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愣了下：“你确定？”顾铭景声音深沉：“我骗过你？”姜瓷一时无言，确实，顾铭景确实没有骗过她，以至于在拒绝她告白时都尖锐的让她害怕。“知道了。”
“曾经我爱过一个人，现在我放弃了。”
短短一句话，承载了她十几年的坚持。
姜瓷将自己摔在床上，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
第二天一早。
姜瓷刚到公司，顾铭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还是接起。
电话那头，顾铭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凉：“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这份合同？”
姜瓷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说了实话：“是。”
“买一份北区和记卤肉饭送过来，我把合同给你。”
这家卤肉饭是以前两人一起去吃过的。
姜瓷愣了下：“你确定？”
顾铭景声音深沉：“我骗过你？”
姜瓷一时无言，确实，顾铭景确实没有骗过她，以至于在拒绝她告白时都尖锐的让她害怕。
“知道了。”
挂断电话，姜瓷转身往外走。
她买完拿着东西到了后，顾铭景却又要开口要别的。
接下来的一天，姜瓷被支使着买了很多东西。
而当顾铭景再一次提出要吃广式冰沙时。
姜瓷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最后一次，是不是我买完这回，你就会把合同签了？”
顾铭景没有半点迟疑：“是。”
姜瓷点了点头：“我希望你这次说到做到。”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进电梯时，正好看到一个男人进了顾铭景的办公室。
姜瓷没在意，可到了一楼才发现自己忘带了手机，又连忙返回去取。
办公室里。
蒋司钦抛玩着钢笔，看着顾铭景：“你有必要吗，为了甩掉她还这么玩人？就不怕她之后知道？”
顾铭景声音冷漠，难掩讥嘲：“以她的智商，不会知道。”
蒋司钦看着他这样，刚想说些什么。
就看到了门背后站着的姜瓷！
寂静无边蔓延着。
姜瓷看着顾铭景，慢慢推开门走进去：“我来取手机。”
拿起手机后，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顾铭景看着还在摇晃的门扇，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一旁蒋司钦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他：“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顾铭景将视线收回：“没事。”
可很久，他放在键盘上的手都没有动作。
街边。
姜瓷鼻腔发酸，连眼眶都泛着红。
刚刚听到的话在脑海里不断回响，嗟磨着她那颗本就溃烂的心。
她以为顾铭景是个很好的人，哪怕他不喜欢自己，哪怕那么直白的拒绝伤害自己！
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顾铭景是这么恶劣的一个人！
天上的太阳很大，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
可姜瓷只感觉到了刺骨的凉。
她回头望着高耸的办公大楼，真的想这么一走了之。
可最后，她还是买回了顾铭景要的冰沙交给了他助理，才再度离去。
姜瓷不知道他会不会签下合同，但至少她尽力了。
回到家，看着漆黑的客厅。
她不自觉翻出了压在箱底落了一层灰的录像带。
录像一遍一遍的播放，她脑海里满满都是顾铭景冷漠的面容。
都说酒精能麻痹痛楚。
姜瓷脚边的啤酒瓶越堆越多，可心里的痛却没有减少半分。
录像又一次放完，自动暂停在最后一幕。
姜瓷看着屏幕上顾铭景的侧脸，渐渐泪流满面。
这是五年前她成人礼时的录像，她亲手剪切了所有顾铭景出现过的画面，除了他将林知妍带来她面前的那幕！
姜瓷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踉跄的扑倒电视机前，手抚上屏幕中顾铭景的脸。
“顾铭景，你怎么这么对我呢？我都有点儿……讨厌你了！”
姜瓷声音哽咽，满是委屈。
许久，等不到回答，姜瓷迟钝的反应过来，是啊，这只是录像，顾铭景怎么会回答她！
她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四周，最后落在沙发上亮起的手机上。
姜瓷跌撞的走过去，拿起手机后凭着最后的清明找到顾铭景的微信，拨通了电话。
不久，电话那头传来顾铭景冷凉的声线：“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像引线点燃了姜瓷心里的火气：“顾铭景，我讨厌你！”
顾铭景沉默了一瞬：“你喝酒了。”
“是啊，喝了，你管我！”
听着姜瓷这些醉话，顾铭景声音冷了下来：“你在哪儿？”
姜瓷有个毛病，一喝酒就会醉。
所以从小到大，只要有顾铭景在的地方，她就没有沾过酒。
“你管我在哪儿？我在家不行吗？顾铭景，你凭什么这么凶？耍我好玩吗？看我为你跑前跑后有意思吗！”
姜瓷越问鼻子越酸，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吗！你个Z男，棒槌……”
不知道说了多久，她再次喊了他名字：“顾铭景。”
听筒里，顾铭景的声音混着电流有些是真：“嗯。”
姜瓷头枕在沙发上，眼皮慢慢合起，声音越来越低：“你放心，我不会再继续喜欢你了，是真的。”
第二天再醒来。
姜瓷只觉得头像是被针在扎一般，头疼欲裂。
她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昨晚的记忆慢慢涌了上来。
想起自己昨天说的那些话，姜瓷只觉得喝酒误人。
不远处的录像机还亮着，屏幕上映出顾铭景的面容。
姜瓷看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昨晚顾铭景最后说了什么。
不过也不重要了。
姜瓷将有关顾铭景的那些念头都赶出了脑袋，起身收拾了起来。
站在窗边。
她看着外面的阴云，深吸了口气，才觉得宿醉带来的难受好转了很多。
这时，沙发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姜瓷走回去接起。
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顾言的声音：“瓷瓷，你消气了没？”
姜瓷没想到他还会给自己打电话，毕竟那天在酒吧，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顾铭景，一时没有回话。
顾言以为她还在生气，温声哄道：“别生气了，那些人我都已经处理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好不好？”
