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尘穿着一身银白色织锦长袍，外披着大衣正坐在案桌前看着暗卫递送回来的书信。从信上他知道晴岚将她带回了江南母族，一直都还在闭门治疗。虽然信上只有寥寥几句，但这却是傅景尘收到关于顾柒柒唯一的消息了。他将书信小心折好放进了檀木锦盒中，与其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马鞭。这是顾柒柒被流放时，禁卫军从郡主府搜到的。他本想直接放进火里将其烧成灰烬，可最后他还是反悔了。傅景尘修长的指尖轻触上锦盒里马鞭，
这天傅景尘已经换好了寝衣，正准备熄灯休息。
突然听见素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陛下……陛下。”素瑜娇弱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轻唤。
傅景尘的目色一凝，他突然莫名觉得听到素瑜的声音心里涌出一股烦躁。
明明平日里听着还算勉强，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只想将人赶远。
比起素瑜的故作娇媚，他更喜欢从前顾柒柒如空谷幽顾的声音。
傅景尘本想置之不理，但他没想到的是素瑜在门口一直站着，无论守夜的禁卫军怎么劝说也不愿意离开。
带着满腔怒火的傅景尘打开了寝宫的大门，入目就看到素瑜衣衫单傅的站在石阶上。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过来了？”
“臣妾梦魇了，梦见姐姐满脸是血的让我为她报仇。”
素瑜眼尾微红的看向傅景尘，说话也带着鼻音一看就是刚哭过的。
傅景尘的脸上不由的覆上了一层寒霜：“梦都是虚无缥缈的，不必当真。”
素瑜脸一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陛下……你这是何意？”她小心试探问。
“朕说话只说一遍，寒夜送淑妃回宫。”
话音刚落，傅景尘转身就回到了内殿。
素瑜不死心的想要上前跟进去，却被冷冰冰的寒夜用手拦了下来。
“娘娘，卑职奉命送你回去。”
素瑜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扯出一抹假笑：“那就劳烦寒侍卫了。”
“卑职不敢当，娘娘请。”
寒夜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冷冰冰地什么都是公事公办。
素瑜也自知从此人嘴里套不出什么消息，所以回去的路上也就没有再说话。
傅景尘再次回到床榻时却已经没了睡意，换上一身常服后带着寒夜就径直走出了寝宫的大门。
此时正是深夜，宫道上偶尔只会遇见巡夜的禁卫军。
最后两人停在了通往上书房的宫道上。
傅景尘止住脚步，墨色的眸望向暗红的宫墙之上，那个不可一世的顾柒柒就是在这里日日等他下学。
她的嘴里每天都会说出让他意外的话。
“殿下，我今日在书上看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逑我是因为我还不够吗？”
“殿下，这天下配的上你的只有我顾柒柒。”
“殿下，总有一天我会做的最好成为那个与你并肩走到老的人。”
……
多狂傲的顾柒柒啊，没有南辕女子半分的娇媚，反倒像生活在无拘无束的草原上长大一般。
他明明最该讨厌这样的女子，但那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心动了。
如果若雪没死，那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傅景尘不敢往下想，往越往下想心就越止不住的发痛苦。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
寒夜见傅景尘一直愁眉不展，轻声问道：“陛下是在为刚刚淑妃娘娘的事忧心吗？”
傅景尘摇头否认，他对素瑜一切的包容都只是出于对若雪的愧疚。
若雪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个恩情他不能忘。
“你觉得朕对顾柒柒如何？”傅景尘突然将视线从宫墙上收回看向寒夜。
书上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倒是想听听寒夜的看法。
“属下不敢妄言。”
丽嘉这个回答牵扯到君王的禁忌，寒夜自然也多警惕了些。
“朕赎你无罪。”
寒夜见躲不掉只好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你虽然从来不提顾柒柒的名字，可做的每件事都关于她。”
