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妙妙不敢再瞧,找了浴袍套上,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羞耻而亡。顾不得打理自己,黎妙妙便飞快的出了洗浴室。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应是送餐的,黎妙妙下意识的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瞧了一眼乱糟糟的床铺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她的衣物,脸上好不容易散去的热度又烧了起来,顾不上酸疼的腿,麻利的抖了抖的被子,把自己的衣物捡起来一股脑的塞被窝,这才理了理头发,走到门口开了门。侍者礼貌的打了招呼,推着餐车,把
清晨。
黎妙妙嘤咛一声,翻身,手无意识的捏了捏,打算继续睡。
等等,又捏了捏,她陡然睁大了眸子,入目便是光裸着的胸膛,看着白皙且结实,而她的手,正搭在上面。
黎妙妙吓得,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不敢抬头去看那副胸膛的主人,恨不能把自己缩到床底去。
“醒了?收拾一下,出了酒店,咱们各不相干。”
男人的声音有些沉,好像还带着一丝火气,让原本就羞窘的黎妙妙一下子就慌了手脚。
黎妙妙急的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薄被顺势就滑了下去,黎妙妙低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满是红痕的胸前,黎妙妙小脸爆红,连忙捞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胸口。
转头,就映入一双漆黑的凤眸,黎妙妙呼吸一窒,连忙移开视线。
“你……”
“就……就各不相干是不是有点不好?”黎妙妙一时也没想起自己怎么就跟这个男人滚到床上了,只是,二十几年没做过什么出格事儿的她,觉着上床后面就该结婚,因而,不等男人说完,就硬着头皮小声的说道。
男人的容貌生的极好,肤白貌美,肩宽腰窄腿还长,只是此时,神色有些冷,毕竟,上床之前,他们也有约法三章,你情我愿,今日事儿今日了,以后互不纠缠。
“你有意见?”
“书……书上说,不……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上床都……都是耍流氓!”黎妙妙瞧了男人一眼,见他一脸冷漠,便又飞快的收回视线,佯装镇定的说道。
谈话间,男人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物,弯腰,拿起床头柜上的银色边框眼镜戴上,这才慢斯条理的说道:“你觉得我们适合结婚?”
黎妙妙:“……”她不觉得!
“如你所见,咱们在床上确实挺契合,可婚姻不止上床,我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你喜欢男人吃大蒜不刷牙吗?”
黎妙妙想象了一下跟一个满嘴大蒜味儿的男人过日子的场景,一下子就被说服了,对着那个男人连连摇头,“我们不合适!”
男人显然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她,不由得挑了挑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如果能彻底的解决麻烦,他愿意做出一些让步,比如钱财方面。
果然,还是不该这么轻率的,算了,就当买个教训,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
他非常讨厌麻烦!显然,女人就是麻烦本身,他一开始就不该沾染的。
“那个……你还有事吗?”黎妙妙见男人依旧一脸冷漠的站在床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
男人:“……”
“非要出了酒店才能各不相干吗?”黎妙妙有些为难,之前许是太紧张,这会儿放松下来,才觉着难受,头疼的跟要爆炸一样,身下也疼的厉害,骨头就跟要散架似的,简直就跟被打开车碾压过一样,“我还想躺一躺!就从这里各不相干不可以吗?”
男人:“……”
“……你休息吧。给你续住一晚,休息够了再离开。”
黎妙妙点头,见他抬脚欲走,便安心的倒回了床上。
“等等!”