闻声，姜瓷回过神：“那是你的事。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我们已经分手了。”
挂断电话，她长舒了口气，出门去上班。
大学毕业后，她就在这家公司工作，即使可能很快就要失业，她也想站好最后一班岗。
可姜瓷没想到，她刚到公司，就看到和经理站在一起的顾铭景。
而经理见到她，忙将人拽了过来：“顾总已经和我们签订了投资合同，瓷瓷你功不可没啊！”
姜瓷耳中一片嗡鸣，有些发怔。
她看向面无表情的顾铭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以为顾铭景只是在耍自己，从来没想过要投资。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公司能开下去，他们之间也算是说清楚了。
她的生活，也能回到正轨之上。
姜瓷这么想着，心里却还是像压着块大石，有些透不过气。
这时，经理的声音再度响起：“瓷瓷，我还有事要忙，你代我送送顾总。”
姜瓷看着他，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她看向顾铭景，弯起抹职业微笑：“顾总，请。”
顾铭景看了她一眼，抬步走向电梯。
姜瓷跟在他身后。
一路无言。
停车场。
姜瓷看着眼前这辆熟悉的迈巴赫，不禁自嘲，她那天是怎么眼瞎，竟然会觉得有人用迈巴赫做网约车呢？
回过神来，她拉开后车门：“顾总，您上车。”
顾铭景没动：“昨晚骂了那么久还没消气。”
提起昨晚，姜瓷一怔。
她看着眼前男人掩在阴影里有些看不清的面容，低声否认：“没有。”
顾铭景看着她：“没生气，连小叔都不叫了？”
姜瓷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称呼，顾总还是小叔，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
她沉默了会儿，刚要开口。
一道男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停车场内响亮至极。
“小叔？”
顾言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有些诧异：“小叔，你和瓷瓷认识？”
姜瓷听着顾言对顾铭景的称呼，大脑一片空白。
顾言……是顾铭景的侄子？！
她愣愣的看着走过来的顾言，有些回不过神。
顾言是两年前回国的，那时候姜父姜母已经搬去国外定居，她不想离开就留了下来。
她知道顾言家里背景深厚，但从来没想过，他和顾铭景会是一家人！
姜瓷看向顾铭景，手脚一阵阵发凉。
所以，他知道她的男朋友是顾言吗？
姜瓷想问，可喉咙像是被哽住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顾铭景看着沉默的姜瓷，目光落到顾言身上：“朋友家的小孩儿。”
姜瓷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成拳。
顾铭景用短短六个字概括了她前十几年的年少，也清楚明白的告诉她，在他心里，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儿！
她抬头看向顾铭景，喉咙沙哑：“顾总，很感谢您愿意投资我们公司，我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先去忙了，您自便。”
然后转身快步往电梯走去。
顾铭景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很久，才上车准备离去。
顾言却伸手拉住了车门，神色谄媚：“小叔，帮我个忙呗！”
顾铭景拒绝的冷漠：“不帮。”
顾言却不松手：“帮帮我吧，瓷瓷是我女朋友，我惹她生气了，正愁没办法哄她，正好您和她公司有合作，就帮我说两句好话吧！我们真的很相爱的，求求你了，小叔！”
顾铭景眸色不明：“很相爱？”
顾言被问的一窒，讪讪松了手：“也没有……”
“那就不要耽误人家。”
顾铭景关上车门，没再管顾言，示意司机开车离去。
顾言看着消失的车影，他过来本就是为了见姜瓷的，可经过刚刚一番，他有些踟蹰。
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开车离去。
另一边。
姜瓷回到公司，脑海里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在停车场里的那一幕。
国内姓顾的那么多人，她就遇见两个，结果还是叔侄？
姜瓷怎么想都觉得荒唐。
她压着烦躁起身去往茶水间，打算泡杯咖啡提神。
可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人传来的对话：“谁知道姜瓷是怎么谈下这个合同的！听说我们公司上上下下去了好几个人都没谈下来，怎么一到她，那顾总就答应了呢！”
另一同事应和：“谁说不是呢，到底是人家年轻，谁知道她私底下又做没做什么啊！”
……
听着这些，姜瓷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很想进去说他们胡乱造谣。
可最后，她只是转头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从重遇到顾铭景那天开始，再到今天发生的那些事，她心里说不出的疲惫。
就想着干脆趁这个机会把之前没用的假期都用了。
说不定等她回来，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就消失了。
可面对她的休假申请，经理却有些迟疑：“瓷瓷啊，不是我不同意，只是公司刚拿到投资正是忙的时候，实在是没办法给你这么长时间的假。”
姜瓷还是坚持。
经理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我再考虑考虑。”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瓷也只好同意。
出了公司。
姜瓷不想回家，却也不知道去哪儿。
街上人三两成群，欢声笑语。只有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响。
姜瓷看去，觉得周围有些眼熟，直到走上前，才发现自己竟来到了曾经和顾铭景吃过的那家馄饨店！
而刚刚那一声响，就是老板将牌匾扔下来的声音！
姜瓷忙走上前：“老板，您这是？”
老板抹了抹头上的汗：“这儿要拆迁了，别的地儿租金又贵，干脆就不开了，不好意思啊，让您白跑一趟。”
姜瓷摇了摇头，环顾着眼前有些杂乱的小店。
顾铭景离开了五年，哪怕后来重见，她也没觉得五年有多长。
可现在，亲眼看着熟悉的东西渐渐消失。
姜瓷才恍惚明白什么叫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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