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谨目光定在沈知洛脸上，“沈知洛，那你喜欢什么？”沈知洛想了一下，没回答，却直视着他问，“边总，你呢？”苏南谨笑，走近几步，和沈知洛一样靠在木屋上，风和阳光笼着俩人。沈知洛见苏南谨没说话的意思，她索性闭起眼睛，享受这山里的静谧。“我喜欢做别人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情。”苏南谨低声说。沈知洛睁眼看他。“我喜欢的，可能是征服欲望的感觉。”苏南谨说话时，声音温柔，就连目光也流动着淡淡的涟漪，他侧过头，看沈知洛，“所以你呢？”沈知洛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神情也跟着恬静，“我喜欢的，就是我正在做的。我喜欢脚踏实地做每
苏南谨目光定在沈知洛脸上，“沈知洛，那你喜欢什么？”
沈知洛想了一下，没回答，却直视着他问，“边总，你呢？”
苏南谨笑，走近几步，和沈知洛一样靠在木屋上，风和阳光笼着俩人。
沈知洛见苏南谨没说话的意思，她索性闭起眼睛，享受这山里的静谧。
“我喜欢做别人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情。”苏南谨低声说。
沈知洛睁眼看他。
“我喜欢的，可能是征服欲望的感觉。”
苏南谨说话时，声音温柔，就连目光也流动着淡淡的涟漪，他侧过头，看沈知洛，“所以你呢？”
沈知洛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神情也跟着恬静，“我喜欢的，就是我正在做的。我喜欢脚踏实地做每件事，忙碌而充实，回头看，每天都没有浪费过。”
说着，她吃完了柿饼，去木屋拿了电脑，坐在屋檐下整理昨天人工采样数据。
苏南谨手机不断有工作电话进来，邮箱里躺着不少邮件。
两人各自处理事情。
沈知洛整理完数据，开始写林场调查工作风险提示，她要将团队后续调查时受伤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边总，有关林场调查的风险提示，你有什么建议？”
苏南谨放了手中的事情，看着沈知洛，“昨晚老林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沈知洛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昨晚，苏南谨陪着老林喝酒，老林感叹这一天这么累，苏南谨他们竟然抗下了。苏南谨淡笑，说相比守林人的不易，他们这不算什么。他神情淡淡，话语寻常，听来却让人觉得由衷。
他随口问，“老林，除了捕兽夹，在林场还会遇到些什么危险？”
“林场没有猛兽，但是有野狗。要是他们攻击人，和遇上狼也没多大分别。”老林说。
苏南谨倒是有准备，“备了超声波驱狗棍的。”
他又问，“这么大片林场，估计有盗伐吧？”
老林沉默了好一阵才说，“这些年盗伐的少多了，但偶尔也有。”
老林叹口气，“林场条件苦，没多少年轻人肯来。有时发现盗伐，守林人都是一帮老头子，哪追得着。”他说回正题，“你们要是没遇上还好，要是遇上盗伐的千万别起冲突，刀斧锯子可不认人，山上山洞也多，惹急了出了什么事往洞里一扔，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们。再说，其实有时也就是山民来砍棵树修补下房梁，都是过得不容易的人。”
老林喝了口酒，放下杯子，“大山里面住的人家少，政府把这都改造成经济林后，还没能搬出去的都是些苦人家，有些娶不上媳妇，到了四五十还打光棍……”
“总归女娃得留神点。”老林没细说。
沈知洛知道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和照不到的地方，都各有各的阴暗与无奈。
她把这几条都写了进去。
“两人一组作业，不能摸黑进出山，也不能摸黑作业，注意不要落单。”苏南谨强调说。