男人听到身后的叫声,似乎并不觉着奇怪,显然,内心里,他还是不相信,有这么好打发的女人。
“麻烦把窗户关一下再走!”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蒙在被窝里的女人,又看了一眼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的窗帘,静默了半晌,到底还是走到了窗边,把窗户关了起来,还贴心的理了理窗帘,这才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黎妙妙这一睡,一直睡到了下午三四点,如果不是肚子饿的厉害,她估计还得继续睡。
黎妙妙决定吃个饭再回家,点了个餐,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得到休整的大脑终于继续运作了,而她,也终于想起昨晚的事儿了。
她是帝京阮家的大小姐,说她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也不为过,只是最近,她的日子有些不好过,她的妹妹回来了。
活了二十三年,黎妙妙头一回听说自己还有个妹妹,还是双胞胎的那种,她爸妈的说法是,她妹妹刚出生,就被别人用死婴掉包了,如果不是掉包那家人糟了大难,眼看着死绝了,也不会把这个滔天的秘密告诉她妹妹,进而让她妹妹顺利归家。
虽然这个双胞胎妹妹长得不像自己,可亲子鉴定证明,这个忽然找上门来的妹妹确实是爸妈的女儿。
想着她这些年在外受了那些苦,黎妙妙也心疼的厉害,什么好东西都往妹妹那儿塞,时不时的给她带一些好吃的回来。
可是,她妈妈却说她把妹妹当成了乞丐,只会拿自己的垃圾货恶心人,她吃的好好的美食,却把她妹妹吃的进了医院,妈妈说她被惯坏了,千方百计想要害她妹妹,爸爸也说她小心眼不懂事儿。
昨晚是她跟妹妹的生日,她亲手做蛋糕,想着晚上一家人吃顿饭,有什么误会正好也借此机会说开了,可是,她等了又等,没等来爸妈,也没等来弟弟妹妹,只等到弟弟的朋友圈,祝我两个姐姐生日快乐!下面,附了一张照片,爸妈弟弟搂着正在对着蛋糕许愿的妹妹。
那一刻,黎妙妙很心酸,那样的照片,她每回生日都拍,可今天,她却成了外人,她本来就泪浅,一点委屈受不得,自然哭的不能自已。
之后,她就大着胆子去了酒吧,一边喝酒一边哭,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晕乎乎的时候,有人来拉她,她不愿意,又没力气,是那个长的好看的男人把人给赶走了!还让她赶紧回家。
一听回家两个字儿,她就难过,她没有家了,迷糊中抱着人哭唧唧的。
然后,那个男人走哪儿她就跟哪儿,男人问她是不是想撩拨他,她好像还点了点头,然后……然后就这样了。黎妙妙起床,她这会儿脑子很乱,扯过半挂在床边的浴袍裹在身上,去了洗浴室。
冲澡,强迫自己放空大脑,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小脸瞬间爆红。
她……那个人,是属狗的吧?
黎妙妙不敢再瞧,找了浴袍套上,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羞耻而亡。
顾不得打理自己,黎妙妙便飞快的出了洗浴室。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应是送餐的,黎妙妙下意识的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瞧了一眼乱糟糟的床铺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她的衣物,脸上好不容易散去的热度又烧了起来,顾不上酸疼的腿,麻利的抖了抖的被子,把自己的衣物捡起来一股脑的塞被窝,这才理了理头发,走到门口开了门。
侍者礼貌的打了招呼,推着餐车,把一盘盘食物放置在桌上,多的桌子差点放不下。
“不好意思!”黎妙妙看着桌上的丰富的佳肴,不得不喊住准备离开的侍者,“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点这些菜!”
“没有弄错的,小姐,这些都是傅先生特意交代的!”侍者躬了躬身,面带微笑的为她解惑。
傅先生?付先生?
黎妙妙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男人,虽然今天早上把她吓了一跳,不可否认,他还算绅士。
“我明白了,谢谢!”送走了侍者,黎妙妙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想到吃过饭就该回家了,她就没了之前的食欲。
一向宽和慈爱的父亲,温婉可亲的母亲,就因为多了一个妹妹就变了模样。
她知道,他们对妹妹多有愧疚,想要好好的补偿妹妹,可她也跟他们一样,很喜欢妹妹啊,她跟他们一起爱妹妹不好吗?为什么要把她摒弃在外呢?
她一晚没回家,他们是不是都没有发现?
也许,他们早发现了,这会儿正着急忙慌的找她呢!
黎妙妙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给家人找理由,也许,他们只是没联系到她……
这么一想,黎妙妙丢下筷子,就去找手机。
在椅子下找到了自己的包包,黎妙妙从里面翻出了自己那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
黎妙妙把手机充上电,有些急切的开了机,几秒钟的开机时间,黎妙妙却觉着漫长的像过了一个世纪。
听着消息提示音,黎妙妙心情好起来。
没来得及去看消息,小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黎妙妙连忙接通,听着电话那边小弟着急的声音,黎妙妙不由得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也不等小弟再说些什么,挂断电话,换衣服回家。
然而,到家才发现,等她的,不是家人的关心,而是爸爸的巴掌,妈妈的怒骂……拦在她身前的弟弟,以及扶着妈妈柔声劝慰的妹妹。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黎妙妙这一巴掌打懵了,捂着自己的脸颊,泪眼迷蒙的看着被小弟挡在前面的爸妈。
“爸妈,不是说好了,有话好好说的吗?”阮安义,黎妙妙的小弟,十八岁的大男孩,高高瘦瘦,这是黎妙妙四岁那年,在福利院亲自选的弟弟!