虽然他不懂情爱，但这么多年来他知道这世间唯一能影响傅景尘情绪的仅有顾柒柒一人。
顾柒柒对于眼前这个执掌江山的帝王来说，意义非比寻常。
“不，朕不爱她。”
傅景尘说出这句话时，到底为了骗寒夜还是骗自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这次只有他一人站在迷雾里，再也分不清自己的心之所向。
第十六章 轰轰烈烈
南辕国很快就入了冬天。
这天一醒来，整个皇宫都是银装素裹的一片。
宫里当值的大部分都是女官见到漫天飞雪更是惊喜不已，每一处庭院都能看见有人结伴赏雪。
御书房内。
傅景尘穿着一身银白色织锦长袍，外披着大衣正坐在案桌前看着暗卫递送回来的书信。
从信上他知道晴岚将她带回了江南母族，一直都还在闭门治疗。
虽然信上只有寥寥几句，但这却是傅景尘收到关于顾柒柒唯一的消息了。
他将书信小心折好放进了檀木锦盒中，与其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马鞭。
这是顾柒柒被流放时，禁卫军从郡主府搜到的。
他本想直接放进火里将其烧成灰烬，可最后他还是反悔了。
傅景尘修长的指尖轻触上锦盒里马鞭，自嘲的淡淡一笑。
他对着所有人都说自己不爱顾柒柒，但私下时他又做一些相反的事情。
顾柒柒对他的爱是轰轰烈烈，直接显露出来。
但他不一样，他顾及的事情太多。
傅景尘自小就知道这座皇宫表面上看似精美荣华殪崋，但实则暗潮汹涌。
一旦他不小心被人抓住把柄，就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若雪，傅景尘很清楚自己并不爱她，但在东宫之时是她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杀手。
她冒险用自己的命换得他的平安。
所以在他知道顾柒柒设计害死若雪时才会勃然大怒，将她流放去北漠。
之前傅景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知道母妃那天的话才让他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若雪死了，顾柒柒也被流放，唯独素瑜一步高升坐到了妃位。
他对素瑜本来并不是很看重，看因为她时常在他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起若雪的死才让他满怀愧疚。
一想到这里，傅景尘的眸光突然一闪。
对着守在殿内的寒夜问道：“若雪的事情查的有眉目了吗？”
寒夜拱手微微俯下身：“回陛下，这中间所间隔的时间太长查起来可能需要多些时日。”
傅景尘修长的指骨一下一下的敲击在黑曜石案桌上，若有所思的摇头。
“不必大面积查整件事了，集中查素瑜。”
从五年前来看，目前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素瑜。
“是！属下这就去查。”寒夜领命后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就走出了御书房。
当天黄昏落幕时。
傅景尘就翻了素瑜的牌子侍寝。
素瑜得到此消息后，一扫之前眼底的阴沉，沐浴焚香过后就坐着轿子赶往圣宸殿。
她虽然不知傅景尘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但既然翻牌子侍寝总归来说是好的。
君心难猜，素瑜看不透。
当轿子抬过道道宫门后，最终在圣宸殿前停了下来。
“淑妃娘娘，请下轿别让陛下等久了。”帘外传来女官声音。
素瑜用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在女官的搀扶下才从轿子上走了下来。
走到殿内后，她径直走到内室入目就看到傅景尘硕长高大的背影。
“陛下。”
傅景尘没有回头看向身后的素瑜，也没有出声回话。
素瑜就这样被晾在一边，即使身上裹着披风但她还是冷的瑟瑟发抖，心里隐隐感觉到几分不安。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开口问时，耳边突然传来傅景尘冷淡的声音。
“素瑜，你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素瑜听完一愣，心里快速想着答案，但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结果来。
“臣妾愚笨，不知陛下说言。”
傅景尘冷笑一声，转过身目光似寒刃般直直看向素瑜。
“你连你姐姐的忌日都忘记了吗？”
第十七章 不痛不痒