沈知洛心里盘算，这样一来耗在这个项目上的时间会被拉得更长，想到刘国松先前就对此不满，沈知洛只怕这下团队其他成员也会有意见，毕竟，这要影响收入。
她正想提，就听苏南谨说，“这个项目的部门绩效和个人提成按照三倍计算，袁林会发文给绩效管理岗那边。”
沈知洛，“谢谢边总。”
她埋头继续写。
苏南谨脑子却不停转，他知道，林场这单不过是投石问路，江黔区市场真打开了，后面还有很多项目要忙。
苏南谨考虑过让刘国松负责部分项目，但前晚的谈话，让他彻底否定了这一想法。
对接政府项目，最不能偷奸耍滑。政府一时满意了，前来投资的企业不满意，最终都难免出问题。
尽管刘国松在专业上无可诟病，但是这单要让政府和投资的企业都满意，在价值衡定上，需要一杆真正的天平，而不是左右逢源的陀螺。
最合适的人选的确是沈知洛，但偏偏常刚对她有看法，还很根深蒂固。
想到昨晚和常刚的电话，苏南谨沉思录下，还是试探发问，“沈知洛，你觉得常刚只是因为你的做事风格，还是单纯针对你？”
他只听她讲了个大概，并不了解全貌，但他必须得去打破这僵局。
沈知洛觉得这个问题不好直接回答，她合上笔记本电脑。
“边总，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做事风格？你觉得我工作之外，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南谨听出她隐含的不悦和反击的势头，像只浑身尖刺都竖起来的刺猬，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苏南谨就是欣赏她这股子劲，他说，“闯劲和拼劲你都有……”
“但是缺点韧度？”不等苏南谨说完，沈知洛就接了过去。
苏南谨笑了，他淡淡说道，“这也可以说是坚守原则。”他笑容敛去，“很多事情都是可左可右，但是常刚怎么想，没人能左右他。”
沈知洛知道苏南谨想得深，对于她和常刚的分歧，她很坦荡，“边总，在职场上大家站的位置不同，得到的结论不同，很难避免分歧，没法强求同理心和共情。”
沈知洛看着苏南谨，“我当时对常局的失望做不到同理心，我也不能要求常局现在对我做到。我们不过都是从工作出发，各有各的坚持。”
苏南谨神色严肃了几分，“所以，沈知洛，你要知道，这一次的评估，你再累再苦都只会被当做是份内；你出意外再惨，常刚也不会同情你一分。”
“边总，你放心，这一单我平常心对待，我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
沈知洛这句话正戳中苏南谨内心想法，他眉眼柔和起来，看着坐在屋檐下的沈知洛。的确，如果真是唯利是图的人，怎么会放着光鲜亮丽的投行圈不做，会来又苦又累的资产评估行业，还是重资产评估。
苏南谨没说话，两人都沉默不语。
差不多九点，刘国松洗漱好吃过早餐，刚巧胡家磊和李兵也赶回林场，打过招呼，聊了几句，沈知洛叫胡、刘二人，“我们来把那三套智采系统的数据处理了，万一有缺失，还可以补上。”
刘国松，“好，苏经理，正好我们一人处理一套，很快就能出结果。”
他们要先去除无人机采集的画面里的空中噪点，才能得到由一棵一棵树木组成的清晰数据，也就是点云数据。在这之后，需要进一步处理点云数据，去除掉地形影响带来的误差。
然后，进行单木分割，获取树种、位置、树高、树冠直径和面积、胸径等数据，就可以计算出每种树的株数和生长周期。再和沈知洛整理的人工调查数据对比，就能获知每套系统的采集精度。
刘国松的速度明显比沈知洛快得多，他已经得出最终数据，他整理完了之后，发现沈知洛还停在降噪后的点云数据，将那些数据翻来覆去的看，他看了沈知洛好一会儿，见她还没下一步动作，他忍不住问沈知洛道，“苏经理，是有什么问题吗？”
第71章 暂别林场
胡家磊也转过头来，他看了会儿，问沈知洛，“你是不是在想，智采系统既然可以辨别树种，那是不是依靠它也能认出珍稀植物？”
“对。”沈知洛像是遇到知音，兴奋回应，但很快，她想到实施难度，又沉吟着说，“比较小株的植物，容易被遮挡，很难被识别到，但比较大株的植物完全可以试试。”