阮妈妈生了女儿后,便伤了身子,努力了四年,到底没能再生个一儿半女,这才有了领养一个打算。
那时候,阮安义还是一个刚会走的小豆丁,话都不会说,听说是孩子刚出生不久,就被人偷偷送来了福利院,这样不记事的孩子,领养的人还挺多,只是,看着乖乖巧巧的孩子,一落到别人怀里,就哭的震天响,这才便宜了阮家。
小豆丁阮安义,一见到黎妙妙,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事实证明,这姐弟俩确实有缘分,感情从小好到大。
这不,阮爸爸的一巴掌,不仅打哭了黎妙妙,也把阮安义给打急了。
怎么动手呢?事情都没问清楚呢,再说了,就算姐姐做错了,也不该直接就上手。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看看她那个样儿,咱们阮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阮爸爸气的没说话,阮妈妈指着黎妙妙,痛心疾首,“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你还要害你妹妹跟你一起丢脸!”
这一刻,黎妙妙只觉着陌生的厉害,爸妈再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她的爸妈,绝对不会在生日那天,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也不会问都不问,直接给她定了罪。
黎妙妙眼睛一红,擦了又掉,“你们不是我爸妈……”
阮安义听见姐姐的哭声,顿时心疼的不行,他是他姐带大的,这个家里,他跟他姐最亲。
“姐,你别哭!”阮安义拍着黎妙妙的后背,软着声音安慰,“爸妈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他们只是担心你,昨天我们等你了那么久,就为了给你跟二姐过生日,你却跟别人去酒吧玩,还彻夜不归,爸妈也是气急了,你……”
“给我过生日?”听了这话,陆安宁抬起头来,想到朋友圈的那张照片,黎妙妙只觉着心酸,“你们自己出去吃饭,而我一个人在家等你们……”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一直扶着阮妈妈的阮安安,“我明明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黎妙妙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确实有给自己打过电话,打的不止一次,只是每一次,都没有说过生日的事儿,在自己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时,还说公司有重要事情急需她处理,大概要晚点才能回来。
黎妙妙转头,看向自己的妈妈。
“怎么?你还想诬赖你妹妹,说她没给你打电话吗?”不等她说话,阮妈妈便厉声质问,她可是看着安安给她打的电话,她虽然跟朋友说话,却把那句姐姐听的极清。
黎妙妙忽然沉默了,做了二十三年的母女,她的妈妈不知道她这个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可是,她妈连一点信任都不愿意给她!
黎妙妙的视线落在自己这个忽然多出来的妹妹身上,原来,她想要的相亲相爱,是这么虚弱,一击就碎。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自己做错事情了就自己承担,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些天,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哪里也不许去!”
阮妈妈挡在阮安安的面前,就像千方百计护住小鸡的母鸡一样,而黎妙妙,在阮妈妈的眼中,就是那恶毒恐怖的老鹰。
阮爸爸没说话,不过,显然是赞同阮妈妈的意思。
黎妙妙疲倦至极,身累,心更累!
禁足,与她而言,倒不是什么难捱的事情。
起身,上楼。
阮爸爸阮妈妈看她这副模样,更加生气,昨天晚上还不知道跟什么东西鬼混,干脆撇过头,不再看她。
还是阮安义,怕她摔着,赶忙跑了过去,扶着她上楼。
“姐,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儿?”跟爸妈不同,阮安义更愿意相信姐姐。
黎妙妙摇了摇头,她是个傻白甜,小弟是个纨绔,两个人合并升级都不是阮安安的对手。
阮安安不想要她这个姐姐,对阮安义还是挺好的,黎妙妙想,可不能因为她,带累阮安义。
身后,还能听见阮安安的声音,温和,善良,句句都是为她开解的话,却又句句如钉,将她死死地钉在了爱玩,无知,堕落的标签上。
果然,她的爸妈,听到这样的劝慰,不仅没有消气,反而越发的怒火中烧。
听着爸爸的怒吼,妈妈的责骂,黎妙妙已经没了那么大的反应,反倒是阮安安那柔柔的劝慰,让她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阮安安这段位……
“姐,你怎么了?”察觉到黎妙妙的颤抖,扶着她的阮安义担忧的问,“身体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黎妙妙顿了一下,突然紧紧地抓住了阮安义的手,“你好好跟你二姐相处,她刚回来,之前吃了很多苦,你要对她好一点,知道吗?”
