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国,换来的却是抄家灭门!顾长歌无法接受,更让她震惊地是宣读这道圣旨的人竟是贺景然!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模糊了顾长歌的视线。眼前那抹红衫喜服的身影,越来越陌生。
以身殉国,换来的却是抄家灭门!
顾长歌无法接受,更让她震惊地是宣读这道圣旨的人竟是贺景然!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模糊了顾长歌的视线。
眼前那抹红衫喜服的身影,越来越陌生。
眼见贺景然越过自己,就要带着禁卫军走进将军府。
顾长歌想要阻拦:“贺景然,你不能这么做……”
下一秒,却瞬间被禁卫军压制在地,只能无力地看着他走进去……
天牢。
顾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团聚,却独独少了顾老太太。
顾长歌茫然的看着母亲,便听她说:“你父和你三叔的死讯传来,她受了刺激,犯了心疾,没能……熬过来!”
顾长歌只觉眼前一黑,那个小时候抱着她说别怕,在她打了胜仗回来时,摸着她头说‘不愧是我顾家女儿’的老人,就这么走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这一刻,顾长歌再绷不住情绪,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三叔让我留下来保护顾家,可我……什么都做不到!”
她自责自己的无能,怒骂自己废物,可终究改变不了这一切。
顾母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顾家避不开的命运,不是你的错。”
……
夜,来的悄无声息。
脏乱的牢狱中,顾家人靠在一处睡去,
只有顾长歌窝在角落,望着天窗外倾泻而来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牢门打开,狱卒粗声喊道:“顾长歌,出来。”
顾长歌抬起头,就瞧见他身后的贺景然,一身洁白,不染尘埃。
两人隔着木栏对视,许久,她才起身走出。
空寂的牢房里,沉默蔓延。
直到贺景然开口:“行刑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
顾长歌神色空洞:“我娘说这是顾家的命。”
“只是我想知道,这些事情的背后,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贺景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没回答,转开了话题:“你爹曾对我有恩,作为回报,我可帮你一次。”
听到这句话,顾长歌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这时想起这份恩情又有何用?顾家要没了,一个不留……
倏然,顾长歌想起了自己的小侄子,她瞳孔微微一震。
“顾元……能救元元一命吗?”
贺景然摇头拒绝:“不可能,他是男丁。”
顾长歌早已猜到,却不免失望:“那便没有了。”
见她黯淡的眼眸,贺景然心里涌上抹异样:“你……”
然而话刚出口,就被顾长歌打断:“帝师大人,若你真的有心,就夺回我父亲和三叔的尸首,送他们……入土为安。”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顺着来路走回。
贺景然站在原地,望着她单薄的身影慢慢走进阴暗的囚牢中,神色难辨……
三日后,顾家三十几口人被拖上了刑场。
“顾家通敌卖国,罪恶深孽。顾家三十九口人,行刑——”
高台上的监斩官丢下火签令,刽子手举起屠刀。
头顶的太阳明亮到刺眼,顾长歌仰头望着,耳边回响着来自家人的高喊——
“顾家无罪!”
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的,是刀落下的凛冽,还有热血浇洒——
顾长歌不敢去看,只能从声音中辨别出那是三婶,然后是四婶,接着是二婶,五婶……
身旁,长嫂林若烟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元元,别怕,别哭,娘马上就带着你去见爹爹。”
林若烟怜惜的望着自己的孩子,随后将他抱紧,怅然高呼:“吾儿何辜!吾夫何辜!顾家何辜!”
下一刻,刽子手举起大刀——
刹那人头落地,鲜血洒满刑台,也映进了顾长歌的眼。
她看着身旁不断倒下的人,视线慢慢落在母亲身上。
四目相对间,两人眼里都没有害怕与恐惧,只有满腔的从容!
顾长歌弯唇粲然一笑:“娘,下辈子我还想当你的女儿。”
“好。”顾母含着泪点头,“下辈子……我们还做一家人。”
随着他们话落,身后刽子手手里的大刀慢慢举起。
刀刃上寒光一现,顾长歌闭上双眼,等待死亡。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喧哗声响起。
紧接着,顾长歌只听见一声惊呼——
“有人劫刑场——”
听到呼声,顾长歌下意识睁开眼。
只见无数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朝刑台涌来。
现场一片混乱,台下人更是惊恐逃命。
这时,其中一人快速解决掉身边的侍卫,来到顾长歌面前:“末将林泽勋!顾小将军,在下失礼了!”
