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低头拢了拢破烂的衣服,默默点头。回谢府的路上,夜雨渐渐消停,月色也从乌云之中钻出一角。暗卫抱着谢瑶飞檐走壁,直到距离谢府百米出,才将她轻轻放下。“小小姐,您保重。”话落,暗卫飞身离开。谢瑶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谢府,拖着一瘸一拐的步伐,急切朝大门奔去。此刻,夫君该是服用了她摘下的晨幽花,也不知道解毒了没有?可她刚踏进大门,却见谢老夫人带着一众家丁满身戾气冲来:“贱人,竟敢大半夜跑出去偷汉子!”第
雨还在下,谢瑶忍住鼻尖的酸涩,挥手告别暗卫:“你走吧,不用管我,若是家人问起,你便说我过得很好……”
暗卫看着谢瑶固执的模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至少让我将您送回谢府。”
谢瑶低头拢了拢破烂的衣服,默默点头。
回谢府的路上,夜雨渐渐消停,月色也从乌云之中钻出一角。
暗卫抱着谢瑶飞檐走壁,直到距离谢府百米出,才将她轻轻放下。
“小小姐,您保重。”
话落,暗卫飞身离开。
谢瑶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谢府,拖着一瘸一拐的步伐,急切朝大门奔去。
此刻,夫君该是服用了她摘下的晨幽花,也不知道解毒了没有?
可她刚踏进大门,却见谢老夫人带着一众家丁满身戾气冲来:“贱人,竟敢大半夜跑出去偷汉子!”
第3章
谢瑶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巴掌便重重抽向她!
“啪!”
她的左脸迅速红肿,紧接着,谢府的家丁将她团团围住。
谢瑶捂着脸解释:“姑母,你误会了,我是——”
“晦气!别叫我姑母!”
谢老夫人打完人,火气反而更大,满脸刻薄指着谢瑶残破的衣衫:“看看你这破烂的一身!简直丢尽了谢府的脸!”
“来人!给我打!打死这个不守妇道的、形骸放荡的贱妇!”
谢瑶踉跄后退,缓慢解释:“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不等她说完,身后一个棒棍重重打在腰间。
“啊……”
谢瑶惨叫倒地,给凤明渊寻药,她已经折腾得满身是伤,此时更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挣扎。
随着棍棒的一声声落下,谢瑶再也受不住匍匐在地,几近晕厥。
昏沉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人过来了!”
棍棒声停下,紧接着凤明渊一身玄衣,大步而来。
谢瑶用尽力气抬头看去,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接。
她的眼眶之中泪光涌现,他的唇色正常,看来已经解毒了。
谢老夫人转身看向黑脸的凤明渊,又看了眼血肉模糊的谢瑶,略有心虚辩解:“寂儿,谢瑶背着你偷人,深夜才回来,我帮你教训教训,没关系吧?”
谢瑶猛然看向凤明渊,急声辩解:“夫君,我没有偷人,我晚归是为了去京郊荆棘林给你摘解毒的晨幽花,衣服也是找花时被划破——”
“荒唐!”
凤明渊打断解释,眉宇间有了怒意:“晨幽花是分明是婉儿为我寻得,她为此还中了花毒,至今昏迷不醒!这种功劳你也敢抢?”
谢老夫人见此,厉声喝道:“晨幽花身上有剧毒,寻常人触之即死。曹小姐是圣医谷的的传人,有‘妙手丹仙’之称,只有她才摘得下花,你撒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不,你们弄错了。”
谢瑶强撑着身体上的疼痛,摇头辩解:“曹婉儿她只是圣医谷的外门弟子,我才是圣医谷的传人。”
“够了。”
凤明渊再一次打断,看向谢瑶的眼神更加厌烦。
“全云朝的人都知道,‘妙手丹仙’自小在圣医谷学医,三年前出谷游历,研制的医方造福我们云朝将士,而你三年前嫁进了我们谢家,连京城都没出去,也敢无耻冒充?”
谢瑶哽住,她虽然人在京城,这三年却也在药庐研制方子,献给了陛下,她真的没有撒谎!
她颤抖着爬过去,扯着凤明渊的衣摆哀求:“夫君,你信我一次……”
男人却一脚踢开她:“愚蠢无知,你确实该被好好教训。”
话落,他甩袖离开,不带一丝情感。
得到凤明渊的态度,谢老夫人直接下令:“给这贱人打够二十大板后,关进柴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话落,家丁的板子又重重落下,谢瑶看着凤明渊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
整整二十大板,要了谢瑶半条命。
被家丁扔进柴房后,她已经陷入昏迷。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喜乐锣鼓声,回到了嫁给凤明渊的那夜。
她在喜床上,红盖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入眼是男人俊朗的眉眼,她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
“夫君……”
然而男人却冷眼将盖头甩在她脸上:“滚!”
下一秒,谢瑶从梦中惊醒。
天边又漆黑,耳边还真的听到了锣鼓敲打的声音。
谢瑶抬手按住胸口的悸动,撑着身体的疼痛朝柴房的门边爬去。
这时,柴房的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一个丫鬟骂骂咧咧闯进来:“真倒霉,外面大人和曹小姐的定亲宴热热闹闹的,偏偏我被派来伺候弃妇!”
什么定亲宴!
