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过来看看离萧。”顾君仪视线划过顾长歌泛红的眼尾，叹了口气，“今日早朝之事我都听说了，君命不可违，你也看开些，别为难自己。”顾长歌垂眸不语，半晌才开口：“三叔，我想和您一起出征！”顾君仪微微皱眉：“你胡说什么？你走了，顾家怎么办？”
“睡不着，过来看看离萧。”顾君仪视线划过顾长歌泛红的眼尾，叹了口气，“今日早朝之事我都听说了，君命不可违，你也看开些，别为难自己。”
顾长歌垂眸不语，半晌才开口：“三叔，我想和您一起出征！”
顾君仪微微皱眉：“你胡说什么？你走了，顾家怎么办？”
“离萧的孩子还小，你祖母年纪也大了。三叔虽然不想你那么累，但你身为家中嫡女，如今离萧不在了，顾家的重担还是要靠你撑起来。”
道理顾长歌都知道，可是想到寺里解的那支签，她心中惴惴难安。
顾君仪见她不语，叹了口气：“长歌，三叔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如今我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家里。若你在，我在战场上也能安心些，你明白吗？”
话说到这儿，顾长歌再不愿，也只能压下跟他一起出征的念头。
“我会守好顾家。我只希望您和父亲平安归来……”
闻言，顾君仪却没有回话，浓浓的情绪藏于眼中。
最终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臂：“我们回去吧。”
顾长歌点了点头，离开前，她回头看了眼兄长的墓，随后才推着三叔，回了府。
五日后，顾君仪出征。
顾长歌站在城门上目送他离去，心中好似落空一块。
她回头看向母亲：“娘，若我是男子该多好？”
顾母轻轻抱住了她：“男女都一样，都是顾家的好儿郎。”
顾长歌紧紧的回抱住母亲，好似在寒冬里找到温暖。
送离顾君仪后，母女两个在街上走了走才回府。
可刚到门口，就见将军府的大门前围了不少人。
“怎么回事？”顾长歌挤进人群询问。
周围人看见她，却纷纷后退。
茫然间，就听有人高声大喊：“就是她！自她出生，顾家将军不断战死，南国动荡不安！”
“她就是个灾星！”
顾长歌整个人都傻了，还没等回过神，一个烂菜叶砸到身上。
紧接着，各种东西从四面八方一起砸了过来——
顾长歌将母亲护在身后，连连后退躲避。
耳边响彻着百姓的高喊：“让她去死！换南国太平！”
“没错！赐死！”
“赐死！”
第6章
顾长歌震惊地看着他们，甚至忘了躲避。
脏污丢了她一身，好不狼狈。
“住手！”
一道冷叱响起，压过了所有嘈杂声。
很快，无数身着铠甲的御林军跑过来，将百姓挡在人墙外，护住了顾家母女。
顾长歌抬头望去，就见贺景然一身白衣走来。
他一步步走上前，冷眼扫过人群：“当街辱骂朝廷官员，你们是要造反吗？”
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开口。
突然一个小孩儿的声音响起：“我娘说她是灾星！害我爹爹打仗回不了家！”
“没错，都是她的错。”
“我们只是替天行道，除灾星！”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他们一股脑的冲上来，却被士兵拦住。
顾长歌看着这幕，突然心生无力，有些谣言的兴起只需要一副唇舌，澄清却难如登天。
就像他们喊她灾星，在兄长马革裹尸之际污蔑他通敌叛国……
这一刻，她不免自问：这便是他们顾家人用命守护，换来的结局吗？真的值得吗？！
一旁，贺景然将她眼里的疑惑与茫然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说话，只是喝令御林军将闹事的百姓驱逐，然后将顾家母女送进了将军府。
府门开了又关，也将外面的喊骂声清空。
顾长歌将母亲送回房，再出来时，就看到贺景然还站在堂中。
她脚步顿了顿，复走上前：“方才之事，多谢帝师。”
贺景然眸色冷淡：“顾君仪刚走你就又生事端，是觉得顾家太安宁了吗？”
被害者是她，如今被指责的还是她！
顾长歌掩下苦涩，哑声说：“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出现这种流言！”
贺景然却只说：“管好你自己，我不想半月后的大婚，再出事端。”
说完他毫无留恋地离开。
顾长歌看着他离去心如一片死灰，眼角生疼，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半月后，他便是别人的夫君了。
而他和她此生再无缘分。
良久，她收敛好情绪，转身要回房，却看到本该在房里的母亲，正在廊下等着她。
“娘……”
顾长歌知道刚才之事已被母亲看到了。
顾母走上前，安抚道：“自陛下赐婚，你与他便注定无分，不要太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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