林泽勋是父亲的亲信,年纪虽轻,但已立下赫赫战功!
可是……
“你不是该在边关,怎会出现在这儿?”顾长歌低声问着。
但情况紧急,林泽勋无暇解释,反身将她扛起就跑。
匆乱之际,顾长歌下意识往刑台上看去。
就看到,因劫刑场之乱,母亲被侍卫羁押着带下了刑场。
而其他黑衣人也都迅速散去,恍若未曾出现……
京城外,破庙。
林泽勋将顾长歌放下来,解开囚着她手脚的锁链。
旋即,他单膝跪下:“末将林泽勋,见过顾小将军!”
“快请起。”顾长歌忙将人扶住,再次问出心中不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天堑城一战后,属下本想夺回大将军尸首,却无果。又听闻顾家之事,便带着兄弟们策马加鞭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提到父亲,顾长歌嗓音发哽:“若父亲知道顾家就这么没了,他……”
说到这儿,她再说不下去。
林泽勋也红了眼,抹了把泪双手抱拳:“还请小将军不要悲观,弟兄们都在等小将军引领我们!顾家军还在,顾家就在!”
“小将军放心,再过几日,我等便重新潜入京城,定会将夫人救出。”
“不行!”顾长歌沉声阻止,“劫刑场一事你们已经暴露,若再回城,定会被发现。”6
思虑间,她做下决定:“我回去。”
“这怎么行……”林泽勋要阻止。
顾长歌却正色道:“回去救人不知又要死多少士兵。你们作为南国的将士,不该对国人拔刀相向,回去边关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守你们该守的山河!”
林泽勋身子微顿,内心挣扎,最终还是抱拳:“末将领命。”
闻言,顾长歌才算是放心,拉开庙门准备回京。
不想开门瞬间,就看到站在几步外一袭白衣的贺景然。
二人四目相对。
顾长歌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但很快就收敛情绪,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上锁吧。”
贺景然低头看她纤细的手腕和突出的骨节,攥在手里的铁质镣铐怎么都无法拿出。
最后,他只是说:“我以为你会逃。”
此话一出,顾长歌怔住了。
从小贺景然就和她一起长大。
他也知道顾家人的傲骨,而自己身为其中一员,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一刻,顾长歌必须承认,她很失望。
“你看扁了我,也低估了顾家人的血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贺景然一默。
没等他反应过来,顾长歌已经绕过他往前走去,其方向正是京城。
贺景然看着她单薄却挺直的背脊,在原地驻足了许久,才跟了上去。
……
回京的这条官道很长,路两边皆是树木,挡住了东升的太阳,落下一片阴影。
因为距离京城很近,幼时顾长歌便经常和贺景然一起偷溜出来玩。
她看着熟悉的小路,不由自主的开口:“我记得,我们小时候常来此处接我父亲回府。你还会用路边的小草给我编了小兔子。”
贺景然一怔,也想起了那时的天真懵懂,目光柔和了几分:“那时你太闹腾了,给你那个东西会安静一阵。”
是啊,那时,她任性,他包容。
可为何,两人如今会走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呢?”
不知不觉顾长歌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贺景然心里莫名涌出一丝悸动,他抿唇压下情绪:“因为顾家谋逆在先……”
闻言,顾长歌猛地回头看向他,黑眸里情绪翻涌。
面对这样的眼神,贺景然竟有些说不下去。
这时,只听顾长歌一字一句:“你我都清楚,顾家不曾做过。”
说完,她默然转回头,再不开口。
这一刻顾长歌终于意识到,十年前,她是顾家小姐,他是顾家义子。
十年后,她是朝堂罪臣,他是南国帝师。
他与她,也早已没有了回忆过去的意义。
至此,他们再没任何交流。
眼看着进了京城。
贺景然抬头看着顾长歌的背影,神色复杂。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二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骑着马飞奔而来,竭力大喊:“临城失守,敌军骑兵距京不足八百里!京城危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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