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靠近蹲下,那人一身鲜血,腰上和肩上都在潺潺流血,只是这身华丽的绛紫色衣服,着实有点儿眼熟啊。她举起灯笼看向那人的脸,虽然满身鲜血,不过那张脸倒是很干净,这张脸,这出色的容貌,哪怕只是匆匆一瞥,却也让人记忆深刻,想不记住都难。定北侯萧君夙,一个时辰前他们才在风月楼里见过,一个时辰后,他居然半死不活的落进她的院子,还真是缘分呐。
穆九靠近蹲下,那人一身鲜血,腰上和肩上都在潺潺流血,只是这身华丽的绛紫色衣服,着实有点儿眼熟啊。
她举起灯笼看向那人的脸,虽然满身鲜血,不过那张脸倒是很干净,这张脸,这出色的容貌,哪怕只是匆匆一瞥,却也让人记忆深刻,想不记住都难。
定北侯萧君夙,一个时辰前他们才在风月楼里见过,一个时辰后,他居然半死不活的落进她的院子,还真是缘分呐。
这好看是一定的,不过刚刚那一瞥却太过摄人,而现在他却昏迷闭着眼,少了那犀利摄人的攻击性,倒是更加的好看。
据说定北侯武功高强,无人能敌,能在百万军中取人头,现在却这幅样子,绝对是稀奇景色,想想他对待竹韵那恶劣的态度,想想他对那些姑娘的残忍还有那昭昭恶名,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这么好的人,是不是应该为民除个害?
穆九手无寸铁,没有趁手的武器,目光巡视了一圈,在萧君夙的旁边找到了一把漆黑的剑。
伸手拿起,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剑冰凉渗人,竟是难得一见的寒冰玄铁。
这剑拿起来可比看起来重多了,穆九上下打量,考虑是从哪儿下手比较好。
腰部以下自然是不用考虑,心脏,万一扎偏了呢,这种事儿她可是新手,得稳妥一点儿。
再次往上,脖子…….呃,突然间感觉一股阴冷之气从背脊蔓延,她微微抬头,对上一双深邃宛若枯井般诡异的眸子。
额…….这场面…….她得淡定。
“你…….醒啦。”
穆姑娘表示,虽然心里慌得一比,但咱不能让人看出来,不过她这种好姑娘唯一一次干坏事却被抓包,感觉真是……太尴尬了。
穆九费力的把剑提起来,此刻又费力的放下去,蹲下去平视某人,尽量装作不认识对方的天真样子:“你……你受伤了,我本来想帮你来着?”
一直盯着穆九的男人,此刻幽幽开口:“帮我?帮我去死吗?”
咳咳…….瞎说什么大实话,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不过这声音虽然有点儿渗人,但还蛮好听的。
穆九想装一下天真懵懂,奈何没有戏精潜质,叹口气,没看那双看死人的眼睛,她怕自己露馅儿。
“你怎么会死呢?虽然伤得不轻,但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萧君夙:“……”
“你等一等啊,我去拿个药箱。”穆九说完就跑了,那速度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回来的。
萧君夙在后悔,刚刚醒来的第一眼,他该拼着最后一点儿力气杀了她的。
穆九很快拿了医药箱回来,然后只有地上一滩血迹:“人呢?”
一股寒气从后背来袭,她瞬间抱住前面的竹子一转,手中的灯笼打翻,好了,黑漆漆的,正好杀人灭口。
“那个…….大侠,咱们好好说,我真的是来救你的,我说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折腾了行不?反正你也走不出我这林子,要不我把医药箱留在这里,你自己来?”
萧君夙的目光很快适应了黑暗,借着竹林缝隙间的微光他能看到蹲在那里的小姑娘,他现在还是可以杀了她,不过刚刚他走了一圈,这林子有阵法,不是什么厉害的,但等他走出去,估计命也没了。
“铿。”
长剑插入地面,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艰难的坐下:“不是要帮我?过来。”
呵,求人帮忙,脾气还挺大。
穆九走过去,拿了火折子准备点燃刚刚备的火把,萧君夙却拿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穆九磨刀霍霍……咳咳,拿出一把医用刀,快速的在萧君夙身上一划,直接把他华丽的锦袍在腰上切开了一个大口子。
萧君夙:“……”正常来说,不是该脱吗?
萧君夙的身上有两出伤口,一处在腰腹,一处在肩头,都是被暗器所伤,周围的伤口乌黑,连血都是黑色的,中毒是很明显,诡异的是,伤口的血不断流出来,这毒能阻止血液凝结。
穆九拿着刀子禀着人道精神先做个声明:“大侠,我这医术是自学的,也没什么人练手,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哈……”
萧君夙:“……”突然不是很想治了。
穆九用实际行动告诉萧君夙,她的医术有多蹩脚,没有可以止痛的药就算了,下刀子居然也能扎偏,然后,暗器还没取出来,萧君夙被痛得生生晕了过去。
果然……刚刚就该掐死她的。
————–
夜色微凉,竹林间的冷风吹来,摇曳了窗边的灯盏,纱窗之上,一道身影被倒影出来。
穆九坐在书桌旁,一手懒洋洋的支着头,另一只手却没有停下,手中握着狼毫笔,沾墨,落笔。
桌子上已经有了十几张纸,写得满满当当的,是她抄的佛经,她不喜欢写字,但抄佛经能让她静心,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
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落在窗边,穆九笔尖一顿,复又继续落下,一个工整仿佛刻印的字落在纸上。
“回来了?去洗洗,一身血味儿。”
窗边的影子消失,半刻之后,微雪走进来,依旧裹着脸,但头发丝儿还低着水。
微雪坐到穆九对面,抬手对她比划:为什么不杀了他?
“无冤无仇,杀他做什么?”她虽然有为民除害的想法,但那就是想想,不然就萧君夙那个状态,十个都不够她切。
“他虽然名声臭了些,但在战场上,也算是一方枭雄,就算他要死,也不该死在这偏僻无人问津的小竹林。”死得其所,才是对强者的尊重。
最后一笔落下,穆九将笔放下,桌上的佛经拿起来吹干:“把这些放好吧,下次一起拿去烧。”
穆九洗手去睡觉,路过屏风的时候,看了看桌上的棋局,黑白棋子分明,是残局,很久未动的残局,她思索片刻,拿起一颗黑子放在天元最左的小星位上—–北斗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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