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郑准，打量着她的神色。郑准面上伪装得滴水不漏，就算是陆旭升这种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一时间也看不出她说的真假，半晌才道，“先吃饭吧。”郑准松了口气，离婚证到手之前，还不能让陆旭升知道，不然多半要出岔子。陆家偌大的餐厅，餐桌上吃饭的却只有他们三个人。
他盯着郑准，打量着她的神色。
郑准面上伪装得滴水不漏，就算是陆旭升这种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一时间也看不出她说的真假，半晌才道，“先吃饭吧。”
郑准松了口气，离婚证到手之前，还不能让陆旭升知道，不然多半要出岔子。
陆家偌大的餐厅，餐桌上吃饭的却只有他们三个人。
郑准小时候就跟陆旭升不太亲近，她母亲贺雨柔车祸成植物人之后，她跟陆旭升的关系就更僵硬了，直到她跟赵从墨结婚，这种僵硬，才有了一些缓解，但也只浮于表面。
赵从墨不在，他们父女间更像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反而是被收养的陆思瑶，跟他的关系更像是亲生父女。
比起她的木讷，陆思瑶嘴甜又活泼，饭桌上时不时说些笑话逗陆旭升开心，虽然那些笑话在她看起来无聊至极，但是陆旭升都会配合着笑起来。
那种旁若无人的亲近感，让她食不知味。
“爸爸，我最近不是新换了工作，平时接触的客户身份都挺厉害，我想换一辆好点的车，方便工作。”把陆旭升逗开心了，陆思瑶就开始提要求。
“好啊，想买个什么样的车？”
“也不一定非要买新的，只要档次稍微高一点，旧的也行，”说着视线落在了郑准身上，后者垂眸吃着碗里的菜，并不打算搭话，陆思瑶只能直接点名，“姐，你那辆小卡宴能让我开一阵子吗？”
郑准没说话。
陆思瑶继续道，“姐，你平时也不怎么开，就算有需要，姐夫家车子那么多，你也不缺开的，就借给我开一阵子嘛，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姐。”
“那是你不太了解我，”郑准抬眸看了她一眼，“我一直不怎么大方，车子就跟老公一样，老公能随便借吗？”
陆思瑶被噎了一下，一张脸一阵青红。
陆旭升皱起眉，“你怎么说话呢？都是一家人，借瑶瑶开一阵子怎么了？”
“爸，您也是开公司的，你们公司哪个刚入职的实习生是开着百万豪车上班的？赵从墨上次接上百亿的项目，也是开着六十多万的奔驰见客户的，怎么到她这儿就得百万起步的配置了？”
陆旭升有些恼火，“每个公司情况不一样，你成天养尊处优被周家养着，你知道什么？”
“被周家养着？”郑准扯了下嘴角，“当年您劝我放弃工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况且，周家养的何止有我？”
“啪——”陆旭升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冲冲道，“借你辆车而已，你跟我翻什么旧账？”
陆思瑶赶紧安抚陆旭升，“爸，您血压高，别动怒，都怪我，我不该提起这件事，姐姐不愿意借就算了，您别生姐姐的气。”
她越劝，陆旭升对她这个亲生女儿就越看不上眼，“你看看瑶瑶，比你小还比你懂事！”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临走的时候，陆思瑶把两盒白松露放在了她车上，隔着车窗说，“姐，姐夫今天不是因为工作没来吧。”
郑准瞥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陆思瑶笑了下，“车子不会只有一个主人，男人也一样。”
说完替她摁了关窗，转身离开。
公寓。
唐笑笑掂了掂那两个礼盒，扭头说，“这得有五六斤吧，你爸在讨好周家这方面还真是不遗余力，你就没告诉他，他每次送的礼物，你婆婆连看都不看吗？”
“你以为说了他就不送了吗？”
五六个台都在放姚可欣的剧，没找到想看的节目，郑准干脆关了电视，“他只会以为挑的礼物不够称心，下次送更好的。”
“那你打算把这个怎么办？”
郑准自己也不知道。
陆旭升对她并不信任，每次送东西，都要从赵从墨那儿侧面打听有没有收到。
要不给赵从墨，让他转送给他妈？
想到白天见面时候的针锋相对，她有点懊悔，当时应该稍微隐忍一下的，万一赵从墨这家伙记仇不帮她打掩护怎么办？做事还是不能做太绝。
她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拨了赵从墨的电话。
电话响了不久，就接通了，结果她刚要开口，那边就断线了。
她一开始以为是误碰，又打了过去。
结果跟上次一样，刚接通就挂断。
反复五六次，郑准终于意识到赵从墨这家伙是故意的！
狗男人！报复心这么强！
郑准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比起打钟美兰的交道，她宁愿做赵从墨的工作。
于是她给赵从墨发了短信：周总，在吗？
两分钟后，赵从墨高冷的回了两个字——不在。
郑准无视那两个字，继续发：我爸给了我两箱白松露，我明天寄你公司，你帮我捎给你妈。
赵从墨很快给她回复，依旧是两个字——不帮。
郑准耐着性子商谈条件，“财产四六分，你六我四。”
赵从墨再次回复两个字——呵呵。
郑准咬咬牙，做出最大让步，“三七行了吧，你七我三，不能再让了！”
这次赵从墨半天没回话，就在郑准在二八上面纠结的时候，电话响了，赵从墨打过来了。
她拿起手机，摁了接听。
赵从墨清润的嗓音缓缓传入耳中，“明天陪我给景阳接风。”
“不——”
一个字音都没落，赵从墨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帮你。”
剩下的半截音被郑准吞进了喉咙里，没出息的说了个“好”。
说完，两边都沉默下来。
这是从她那天搬出来后，他们之间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突然有一些不适应。
赵从墨其实真的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长得帅，工作能力强，除了性格冷淡，有时候说话刻薄，也没什么不良嗜好。虽然他们之间家世悬殊，但是他对陆家该有的礼数从来没有少过，吃穿用度，也不曾苛待她，除了不爱她。
比起那些同样出身，每天声色犬马，绯闻缠身的富家子弟，赵从墨只不过是有一个暧昧不清的前女友而已，至于到一定要离婚的地步吗？
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只是没等她开口，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阿琰，谁的电话？”
郑准一怔，突然自嘲一笑，淡淡说了句“明天见”，就挂了电话。
她为什么一定要在差与更差里面挑对象？一个暧昧不清的前女友，已经足以摧毁这段一眼都能看到尽头的婚姻。
骤然挂断的电话，让赵从墨不觉皱紧眉头。
旁边女声又唤了他一声，“阿琰？”
赵从墨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收起手机，语气冷淡，“到底有什么事？”
姚可欣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她，小声又有点害羞道，“我这几天在家没事，做了些小点心，想送给你尝一尝。”
赵从墨没动，抬眼看着她，“就为了这种事？”
姚可欣心头一窒，攥紧盒子，低声道，“不是……我还想问问工作的事。”
赵从墨淡淡道，“网上的事情你别再管了，微博交给你经纪人。过几天，郑准会有人找你谈签约的事，到时候配合宣传。”
姚可欣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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