“周总,我怎么敢讨厌你。”
“我只是再也不想见到你而已。”
办公室内陷入了一阵寂静。
周宴深看着虞乔,强压下了心中的烦闷:“虞乔,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虞乔闻言,声音淡然:“周总,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需要谈的事。”
周宴深冷冷抬眸:“带着情绪工作不是好事。”
“你什么时候还会在乎别人的情绪了?”
虞乔看着周宴深,只觉得好笑:“我的情绪也不会影响到工作,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能够够得上到‘谈谈’的地步,不是吗?”
周宴深眸色更冷,整整两个月,虞乔一直都是这样ᵚᵚʸ。
除去公事,一直不愿意和他说话。
仿佛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周宴深甚至有的时候以为过往的十年只是自己的幻觉。
“是,你说的很对。”
许久,周宴深只扔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
他心中莫名涌上的怒意快要不能克制。
周宴深不想在虞乔眼前发火,能做的也只有走。
他径直走出了公司大楼,上车后却又不知道能去哪里。
司机看着他冷沉面色也不敢出声,只好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瞥两眼周宴深的神情。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宴深终于平复好了心中混乱的思绪,缓缓出声:“回去。”
司机自然是不敢耽误。
周宴深偏过头,看着车窗外不停更换的街道,心中那阵烦闷纾解了不少。
他从小到大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沉下心来冷静思考是周宴深最擅长的事情。
可现在即使是已经完全的放空,周宴深却仍然找不到任何头绪。
不多时,车辆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周宴深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动作缓慢的下了车。
……
入夜,周家一片死寂。
周宴深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空气之中并不存在的某一点上发呆。
就在这时,一道铃声忽然想起,周宴深回过神,按下了接听。
秦凡的声音在今天格外聒噪:“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在你家门口,能不能让你家保安开门?”
闻言,周宴深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给站在一旁的下人递了一个眼神。
没过多久,下人领着秦凡走了进来。
秦凡刚进门,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随即在周宴深身边坐下:“你家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资本家典型奢华,半点人味都没有。”
周宴深没接茬,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秦凡在沙发上坐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探着头瞥了一眼:“不是,我这也就两年没来,你那池子风水鱼呢?”
周宴深闻言,眸色沉了下去。
他接受家中生意那年,正是资助了虞乔的那年。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风水师说他年龄小,给了一池子鱼在家里养着,说是旺财,能走运。
周宴深不想信,但又觉得留着当个摆饰也不错。
于是那池子鱼和虞乔一起来的,虞乔也乐得有一池子鱼喂养,也算是有个伴。
见周宴深没说话,秦凡愣了愣,刚要开口接着说点什么,却被周宴深径直打断。
“死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将手中的茶杯重新放回了茶几上,缓缓抬眸。
“虞乔走的时候就死了。”
秦凡看着周宴深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些没办法开口说话。
周宴深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找我什么事。”
秦凡最害怕周宴深摆出这副模样,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人活一世,怎么可能谁都不在乎?
想到这,秦凡看向周宴深的眼神变得复杂:“宴深,其实我一直想说,自从虞乔走了之后你就变的特别不对劲,现在她回来了,你更加不对劲。”
周宴深藏在心底的事被秦凡这样一说,明明慌乱,面上却表现的更加冷淡:“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他的反应完全就在秦凡的预料之中,秦凡蹙紧了眉:“当然不是,我是来问你今天下午的会议你为什么缺席?”
周宴深答不上来。
在秦凡刚说完自己因为虞乔不对劲,现在自己要怎么说出口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和虞乔发生了不愉快的口角,自己直接回家了?
秦凡见他又不说话,冷笑了一声:“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和虞乔在办公室吵了一架?”
周宴深闻言,紧拧着眉:“谁告诉你的?”
秦凡却答非所问:“你别管谁告诉我的,周宴深,叔叔阿姨走了这么多年,你接手周氏集团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因为私事而缺席工作?都这样了你还要自欺欺人下去?”
在听见秦凡提及父母时,周宴深本就阴沉的脸更加沉。
秦凡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霎时,偌大的客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宴深终于抬眸望向了秦凡:“他们走的倒是痛快,留下的烂账我一笔一笔的算清楚,我当然没办法缺席工作。”
“你听好了秦凡,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什么,我和虞乔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也没有不对劲。”
说完,周宴深径直起身,转身上楼。
秦凡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也知道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再继续劝下去。
……
翌日,周氏集团。
“虞总监,这是星城的项目总策划。”
闻言,虞乔屈指敲了敲桌面,助理见状放了过去,又道:“星城那边的对接人说随时欢迎您和周总实地考察,您看您和周总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好答复过去。”
虞乔一愣,她和周宴深一起吗?
可是她又立马反应了过来,这是工作。
但是周宴深会去实地?
想到这,虞乔抬眸瞥了一眼助理:“明天,机票定我一个人的就行。”
助理一顿,刚准备答应,身后却响起了一道低沉男声。
“为什么?”
助理战战兢兢的转过头,就看见周宴深站在自己的身后:“周总……”
“你先出去。”
周宴深冷冷打断,助理却如获大赦。
她转身就走,办公室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霎时,办公室内只剩下周宴深和虞乔两个人。
虞乔也是这时才看向周宴深,对上了那冰冷的目光却是心尖一颤:“一般来说总裁都不会去实地考察,我只是没想到周总这么闲。”
周宴深微阖双眸,声音冰冷:“虞乔,我是你的上司,谁准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谁知虞乔听了却是一笑,眼中写满了挑衅。
“你可以开除我,周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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