小妹不喜她,可能是觉得没有安全感,觉得原本自己的幸福给她一个人占去,所以,想方设法的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去,父母的爱,富贵的生活,阮家偌大的家产!
这些,除了爸妈,她都能不要,再说她已经二十三,大学毕业了,能离开家生活。
而小弟不一样,小弟才十八,今年刚考上大学,他们说不定还要在一起生活许久。
这么长的时间,若是让小妹误会小弟会跟她抢家产,就凭她小弟这个脑子,十个也不够她小妹玩的!
“弟啊,咱们就当纨绔,花钱享乐,不管公司好不好?”站在自己的门口,黎妙妙也顾不上心里的难受,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小弟。
“这不是咱们老早就说好的吗?”阮安义有些惊讶的说道,不明白他姐怎么忽然提起这个,小时候,他们就商量好了,等爸妈老了,管不动公司了,那会儿,他们也该结婚了,那个时候,就让他姐夫或者他对象管,他们继续当米虫。“现在好了,二姐那么厉害,还喜欢当女强人,都不用辛苦咱们!”
黎妙妙放心了,她想着,不争不抢,时间久了,小妹自然就懂,傻二弟也能安生,“对,就是这样!你二姐厉害,交给她公司才不会倒闭!”
阮安义点头,“那你进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就喊我!”
“嗯!”黎妙妙应了一声,这才推门进了自己的屋。
她把自己蒙在被窝里,不经意的碰到挨打的脸颊,疼的她皱眉。
她理解阮安安,却不赞同阮安安的做法,毕竟,阮安安的遭遇,并不是她造成的,即便她心中有恨,阮安安要恨的人,也不该是她。
只是,她有自知之明,就她的智商,在阮安安面前,就是个渣渣!
即便心中难过,她也努力的开解自己,不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之中。
之后的一段时间,黎妙妙都听话的待在家里,除了吃饭的时间,她甚至连自己的房门都不出。
期间,阮安义大学开学,一个人去学校报到了,阮爸爸阮妈妈好像也渐渐地消了气,对着黎妙妙时,脸色也不那么臭了。至于阮安安,人前,对她依旧亲和,人后,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要是人前也不愿意搭理自己就更好了,黎妙妙不喜欢这种虚假的亲和。
不过也随便了,她就乖乖缩着脖子配合演出就好。
然而,即便如此,这种虚假的相亲相爱也没能维持多久的时间。
十月七号,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因着阮安义下午就要去学校,阮妈妈特意交代家里的保姆做一顿丰盛的午餐,保姆很是尽心,鸡鸭鱼肉鲍鱼海参,该安排的都给安排上了。
好酒好菜好心情,这一切,却因为她,坏了干净,起因是阮安安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她一句谢谢还没来得及说,便被汹涌而来的恶心顶的冲进了卫生间,她吐的撕心裂肺,餐厅里的阮安安哭的伤心欲绝。
“妈,姐姐是不是讨厌我?”
整个阮家,谁不知道她黎妙妙最喜欢吃鱼?
黎妙妙可以解释,只是,还不等她解释,好不容易消停的肠胃便又一次翻腾起来。
黎妙妙怀孕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虽然让她洗清了厌弃妹妹的嫌疑,却没能阻止阮家爸妈怒骂责打。
黎妙妙呆呆的捧着手中的化验单,任凭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一点反应。
还是阮安义,拉着气疯了的爸妈,护着回不过神来的黎妙妙。
“妈妈妈,别着急,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
“你这个孽障,你怎么不去死的?啊?”
