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信然。徐寂鸢将这个名字在心底默念了遍,就见付信然走到了她身边坐下。他望着漆黑海面,语调飘忽的说了句:“徐寂鸢,你不是要跳舞吗?”话落,他就转过了头。而徐寂鸢的脸瞬时惨白。
徐寂鸢就像一件廉价的商品,满足着这群人的恶趣味。
可她不能逃,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因为她牢里里欠下了一条人命。
睡在她上铺的狱友姐姐,为她挡下一顿毒打,重伤离世。
狱友姐姐临终嘱咐徐寂鸢,一定要找到她的盲人弟弟,治好他的眼疾。
这条命,她得还!
狱友姐姐的嘱托,她也一定要帮忙实现!
徐寂鸢咬紧的下唇渗出餅餅付費獨家血来,台下哄闹声不绝于耳。
她的心渐沉谷底,麻木冰冷。
忽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他来到徐寂鸢眼前,掷地有声道:“我出五百万,请徐小姐表演《天鹅湖》中的白天鹅。”
会客厅内,喧闹声骤停。
瑟缩蜷坐着的徐寂鸢也震惊抬头,循声看向眼前的人。
就见一个笑容肆意张扬的少年,朝着她挑了下眉:
“徐小姐愿意跳吗?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加。”
徐寂鸢眼睫微颤,僵硬地将视线移到了付砚沉的身上。
这是看着她长大的小叔,应该不会就这么把她送走。
然而,付砚沉冷如寒冬的声音,打破了她最后的希望。
男人转过身来,神色冷漠:“能多一个金主,徐小姐当然愿意。”
徐寂鸢眸中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了。
她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少年半搂半拉着出了别墅。
而付砚沉还站在主持台上。
他看着徐寂鸢跟少年亲密的背影,心底忽地燃起一团无名火。
徐寂鸢什么时候,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深蓝夜幕下,一辆纯白的GTR从环海公路急冲进了沙滩。
徐寂鸢拉开车门,直接瘫坐在细软的沙地上干呕。
耳边,传来少年张扬的笑声:“徐寂鸢,你怎么还跟当年一样弱?”
跪在地上的徐寂鸢,身形陡然一滞。
这语气,她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她强撑着转过头去,月光衬着少年羁傲不逊的眼眸,看起来还是有些陌生。
而少年看她眉头紧蹙,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脑袋也还是不好使,我叫付信然,这次你可要记好了。”
付信然。
徐寂鸢将这个名字在心底默念了遍,就见付信然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他望着漆黑海面,语调飘忽的说了句:“徐寂鸢,你不是要跳舞吗?”
话落,他就转过了头。
而徐寂鸢的脸瞬时惨白。
她知道今晚跳不过,但也没想到是在这空旷无人的海边。
也罢,反正如今的她也没什么尊严可言……
徐寂鸢在付信然的目光中,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捏住了短袖下摆。
她认命地将衣服往上掀,冰冷海风惊得她直颤。
蓦然间,徐寂鸢手腕一沉,她的手被用力按下。
徐寂鸢一怔,抬眸,就看见了耳根发红的付信然。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宋、徐寂鸢,你这是在做什么?!”
“呃……”徐寂鸢愕然。
她说不了话,只能困惑地看着付信然。
他一掷千金,不就是为了看她用这具残败丑陋的身子跳芭蕾吗?
二人四目相对间,付信然恍然大悟:“付砚沉是想让你用这种方式表演?!”
他的话,戛然而止。
徐寂鸢无措地低下了头,避开付信然的视线。
五年的牢狱之灾,她已经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徐家千金,而是一件可以令人随意羞辱的商品。
这样她,旁人看了只会鄙夷跟讥笑。
可她还想,再保留最后那一点点尊严。
徐寂鸢心口发涩得厉害,忽地,脸上一热。
她的脸被付信然捧起,少年眼中朝气蓬勃:
“徐寂鸢,你真心对待付砚沉却被他这么残忍对对待,这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咸咸海风呼啸而过,直刮进徐寂鸢心底。
她望着付信然那双坚定的眼眸,心头陡然一紧。
原来还有人,能够接受这样的她……
徐寂鸢眼眶泛起酸涩,她苍白的嘴唇直抖,竭力想从喉中逼出那个字——
倏地,海浪声中响起一声尖锐的汽笛声。
徐寂鸢猛地打了个寒颤,她转过头去,一道强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模糊间,她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走进。
徐寂鸢挣扎着撑开眼皮,付砚沉阴鸷晦涩的脸,闯进了她的眼中。
望着付砚沉及近,徐寂鸢瞳孔骤然一缩。
她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徐寂鸢脚步跌乱地往后撤了两步,付砚沉身边的保镖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而男人在她面前站定,他无视旁边的付信然,朝着徐寂鸢冷声开口:“跟我走。”
徐寂鸢哑然,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下意识朝付信然投去的求助的目光,四目相对间,付信然会意。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付砚沉面前:“付总,一小时前我用五百万买了徐小姐整晚,你现在要带她走,是不是不合规矩?”
