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这个超市。这回,不用问导购,我熟门熟路地来到货架前,伸手取下了防狼喷雾。这个货架上的价格标签掉了,许宵跟在我身后,问:「这是什么?」我说:「防狼喷雾。」他一脸娇羞道:「为我准备的吗?照你对我的迷恋程度,我确实需要这个,谢谢了。」说着,他伸手来拿。我攥住他的手腕,把悠哈奶糖放进他手心:「我为你准备了这个。」许宵盯着悠哈特浓的字样,说:「你你你……你怎么知道……」他狠狠地打了个磕巴,然后生硬地
我又回到这个超市。
这回,不用问导购,我熟门熟路地来到货架前,伸手取下了防狼喷雾。
这个货架上的价格标签掉了,许宵跟在我身后,问:「这是什么?」
我说:「防狼喷雾。」
他一脸娇羞道:「为我准备的吗?照你对我的迷恋程度,我确实需要这个,谢谢了。」
说着,他伸手来拿。
我攥住他的手腕,把悠哈奶糖放进他手心:「我为你准备了这个。」
许宵盯着悠哈特浓的字样,说:「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狠狠地打了个磕巴,然后生硬地维持人设:「我不爱吃糖!谁喜欢这种娘们儿唧唧的玩意儿!」
我把糖放回货架:「你不爱吃就算了。」
他立刻把糖抢了回去,强行道:「既然是你非要送给我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我笑着看他:「许宵,吃了我的糖,教我几个拳法招式吧,行不行?」
许宵问我要学什么。
我给他比画:「假设有这么一种情况,我和对手的体型相差悬殊,一开始,他拖着我往后走,后来他把我的四肢都禁锢住,再后来他把我摁在地上……有没有一种时机、一种招式,能让我反杀他?」
许宵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
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将我望着,其间含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探究,令我别过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许宵终于开口,语调沉凝:「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
他的视线慢慢下移,定在了我手里的防狼喷雾,继续说:「是不是有人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轻松地笑起来:「你想象力好丰富啊,那只是一种假设,我只是想要学防身技巧罢了。」
许宵没有再追问。
他嚼着糖,表情淡淡:「你得告诉我,那个过程究竟是怎么样的,不然我没法帮你判断什么时机、什么招式最合适。」
太阳当空照,桂花香飘摇。
我讲解:「你就从后面抱住我的腰,然后往后拖——」
少年一把抱住了我的腰,劲瘦有力的手臂将我紧紧箍住。
「——然后,我会剧烈挣扎,但是你不会松手,你会想方设法制服我。」
我挣扎了起来,手臂乱挥。
许宵沉默着,死死拖着我的腰,很快就禁锢住我的四肢,那力量犹如铁铸,似乎要将我掐断。
我奋力挣扎起来,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胸廓,他的动作猛然一顿。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挪开,只箍着我的手臂。
我没有察觉,继续说:「接着,你要把我拖到一边去,拿膝盖抵着我的胸口,用绳索绑我的手。」
许宵手臂肌肉贲张,拉扯住我的肩膀,将我翻了个身,狠狠抵在角落。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仍然要夸奖他:「对,就是这样,不要手下留情——」
他的膝盖落了下来,在即将踏上我胸膛的那一瞬间,他松开了我。
我愣愣地看他:「你干嘛松手?」
他移开了目光,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拉我起来。
「我做不到,姜言。」他说。
我疑惑:「什么做不到?」
许宵的手指攥成拳,烦躁地说:「我没办法伤害你。」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臂,把我的校服袖子撸上去,露出一片红肿的皮肤。
许宵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良久,他说:「对不起。」
我想说我根本不疼,又想说你其实是在帮我。
但我无法说出口。
就像他没有办法伤害我那样,我也没有办法强迫他对我动粗。
微风轻送,鸟儿啁啾。
染着嚣张发色的少年一脸抱歉地站在原地,双手垂落,十指紧张地揪着衣角。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这个世界上的人真的挺多种多样的哈?」
我仰头看着桂花树,有鸟儿栖息在枝桠上,振翅高飞,翅膀带下一串金色花瓣,我下意识伸手去接。
仿佛夕阳碎成一片片,掉在了我的手心。
灿烂的,馥郁的,象征着爱与美好的。
我凝视着手心的花瓣,喃喃:「有绝对邪恶的人,也有你这样善良的人……我想,这个世界,还是可以期待的。」
许宵终于开口:「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费力地仰起头,看着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那下颌线清晰锐利,像初初长成的青竹,又像亟待出鞘的锋芒。
我一把将他拉了下来,跟我肩并肩,凝视着远处渐渐下沉的夕阳。
我没头没脑地说:「许宵,我还真是挺喜欢你的。」
他果然不再纠结之前的话题,嘴角可疑地扬起,傲娇道:「那当然,追我的人都从漠河排队到曾母暗沙了……算你有眼光。」
我拍拍手,起身:「帅哥,快回学校吧。」
他也跟着站起来:「那你去哪儿?」
我慢悠悠地往前走,冲他挥了挥手。
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左拐,有一家网吧。
或许,我可以在里面找到陈鹤皋无限制格斗的相关教学视频。
许宵不愿意教的,我自己学。
哪怕我可能会死。
但起码,外婆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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