阮爸爸铁青着一张脸,不看黎妙妙,他怕自己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打死这个孽障,阮妈妈被阮安义挡着,终是一屁股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捂着自己的脸嘤嘤哭泣,“咱们阮家,丢一次脸还不够吗?还要再来一次颜面扫地?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爸妈,对不起!”黎妙妙一手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化验单,这样的结果,显然超乎了她的想象,看着愤怒的爸爸,痛苦的妈妈,她除了对不起,根本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爸妈,咱们先回家吧!”见爸妈没有一个人打理姐姐,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阮安义有些不忍心,他也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那么生气,有了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他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回什么回?现在,就去给我把这个野种打掉!”阮妈妈忽然站起身,瞪着那对姐弟,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姐姐,你实在是……太糊涂了!”阮安安看着黎妙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说完,便不放心的去追阮妈妈了。
阮爸爸自然也没留下,一句话都没说,便喘着粗气离开了。
黎妙妙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捂着自己的眼睛,似乎要把汹涌的泪意挡回去。
阮安义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她微微发颤的身子,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抱了抱她。
“姐,你别怕,还有我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让黎妙妙痛哭出声,她也不知道,好好的人生,怎么就忽然脱了轨,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阮安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轻轻地拍着姐姐的后背,让她痛快的哭着。
医院里,哭哭笑笑,太过常见,尤其还是非上班时间,倒也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
等黎妙妙哭够了,姐弟两人才一起去了妇产科医生的办公室,虽然过了下班的时间,却因为朋友打了招呼,并没有急着离开。
红着眼眶的黎妙妙,先跟医生打了招呼,刚准备咨询流产的事情,就想起小弟还小不该让他听这些,就想让小弟先出去。
阮安义却没同意,她什么胆子?一个人听这些,得有多害怕?“我就站旁边,我不听你们说,我听歌!”这样,你一转头就能看到我,会不会少怕一点?
黎妙妙见他果然戴上了耳机,坐到了一旁,这才没有非要赶他出去。
确实,多个熟悉的人陪她,让她安心不少。
医生好脾气,把药流跟人流两种方式都跟黎妙妙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两种方式,各有优劣,却都会对人体产生不可逆的伤害。
黎妙妙听着医生讲述的各种可能,小脸都吓白了。
“你现在怀孕月份尚浅,药流人流你都可以,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黎妙妙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无论是人流还是药流,她都非常的害怕,她都不想选,可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并不适合生下来。
“人……人流吧!”犹豫了片刻,黎妙妙终是颤着声音说道。如果一定要痛苦,那就选择痛苦短一点的方式。
“行,那我给你预约一下!”医生点头,依旧温和的说道。
时间最终定在了两天后,黎妙妙看到这个时间,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觉着失落,她想要速战速决,又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姐弟两人谢了医生,这才回了家,自然,没人有好脸色给她。
期间,黎妙妙还能听见阮安安劝慰爸妈的声音,不知道是对此免疫了,还是无心她顾,对此,这已经激不起黎妙妙的半点反应了。
“今天还有晚自习,你早点回学校!”卧室门口,黎妙妙对送自己回屋的阮安义小声的说道。
阮安义听了,连连摇头,语气坚决的反对,“不行,这几天我待在家陪你!”
“哪有刚正式上课就请假的?”黎妙妙放松了语气,笑着说道,“军训的表现不错吧?看你,都晒成黑蛋了,正式上课咱也不能落后,好好表现,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要做纨绔里最有学问的!”
阮安义看着自己的姐姐,非常想告诉她,这样笑真丑!然而,想着她努力笑的原因,便又乖乖的把嘴闭上了。
“你想不听话吗?”见他迟迟不说话,黎妙妙掐着腰,一副我生气了的模样,凶巴巴的问道。
“那……九号那天我请假!”阮安义想了想,到底还是退让了一步,“九号我陪你去!”
黎妙妙的鼻子很酸,不敢开口,就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进去休息吧,我回学校了!”阮安义说完,便飞快的转身走了。
黎妙妙怕阮安义回头,连忙伸手飞快的抹了一把眼泪。果然,走到楼梯口的阮安义回头看了一眼,黎妙妙忙对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还不忘用力的挥了挥手。
阮安义看着泪眼迷蒙却努力对他笑着的人,愣了一下,这才笑着挥了挥手,转身,面色沉沉的下了楼。
黎妙妙在家当了两天的透明人,第三天,独自一人打车去了医院,车刚停下,她就看见早已等在医院门口的阮安义。
黎妙妙笑了笑,付钱下车,却腿软的差点摔着。
“没事儿吧?”阮安义飞快的跑了过来,一脸忧心的询问。
黎妙妙摇了摇头,“就是腿有些麻!”
两个人进了医院,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黎妙妙才被带进手术室,阮安义则在门口坐立不安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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