素瑜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傅景尘冰冷的目光好像要将她看穿一般，让她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这几日臣妾都是夜不能寐，原是姐姐的忌日快到了。”
素瑜强装镇定，微微咬紧了牙关。
傅景尘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随即心里又了打算。
“朕不过是多问了句，你不必在意。”
素瑜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傅景尘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才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臣妾无事，只是觉得这几年自从姐姐走后心里就不太踏实。”
傅景尘看着她眼里露出的悲意，他虽然心里毫无触动，但还是出声安慰道：“你姐姐希望你一生平安。”
素瑜听着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心里愤愤不满。
她要的才不是什么一生平安，她要的是君心。
“陛下，夜色已晚，臣妾伺候您歇息吧。”素瑜扭着水蛇腰走上前正想要伸手为傅景尘脱下外衣，但没想到却被他轻轻躲过。
“你上床早些休息，朕还要去处理公务。”
说完，傅景尘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素瑜看着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气的全身发抖，只觉好像被戏耍一般。
入宫这几年，人人都以为她是皇上的心尖宠，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侍寝的夜里自己都是独守空床过来的。
所谓的独宠都不过只是假象。
江南蜀州。
晴家老宅后院。
拓跋阳高坐在墙头，眉眼带笑的看着在庭院里堆雪人的顾柒柒。
看她用雪堆了一上午都没能把雪人堆出来，最后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你这样堆一天都堆不起来雪人的。”
顾柒柒闻声望向墙头，只见那里正坐着一个俊美绝伦的蓝眸少年。
明明她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却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你是谁？”
少女的声音婉转动听，一双美眸清澈明亮。
拓跋阳从墙头轻巧落在在地上，朝顾柒柒走了过来。
“我叫拓跋阳，是北漠的牧羊人。”
顾柒柒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高大的拓跋阳：“北漠是哪里？在北方吗？”
“那倒不是，以后若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顾柒柒听完不由的皱起柳叶眉，想都不想就出声拒绝了：“我不去，姑姑说我只有待在蜀州才是最安全的。”
“你就不好奇外面长什么样子吗？”拓跋阳调笑般看着顾柒柒。
顾柒柒别开视线看向院子里自己堆的四不像迟疑片刻。
自从她睁开眼醒来后，就只见过姑姑和阿月。
她不是不想出门只是每次有想出门的念头就会让姑姑不悦，所以她也就断了这念头。
“我才不好奇呢，等我养好病别说去外面，这天下我都要去一遍。”顾柒柒骄傲的绽开笑颜。
拓跋阳的蓝眸里倒映出少女天真无邪的容颜，让他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如果顾柒柒当年不是被流放到北漠，相比定会有很大不同吧。
“等你病好，我也完成了我的宿命，我就陪你一起走遍这天下。”
顾柒柒收住脸上的笑容，奇怪的看向拓跋阳：“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们都不熟说什么一起？”
听姑姑说最近外面已经失踪了好几个妙龄女子，该不就是面前的这个奇怪男子吧？、
想到这，顾柒柒的表情瞬间变得奇怪起来，看向拓跋阳的眼神更加变了味。
拓跋阳被这一道目光盯的寒毛直竖：“你这么看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顾柒柒的脸色瞬间一黑，她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直接叫人来把他抓走了。
“自恋狂。”
