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了。”余烬笑着回应,“除非你们让我猜手的主人是谁,那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主持人将眼罩拿走,“那就让余总亲自揭晓谜底吧。”录制现场灯光太亮。余烬猛一恢复视觉,有些不适应,眨了眨被刺痛的眼睛。沈宴笙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像做梦。
主持人拍拍手,“下面,有请我们的神秘箱出场。”
每个箱子都蒙着黑布,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这正是游戏的恐怖之处。
大家都担心摸到比较恶心的东西,有的电视台为了节目效果,还会放牛蛙,章鱼一类的活物。
那个摸上去就很刺激了。
凌蓁蓁下意识后退一步,她可不想在舞台上惊声尖叫,到时候肯定要被黑粉们截丑照,到处散播。
“不好意思。”她娇声娇气地说,“我胆子小,最害怕这个了。”
“要不然让男生去吧,男生胆子大一些。”
【自己不去就算了,还这么喜欢指使别人,凌小花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啊?】
【就是啊,舞台上男嘉宾就三位,贺导,庭影帝跟田希,公主一口气指定完了呗。】
【前面的积点儿口德,女孩子胆小很正常,让你去摸蛇你敢去吗?】
【蓁爱粉别偷换概念,谁在乎她胆子多小,大家说的是她公主病,爱指使人,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胆量这种问题本就跟性别无关。
但毕竟是做游戏,话都已经说出来了,男嘉宾们再推辞也不好看,搞得好像自己玩不起一样。
庭初跟田希都没问题,贺星回就有点儿犯难了。
他胆子不大,再加上长期作息混乱,饮食不规律,也有可能是被演员们气的,早早的把血压给整上去了。
有高血压的人最好不要情绪激动。
别人不知道这件事,余烬却是知道的。
她替贺星回解围说:“我替你去吧。”
“正好没玩过这个游戏,我想试一下。”
贺星回问:“你行吗?”
凌蓁蓁突然插嘴,“余总私下里喜欢玩跑车。”
“赛车都能轻易驾驭,玩个游戏而已,小case啦~”
观众们瞠目结舌,很怀疑方琼放她出来演戏之前,难道不应该先培训一下情商?
这种话余烬自己说可以,由凌蓁蓁当好人就不那么合适了。
蓁爱粉拿性格直率当借口,说凌蓁蓁本来就是心直口快的类型,不像其他人一样虚伪。
工作人员上场,帮三位嘉宾戴上眼罩,节目组准备的眼罩特别厚实,一点儿光都不透,轻松令嘉宾秒变盲人。
余烬不害怕,只是失去视觉有点儿难受。
因此当主持人询问顺序时,她主动开口,说自己来做第一个。
“好。”主持人牵住余烬的手,不急着带她往神秘箱旁边走。
“余总长得这么美,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照顾一下,等会儿我给你挑个最好摸的。”
“谢谢。”
余烬看不清东西,只听到观众席发出一阵尖叫,应该是有人把神秘箱揭开,让大家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真有那么吓人?
主持人“嘘”了一声,现场很快恢复安静。
余烬手从一边伸进箱子里,沿着箱壁摸索过去,但箱子除了空气以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她从这头摸到那头什么也没摸到。
突然有东西碰了她一下。
很凉。
材质略硬。
余烬神色如常,镇定地张开五指,想抓住刚刚的东西,结果反而被抓住了。
她感受了片刻,回答道:“箱子里是一只人手。”
“他应该带了硅胶手套,摸起来坑坑洼洼,我分不清具体是什么。”
游戏飞快结束,一点儿难度也没。
但观众席热闹起来。
主持人问:“余总确定自己的回答,不改了对吗?”
“不改了。”余烬笑着回应,“除非你们让我猜手的主人是谁,那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主持人将眼罩拿走,“那就让余总亲自揭晓谜底吧。”
录制现场灯光太亮。
余烬猛一恢复视觉,有些不适应,眨了眨被刺痛的眼睛。
沈宴笙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像做梦。
“怎么是你啊?”余烬跟他说话时,和跟其他人不一样,这一点她自己都没发现,“你是今晚的特别来宾?”
“答对了。”
沈宴笙松开抓住她的手,那只手上戴着绿不拉几的硅胶手套,好像是仿生青蛙一类的造型,因此余烬没有马上分辨出来。
余烬终于明白,刚刚观众席为何一片欢腾。
不是因为神秘箱被揭开,而是因为看到沈宴笙上台,沈少爷人气一向很高,走到哪儿都受人欢迎。
主持人向大家介绍沈宴笙。
但他根本不需要别人介绍,观众们的呼声足以说明一切。
众目睽睽之下,余烬和沈宴笙没有说话的机会,返回嘉宾席时却自然而然坐在同一排,虽然没有贴在一起,但也足够说明态度。
而凌蓁蓁痴痴看着沈宴笙。
从见到他上台时就开始悔恨,为什么自己要顾忌形象,错过跟他接近的机会,如果刚刚胆大一些就好了。
【出现了,综艺修罗场!】
余烬可以不在乎这种仪式,但她希望自己朋友能得到最好的一切。
七夕计划?