徐寂鸢瑟缩在付信然身后,垂着头不敢言语。
她攥紧了短袖下摆,付砚沉低哑极致的声音随之响起:“你不知道吗,在黎城,我就是规矩。”
话落,徐寂鸢身子腾空。
那两个保镖又将她架起,徐寂鸢惊慌无措地看向付信然:“救……”
涩痛喉中,只逼出一声短促而粗嘎的求救。
付信然眸光一凛,上前来拽她,却被付砚沉阻住了脚步。
徐寂鸢听见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付公子,这儿不是法国。”
转瞬,她就被保镖狠掼玛⃠丽⃠进了车里。
徐寂鸢赶忙爬起,竭力拉着紧闭的车门。
她泪眼模糊地朝车窗外看去,付信然被几个保镖拦着,却还是挣扎着朝她走来。
徐寂鸢低喊着,不断拍打车窗,可眼前景象还是急速往后退去。
车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前。
徐寂鸢喉中血腥气翻涌,她还没能回过神,就被保镖拖拽到了一个医生面前。
消毒水味熏得徐寂鸢头昏脑胀,付砚沉冷然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适配的肾源我带来了,你尽快进行手术。”
肾源?手术?
这两个字钻进徐寂鸢耳中,后背骤然一凉。
她惊慌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中年医生怜悯眼神。
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不忍开口:“付总,这位小姐的身体看上去,恐怕承受不了肾移植手术……”
“我只要那颗健康的肾。”
付砚沉打断医生的话,他转身,朝着徐寂鸢不耐开口:“这几天你就给我待在医院,哪儿都不许去!”
徐寂鸢的耳边,骤然响起嗡鸣。
她几近疯狂地挣扎着,从发痛喉间硬挤出粗嘎的声音:
“小……叔,我求求你、放过我……”
不是她的罪,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被欺凌的日日夜夜,跪在大庭广众下求饶,她都熬过来了。
她现在,只是想活着。
付砚沉为何苦苦折磨,不肯放过她?
徐寂鸢眼眶酸胀得厉害,她强撑着朝付砚沉扑去,手臂被保镖钳制得更狠。
她浑身都疼痛不已,最痛的还是胸膛里那颗心。
然而自始至终,付砚沉只是静静的看着。
直到徐寂鸢再也闹不动了,他才晦涩难明的吩咐那两个保镖:
“看好她,手术开始前……不准有任何差错!”
这句话,如同尖刀一般刺进徐寂鸢的心。
血腥气顺着喉管往上涌,徐寂鸢张口,眼前却猛然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外边天色已黑。
徐寂鸢躺在病床上,换药的护士见她醒来,弹了弹药管:“你等会儿还有两瓶水要挂,别乱动,不舒服就按铃。”
徐寂鸢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乏力,连开口问这是什么情况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暗叹一句可怜,旋即转身离开。
月凉如水,照在徐寂鸢的病床上。
徐寂鸢感觉身如浮萍,不知道去哪儿,一切也不由她做主。
她绝望地闭上眼,逼退涌上来的酸意,耳边忽地响起阵细碎的响动。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熟悉而又虚弱的女声:“徐寂鸢,没想到真是你。”
徐寂鸢心陡然一震。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苏甜?!
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循声朝着门口望去——
月光下,坐在轮椅上的苏甜脸色苍白,她对着徐寂鸢浅笑:“好久不见。”
徐寂鸢的脑中,瞬时一片空白!
病房内陷入死寂。
望着苏甜跟五年前相差无几的面容,一股难言的惊惧吞噬了徐寂鸢。
她紧抓着床单,竭力从喉中逼出句:“苏甜,你……没有死。”
当年,蝴蝶大厦为芭蕾义演而搭建的舞台塌方。
而苏甜,是这场事故唯一的受害者。
付砚沉凭借着那管录音,认定是她约苏甜去舞台附近,又动了手脚才导致苏甜的死亡。
她为此坐了五年的牢,受尽折辱与虐待……
可现在,苏甜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听到她粗嘎嘶哑的嗓音,苏甜脸上笑意愈发诡谲。
她推着轮椅缓缓往前,语调张扬:“救援来得及时,我当然死不了,只是废了两条腿,又恰好查出肾衰竭……”
话只此,苏甜突然顿住。
她停在徐寂鸢病床前,眸中冷意迸射:“只可惜,这一切本是我为你而设计,结果你没来,舞台还提前塌方了!”
字字句句,如惊雷在徐寂鸢脑中震响而过。
她不敢置信地抬眸:“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明白?”
话未完,就被苏甜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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