撂下这句话后，顾柒柒转身就跑回了屋中将门也关了起来。
留下拓跋阳独自留再原地风中凌乱。
半响，他正想离开时，余光突然看见院中雪人的半成品。
“真是个笨蛋。”
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气过后，拓跋阳朝雪堆走去撩起袖子就开始给顾柒柒补救雪人。
寒风呼啸，屋里的顾柒柒却透过窗口的缝隙一直看着给自己堆雪人的拓跋阳。
第十八章 除夕
“寒夜，江南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傅景尘背着手站在皇宫中最高的摘星楼，目光看着空中纷飞的大雪。
距离上次收到江南的信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陛下，未曾收到任何书信。”寒夜一五一十的回道。
每隔三天皇上都会问他这同一个问题，而每一次他都会说没有。
傅景尘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一层落寞，喃喃自语的轻叹一口气。
“快到除夕了。”
一年有四季，他已经有一季没有听到关于顾柒柒的半点消息了。
“陛下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傅景尘微微垂下凤眸，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朕答应过母妃，此生不再与她相见。”
临近年关，皇宫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各宫上下都认真打扫，后宫里的妃嫔也纷纷为了在新年宴会上为皇上献歌献舞。
只为博得傅景尘的青睐。
而在这段时间里素瑜天天都端着各种补汤往御书房跑，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宫中人多眼杂，淑妃送汤被拒早就在女官中传开。
人人都言花无百日红，这淑妃的圣宠算是到头了，这话自然也传进了紫云殿。
素瑜的脾气也一日比一日刁钻，怒火也全部都撒在了近身伺候的女官身上。
一日清晨。
女官正在为素瑜梳着发髻，一不小心将头发扯下了几根就惹的她大怒。
“贱奴！你是想疼死本宫吗？”
一声怒骂完，素瑜起身抬手就朝女官脸上打了下去，连着将女官嘴角打出血才罢休。
自此之后，紫云殿里的女官更是提心吊胆，生怕下一秒就会引火上身。
素瑜凌辱女官的消息很快就被女官上报给了傅景尘。
隔天，一道降位诏书就被送到了紫云殿。
素瑜从四妃的高位上降了下来，贬为了昭仪，也不再是紫云殿主妃。
从那日以后，宫中的宫人便开始猜测下一个受宠的该是哪位娘娘，还有些胆大的更是私下开了赌局。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皇上没有再翻过嫔妃的牌子，更没有踏进后宫半步。
偌大的后宫一时间就宛如虚设一般。
相比宫中的暗潮汹涌，御书房内却是冷的可怕。
是夜，傅景尘在御书房内批奏章，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傅景尘剑眉一皱，开口：“进来。”
只见寒夜带着一个披头散发，身上尽是伤痕血迹的女人进来。
“陛下，关于柴房失火及五年前的事情，都已查证清楚。”
寒夜说完对女人低声呵斥：“把事情在陛下面前完完整整讲一遍。”
女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出声：“柴房是淑妃娘娘让我去纵火的，她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笔钱出宫生活。”
然而傅景尘最在意的还是五年前的事情，听到这不悦道：“说重点。”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傅景尘又马上低下头：“五年前，淑妃娘娘说灼华郡主跟若雪都挡了她的路，正好听闻若雪要派人杀郡主，因此娘娘派杀手将若雪杀死嫁祸郡主，一箭双雕。”
说到这，她已经知道面临的将是什么结局，因此不停的磕头，一边磕还一边哭喊：“陛下，是我鬼迷了心窍，被淑妃娘娘用钱收买，但我的家人是无辜的，我愿一力承担，求陛下开恩。”
傅景尘的心已经沉到了最深处，该被惩处的人在高位锦衣玉食，无辜的人反倒承受了这一切，而自己浑然不知，助纣为虐。
想到这里傅景尘内心燃起一团熊熊巨火，脑海里闪过一幕幕顾柒柒被她折磨的样子，仿佛在无声的嘲笑他。
“去紫云殿！”
一场暴风雨从此拉开了序幕。
第十九章 还什么
傅景尘猩红着双眸一路带着禁卫军冲进了紫云殿偏殿。
守门的女官见到这么大阵仗都通通跪在了地上，连通报都没人敢去。