怎么可能没有。
上次在特罗姆瑟度假时,沈宴笙说要再定一对钻戒,其实刚飞回国内就开始准备了,海瑞温斯顿的钻戒要提前两个月定制。
沈宴笙花钱搞了个加急,七夕节前能拿到手,正好当做七夕礼物。
这次的钻戒是可拆卸设计。
钻石主体不大,方便日常搭配服装,遇到重要场合时可以加上外圈戒指,能适用于多种场合佩戴。
他没法要求老婆每天都戴婚戒,只能在细节上多下功夫了。
人在面临威胁时,会本能的诱发求生意识,以至于连凌蓁蓁都能用脑子思考了。
想要对付余烬,在北城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而涉川那种荒郊野岭就很合适了。
跟凌家比起来,姜家本身有些不太入流,他们做的生意一直不干净,但又比不过周家,十年前就被迫挪窝,从北城到别处发展。
凌蓁蓁一直看不起自己舅舅,甚至劝姜清慈少跟他来往,免得惹凌彦不开心。
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
不入流也有不入流的好处。
《杜鹃》剧组后面要拍的几场戏都很刺激,其中以一场公路追车戏最为激烈,因此特意选择了拥有盘山公路的涉川,为的就是实景拍摄,给观众最深的沉浸感。
这种戏一般会找替身,但如果替身临时出现意外,整个剧组进度都会拖慢。
周播剧不比其他电视剧,每场戏都必须在计划内拍完。
那么陡峭的山崖。
人摔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基因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会决定一个孩子的外貌,喜好,疾病乃至性格,凌蓁蓁没继承到姜清慈的缜密,骨子里却流着她恶毒的血。
既然余烬那个贱人咄咄相逼,要对她赶尽杀绝,那就怪不得她先下手为强了。
凌蓁蓁这么想着,心底恐惧慢慢退却。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待。
她时常希望世界上没有余烬这个人,直到此刻,这个愿望终于快要实现了。
–
余家老宅里。
晚上吃饭时,余长策没让其他余家人到主楼,单独摆了一桌酒菜,招待余烬这一帮朋友。
邵为没规矩惯了,吃饭时不说话心里难受。
老爷子竟然没皱眉头。
沈宴笙给他敬酒,他也喝了,表情看起来不太情愿,内里却纵容着他们胡闹。
饭快吃完时。
余长策停下筷子,对余烬说:“你跟我上楼一趟,有东西要给你。”
“沈宴笙不准上来。”
这是图穷匕见了?
余烬一边想着,一边跟在老爷子身后上楼,从沈宴笙叫一大帮人过来开始,她就在思考,余长策到底能忍他们到几时。
一般封建大家长被小辈挑衅时,总会以发一通火收场,好证明自己的地位永不动摇。
上次拍的合照已经挂在书房墙上。
余长策从博古架上拿出一只盒子,盒子里垫了黑丝绒内衬,放着的是一套祖母绿首饰,除了常见的戒指、耳环、吊坠以外,还有一支发簪。
他睨了余烬一眼问:“那臭小子把股份都给你了,我这点儿东西你还看得上吗?”
“什么股份?”
“看来他还没告诉你,那我也不说,你自己猜去。”
余长策还以为,沈宴笙转让股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余烬,毕竟这份礼物如此贵重,傻子才会不声不响的给出去。
他们是商人。
成功的商人从不亏本,给出去的任何东西,都是需要等价回报的。
可沈宴笙竟然什么也没说就给了。
如果他们以后离婚,臭小子就跟净身出户差不多了,还是有那么点儿诚意在里面的。
明明两人分开时都挺聪明,最近看起来却越来越傻了。
一对儿傻子。
余长策嫌弃地说:“首饰是老陶在库房里发现,不知道是谁送的,我嫌放在这儿占地方而已。”
“不是特意拿给你的,你别多想。”
“哦。”
余烬接过盒子,作势准备要走,“您既然是嫌占地方,让我把它拿走,是不是还得跟我说一句谢谢啊?”
“毕竟我家地方也不大,带回去没地方放。”
真会气人。
余长策伸出手说:“你不要就放这儿,当我求你呢?”
“谢谢。”
余烬直视他,认真而诚恳的又说了一次,“谢谢。”
“你难得说句中听的话。”余长策瞪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我死以后的事说不好,但只要我还在余家一天,你就还能回这个地方。”
“余烬,你知道为什么小音怀孕后,哪怕知道我不愿意见她,却还是选择回余家吗?”
余烬摇头。
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多半会选择自己在外面,孤独并不是很难捱的滋味。
余长策说:“因为这里是她家。”
“她遇见事可以回来,你也一样,总不至于小音一走,我就让她的孩子变成孤儿。”
“可我……”
“她觉得你是,那你就是,你真以为小音认不出来你是谁吗?”
余烬抬头时有些茫然,很多年以来,余至音从没问过这个问题,她总是温温柔柔的模样,讲话时带着一点儿尾调,唇角微微扬起。
她用问句更多一些,像是更习惯跟人商量,一点儿也不像她独断的父亲。
余长策没有明说,但余烬却觉得他什么都说了。
并很清楚她打算做什么。
余烬沉默着走出书房。
沈宴笙在门口等着,手指轻刮在她鼻梁上,“怎么闷闷不乐的,又被老爷子催生了?”
一抬头。
余长策眯起眼,不怒而威,正好听见他这句话。
沈宴笙摸了摸鼻子,一把拽着余烬,逃命似的往楼梯边跑,不跑不行,留下来估计得挨一顿打。
管家看见小夫妻跑掉,笑着感慨:“年轻就是好。”
“您之前让我找的老裁缝,我已经找到了,保证给小小姐做几套漂亮的旗袍。”
“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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