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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厘接到经纪人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大哥吃饭。听到经纪人在电话里说到何若曦名字的时候，面色顿时怪异起来。
黎烨将程厘送到了新置的公寓。
离开之前，忍不住又提醒她，“回来就意味着争议和攻击，宁宁，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
程厘毫不犹豫的回答，神情无比坚定。
黎烨见状，不仅没有放松，反而越发的担忧起来。
程厘似有所觉，主动开口询问，“你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关于顾容祈……”
“我看见他了。”
程厘迅速打断他，苦笑了一声，复杂而又难过的自嘲，“我发现他都已经不记得我了，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再重蹈覆辙了。”
黎烨闻言，微微皱眉。
有那么一瞬间，想告诉她真相——顾容祈几年前出过一场车祸，虽然沈家遮掩得很严实，但这个‘不记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黎烨欲言又止了半响，终究还是沉默了。
人心都是自私的，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为了另一个不值得的男人险些付出生命。
如今他有了再进一步的机会，又凭什么要拱手让给情敌？
送他离开之后，她缓缓走到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透过玻璃，深情的注视着对面商贸大楼的广告屏上投放的《癌症》的预告片。
再过半个月，由她担任导演和唯一程厘角的《癌症》就要在中国上映了。
这部写满了她的故事和心酸的作品，就是最好的回答。
程厘撩了撩及肩的短发，抚摸着耳后的凤凰纹身，眼圈一点点红了。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她也是从火里重生的。
如今取名‘凰’，既是暗示，也是在概括这些年的生死经历。
顾容祈，你会理解其中的含义吗？
……
程厘在机场的照片被媒体放到了网上。
《癌症》在柏林电影节上的斩获已经引起了不少关注，等到导演的照片一曝光，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是我的错觉吗，这张脸好熟悉啊。”
“这不是那个不可说吗？”
“死人还能复活？这是写小说还是搞迷信？”
网上众说纷纭，恶意揣测和维护国际大导荣誉的对立言论层出不穷。
程厘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或者说，她就算知道争议也会一概置之不理。
黎烨倒是在第一时间就联络了她现在的工作室员工，在不打扰她的情况下，迅速和水军公司对接，在舆论进一步爆发之前迅速制止了。
同一时间，在办公室里的何若曦，也在看各大媒体放出的机场图。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程厘根本就没有死……”
刷到这条评论的时候，何若曦倏地攥紧了鼠标，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之捏碎。
即便不甘，她也不得不承认心里对程厘的妒忌与在意。
她那张脸早就被刻在了脑海里，不需要对比，就知道那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死而复活，太可笑了……”
何若曦脸色惨白，喃喃自语着，愤怒的将笔记本合上，在办公室焦急的走来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叫来助理，阴沉着脸吩咐，“立刻去联系这位新回国的叶凰导演，就说我有一个非常好的剧本要跟她谈！”

“姐，我们现在没有这位导演的联系方式啊，她之前太低调了。”
助理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提醒她。
别说是他们，现在恐怕整个圈子里都没人有这位导演的关系。
毕竟，在今天以前，这人根本就低调到连作品获奖都不出席领奖的程度。
何若曦闻言，神情狰狞了一下。
旋即又恢复平静，冷笑了一声，语气讥诮：“她要是真有那么低调，就不会一出现就闹得人尽皆知，我们没有就去找，去买，总之我要尽快见到她，如果办不到，你就走人，还有意见吗？”
她声音轻轻的，异常温柔，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彻骨生寒。
助理敢怒不敢言，只能怀揣着满肚子怨念去想办法。
程厘接到经纪人电话的时候，正在和大哥吃饭。
听到经纪人在电话里说到何若曦名字的时候，面色顿时怪异起来。
叶承安坐在她对面，将她的神色变化一扫而尽，忍不住关心：“出什么事了？”
程厘摇摇头，言简意赅的回复了经纪人，同意见一面，让她去约见面时间。
挂断电话，才对一脸担忧与好奇的大哥解释，“何若曦想找我合作。”
“什么？她怎么有脸！”
叶承安语气惊愤，想起她刚刚的答复，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冷静分析，“她看到你的照片了，分明是不怀好意，你不该答应她的。”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程厘失笑，安慰他，“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不会吃亏的。”
叶承安皱眉，“可是……”
程厘打断他，无奈提醒，“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以后我和何若曦还要在一个圈子里，总有遇上的时候，现在主动出击总比猝不及防遇上的时候失态好，你说是不是？”
叶承安眉头紧锁，面色明显是不赞同。
清清这三年不在国内，可他却看得清楚。
何若曦能在他妹妹出事不到一年，叶沈两家合作未断的情况下，让沈家长辈不顾名誉受损，执意订下她和顾容祈的婚约，如此深沉的心机与手段，清清远不是她的对手。
他越想越担忧，见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忍不住提醒她，“宁宁，你知道顾容祈和她已经订婚了吗？”
程厘瞳孔微缩，握着筷子的手倏地用力，关节发白。
她怔怔的看着哥哥，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鼻咽癌最严重的那段时间。
程厘眼眸轻颤，眼底有水光闪烁。
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勉强找回理智，声音干涩的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
程厘闻言，心脏狠狠的抽疼起来，这一瞬间仿佛被万剑穿心了一样，痛不欲生。
见状，叶承安于心不忍，却还是坚持道，“我就知道你始终放不下他，可……他真的不爱你，别强求了好不好。”
程厘用力攥紧手指，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强忍下眼泪，冲着哥哥笑着点头，“好，我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