谢瑶被惊的站不稳。
她颤巍巍扶着门,不可置信地抓住丫鬟:“你胡说什么?我还没有死,夫君怎么能娶别人?
丫鬟捂住口鼻,嫌弃地踹开人:“大人为什么不能娶新妇?你都做出了偷人的丑事,还当自己是夫人呢。”
得到了肯定答案,谢瑶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她不顾丫鬟阻挠,劺足力气朝门外跑去。
一路上,夜风将脸颊刮得生疼。
谢府到处是喜色,红灯笼高高挂起,不远处,婆子们还在议论:“今天的定亲宴比大人三年前的成亲宴要热闹百倍。”
“那当然了,谢瑶不过是会点皮毛医术的孤女,哪能和圣医谷传人的曹小姐比,更何况曹小姐还是尚书千金,大人娶了她,官途一定会平坦顺利。”
“实话跟你们说吧,曹小姐来府上的第一天,老夫人就谋划休掉谢瑶了……”
越听,谢瑶的心越乱。
她匆匆赶往寝房,在走到后园的拐角处时,正好遇上了身穿红色定亲礼服的凤明渊。
谢瑶看着他身上的那一抹红,只觉得心头被人泼了冷水的冰凉。
“夫君……”
凤明渊听到声音,漆黑的眼眸扫来,随即冷下脸:“谁允许你跑出来的?”
谢瑶看着他眼里的嫌弃与厌恶,心中涌起的那抹希望顿时湮灭。
她上前一步,颤声问他:“夫君,你要娶曹婉儿,是真的吗?”
凤明渊冷着脸看她,没有答话。
得到男人的默认,谢瑶只觉得积压在心间三年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
她攥紧了裙摆,眼泪‘哗’的一下宣泄而出。
“我跟你还是夫妻,你怎么能够娶别人?”
话落,却听男人冷哼一声,伸手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休书,狠狠摔给谢瑶:“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我的妻子。”
谢瑶颤抖着接住休书,却不敢多看一眼。
只挣扎着哀求凤明渊:“三年前我将信物拿过来的时候,按照谢家家规,你这一生一世便只能娶我一个妻子。”
“夫君,你不能休我——”
话音未落,谢老夫人忽然从一旁冲出,不由分说又是一巴掌打下:“你自己不要脸逼娶,又耐不住寂寞偷人,我没让你沉塘就已是仁至义尽,还敢威胁寂儿?”
“我们谢府已经和高贵的曹小姐定亲,绝不能让你这卑贱之人坏了好事,来人,还不快将这贱妇丢出去!”
说罢,不远处的一众家丁朝谢瑶而来。
谢瑶却不管,只倔强地看向凤明渊,一瘸一拐朝他走去。
“凤明渊,这三年,你从小小七品大理寺寺丞一步步爬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受了无数次致命伤,哪一次,不是我豁出命求药?”
“我甚至……拿自己的身体为药引,为你调理体魄……”
这一字一句,道尽心酸,声声剜心:“就算是我逼你成婚,难道我的付出还不足以消弭怨恨吗?”
谢瑶停在凤明渊面前,拉住了他的衣角,放软了语气问他:“三年来,你就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我?”
下一秒,凤明渊却一把甩开她的手,黑眸之中尽是厌恶。
“你的每一次触碰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话语像利剑,狠狠刺进谢瑶的心肺,割碎她最后一点希望。
原来她这么让他恶心……
这三年的爱囚,困住的只有可笑的自己。
一旁,谢老夫人不耐烦催促:“寂儿,何必跟跟这贱妇废话?让家丁拖出去就行,婉儿还在前厅等着,我们该去迎接尚书府来的贵客了。”
凤明渊没有半点反驳,仿佛谢瑶于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个污点。
这一刻,谢瑶彻底死心。
她绝望闭上双眼,再次睁眼后,眼底已经一片傲然,她侧身躲开家丁的手,冷道:“不必拖,我自己会走。”
是她为爱障目……曹婉儿说出凤明渊是其未婚夫的那一刻,自己就该明白,谢府已经容不下她。
没有什么好奢望的了。
随后,谢瑶朝后退了两步,挺直腰板,淡漠看向凤明渊:“凤明渊,从今往后,那个爱你的谢瑶,死了。”
话落,她拔下头上信物发簪,死死凝着凤明渊,霍地砸下!
“嘭——”
发簪碎裂,与此同时,谢瑶的誓言响彻花园:“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只愿从此永不相见!”
话落,她决然转身,再无半分留恋。
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这么一撅一拐地走出了院子。
看着谢瑶纤瘦的背影,凤明渊心底莫名伤过一丝异样,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果决的一面?
但他终究是没有去追她,转身陪着谢老夫人一同去了前厅迎客。
夜风呼啸,街道上空无一人。
谢瑶一路独行到城门,满心荒芜。
当初,她不听劝阻,为了凤明渊抛弃家人,忤逆师命,如今被赶出谢府,无处可去,也是她活该……
正想着,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哄哄”的声音随着一阵明亮的光芒,自道路的尽头渐渐传来。
谢瑶抬眼望去,却两队提着华贵的琉璃灯,穿着禁军服饰的红甲骑兵,从远处驰骋而来,扬起滚滚尘烟,气势雄伟。
还不等谢瑶回过神,他们已经近前,动作一致跪地,恭敬喊道——
“奉皇后娘娘之命,恭迎小小姐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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