刘国松在一旁心里哂笑，这吃力不赚钱的事，估计也就只有沈知洛会闷头研究，但他嘴上还是说，“做林场评估，顺带把珍稀植物找出来保护好，这想法挺好。”
胡家磊想了想，“这要对智采系统进行再开发，费用估计不小，时间上我们也等不起。”他摇了摇头，“这对开发企业来说，投入产出比太小，不现实。”
胡家磊说完，就重新埋头做事，刘国松也不再关注沈知洛，留她一个人继续琢磨。
过了会儿，胡家磊似乎反应过来，他琢磨了会儿，小声问沈知洛，“你收集珍稀植物是要做什么？”
沈知洛心怀深意的笑了笑，“后面你就知道了。”
胡家磊凝神看了沈知洛一会儿，摇了摇头，继续做事。
胡家磊不明白，可沈知洛很清楚，她知道苏南谨一直寻找机会帮助她破冰，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她在这单评估案背后付出更多，不过是想要打破和常刚的僵局。
而此时，护林站外围，苏南谨和李兵聊林场的事。
李兵说，“我还以为你们也就是来林场转转，收收资料，放个无人机上天飞一圈，回去敲敲电脑就好了。”
“没想到能这么累。”他是真的没料到。
苏南谨，“对重资产评估来说，这都是日常。”
要说李兵一点都不佩服，是假的，至少沈知洛敢一个人背着包就往密林里闯，他是佩服的。
“苏经理这女娃很能吃苦。”李兵说。
苏南谨淡淡说道，“李总，林场的确辛苦，但你心里并不觉得这是苦。”
苏南谨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道，“李总你是这样，老林是这样，苏经理也是。”
李兵迎着阳光笑了笑，外人都说林场苦，可他在这里转悠了半辈子，始终甘之如饴。
“觉得苦的话，一天都呆不下去。”李兵远远看向低头苦思的沈知洛。
苏南谨笑笑，顺着李兵目光望过去，她笼在明媚的阳光里，少了素日的凌厉和不可一世的执拗。
多了一些漫不经心的温柔，正像春月里，柳梢掠过水波的轻和柔。
将近三个小时，沈知洛把问题先搁置，将处理好的数据打包拷给胡家磊。
数据处理完，进行比较就相对简单。
树种、株数、生长周期，几棵样树的树高和胸径这几项指标，智采系统的数据和人工采集的数据一一对比，最终得出三套智能采集系统精度分别为 85%，95%和 83%。
刘国松看着数据对比，“看来，这智能采集系统达到八成以上精度不难，但是要做到误差在 5%以内，还是不容易。”
沈知洛说，“对，95%的精确度，这套设备的智能性基本可以和人类匹敌。”
“这 5%的误差，我们会告知投资商，具体数据比对也一并会写在评估报告里。”胡家磊说。
沈知洛点头，“先说清楚，以后就不会出麻烦。”
她合了电脑，问胡家磊，“智轩的报价是多少？”
“市场价，但是比另两家贵。”
沈知洛点点头，“压压价，我请示边总之后，你就走流程吧。”
“好。”胡家磊答。
几人忙完，已经是中午，赶紧去厨房帮忙，一起动手做了顿简单的午餐。
老林从地里拔了自己种的白萝卜，切成一大块一大块的炖了骨头汤，起锅时，他撒了点细盐，又去扯了几根葱，切成葱末洒进去。
“这白萝卜特别好吃，吃起来是回甜的！”刘国松吃了一块白萝卜，他很久没有吃这种原汁原味的味道了，很像他们小时候吃过的白萝卜，是淡淡的甜有白萝卜的香在口吃蔓延开来。
什么蘸料都没用，一桌人将一大盆白萝卜吃了个精光。
沈知洛不爱吃萝卜，也吃了不少，她笑说，“我第一次觉得白萝卜好吃。”
老林在一旁端着碗嘿嘿的笑，他就知道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白萝卜会被众人夸，他骄傲的说，“山里温差大，阳光好，雨水足，今年的白萝卜被打过霜，甜得很。”
说话间，老林笑得更开心了 ，他本来多拔了一筐，想让他们走的时候带上，但想了想，觉得这些城里人指定看不上，话到了嘴边也没说。
沈知洛突然想，哪一天，等她忙完了手上的所有事情，她一定要再来 17 号林班，住上两晚，和老林一起去巡山，再吃吃老林种的白萝卜。
可是，哪一天呢？沈知洛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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