素瑜本还在涂胭脂，忽然就听见宫门被人撞开，瞬间火起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擅闯宫妃寝宫？”
禁卫军没有出声但都纷纷退到了一边。
素瑜疑狐的朝门口望去，只看见满眼猩红的傅景尘正大步流星朝自己走了过来。
“陛下……”
她话还没说完，喉咙瞬间就被一支大手禁锢了。
“这么多年了，你欠顾柒柒的也该还了。”
素瑜惨白着脸，心跳如雷，声音断断续续从喉咙里艰难发出。
“陛下……臣妾是无辜的啊……”
“毒妇！你还敢狡辩？”
“你无辜？那顾柒柒这些年受尽的苦算什么？”
顾柒柒唯一的错，就是错在了太爱他，不惜一切代价的爱他。
傅景尘对着半跪在地上的素瑜怒吼一声，冷眸看着她拼命挣扎的样子。
求生的本能让素瑜两手胡乱的拍在傅景尘的大手，头发凌乱的像半个死人。
可无论她怎么哀求挣扎，傅景尘都直接无视。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整个人直接被甩飞出去，狠狠撞在宫殿内的基柱上，一口血就从嘴里吐在了地毯上。
耳边傅景尘的声音又响起。
“押到冷宫派人守着！”怒吼声在整个大殿之中回荡。
素瑜匍匐在地上，五脏六腑如同被人活剥下来一般，疼的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修长的背影渐渐远去。
她恨啊，恨若雪明明死有余辜却被傅景尘疼惜。
恨顾柒柒生来就站在她此生都爬不到的顶峰。
从紫云殿出来后，傅景尘就屏退了其他禁卫军，只带着寒夜进了御书房。
傅景尘背手站在案桌前，眼底还有散不尽的怒火。
“寒夜，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逼素瑜招供，朕只要结果。”
这一话出寒夜的心里开始出现了变化，但还是顺承了下来。
顾柒柒流放在北漠的这五年，放眼整个后宫唯一得宠的只有素瑜。
如今，她的生死却犹如蝼蚁，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当真应验了。
傅景尘沉着眸将玉佩拿出，修长的指尖慢慢抚摸在玉面上的纹路，心里的想念再也抑制不住冲破了理智的牢笼。
“今夜朕要出宫。”
寒夜一震，心里猜到了大概。
曾经风光无限的灼华郡主又将要回到这不见天日的皇宫了。
蜀州晴宅后院。
顾柒柒手上拿着医书，却半点也看不进去。
索性直接将书放回了书案上走到晴岚的身旁。
“姑姑，为何外面这几日额外热闹？”
“快到年关了，大家都上街采办年货了。”
顾柒柒眸光一亮，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晴岚撒娇道：“姑姑，那我们也去看看吧。”
“你的病还未痊愈，哪里都别想去。”
晴岚不假思索的就将顾柒柒的期望破灭了。
“我好了，真的姑姑我现在都可以到处随意走动了。”为了证明自己身体痊愈，顾柒柒来回转了好几个圈圈。
“这件事没有商量，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看医书。”
话落，晴岚将熬好的药用碗盛好后放到了书案上，随后就走出了房门。
顾柒柒看着冒着热气的汤药，心里做好了打算。
待夜幕降临，顾柒柒拉上阿月从小厨房将小竹梯搬到了院子围墙上。
她本想将它放在墙壁上再爬出去，但尝试了各种方法后却发现竟然还短了一截。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院子的歪脖子树上。
“小姐，这要是被夫人知道了你又该被骂了。”阿月担忧的皱起眉，对于顾柒柒想爬树的想法她表示非常担心。
“没事，别担心姑姑只有白日才来，我们是晚上出去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顾柒柒自信满弋㦊满的将小竹梯放在了歪脖子树上。
“阿月，你给我抓稳了等我上去了我就拉你一起。”
说落，顾柒柒就踩上了小竹梯，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去。
“小姐，你小心点啊。”阿月两手抓着梯子，心里很是焦急生怕顾柒柒会摔下来。
但顾柒柒丝毫不惧，在她的不懈努力下最后稳稳踩在了粗大的树干上。
“阿月，我爬上来了！”顾柒柒眼眸里亮晶晶的，很是欣喜。
但就在她准备迈开步子准备走到墙头时，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后倒去。
阿月吓得瞬间脸色惨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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