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去之后,我就不会想他们了,一点也不会。 “启烽说我们结婚时他没能来参加,所以今天想做我们金婚的见证人,你不会介意吧?” 贺心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 她穿着裁剪合体的高定礼服,衬得人愈发端庄有气质。 即便她已经年老,现在也完全没有垂暮之气。 她很久没对我这么耐心过了,可她不知道越是这样,她的心虚越是明显。 我淡淡一笑:“他穿得比我好看,挺好的。 贺心甜拧紧了眉,曲解我的意思,以为我还和从前一样捏酸吃醋。 她将我拉到一旁,严肃跟我声明
她愤恨的目光投向大气不敢出的陈启烽,缓缓起身朝他走去。
沈露莹心碎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启烽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视频,视频是合成的,露莹,你不要信……”
话音未落,沈露莹枯枝般的手猛地掐住陈启烽的脖子,狠狠按在门板上。
“你还在撒谎!还在撒谎!”
“越野复述的话跟你视频里说的一模一样,是你害死了我的越野,是你害死了他!”
力道收紧,陈启烽那张白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
他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贺心甜:“心甜,救救我……”
第6章
贺心甜扯开了沈露莹,救下了陈启烽。
她叫来沈露莹的儿子带走了沈露莹,再三叮嘱:“一定要送你妈去精神科治疗,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我没有疯!贺心甜,你不要再被陈启烽骗了!你会后悔的!”
可贺心甜哪有功夫理会她,陈启烽昏死了过去,她忙不迭喊人送医院,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临走前,她宽慰我说:“启烽那时候刚回国没有安全感,一定不是成心把推林越野推下楼梯的。”
是了,不是成心,不是故意的。
我一点也不意外贺心甜对陈启烽的偏袒,毕竟她跟沈露莹不一样。
一个是白月光,另一个是备胎。
陈启烽才不屑在沈露莹这个备胎面前维持形象,只要在贺心甜面前纯洁无暇就好。
所以他不招惹我,肆无忌惮的欺负林越野。
贺心甜在医院照顾陈启烽的日子里,我衰败的身体日渐好转。
然后我看到了朋友圈,看到贺心甜带着陈启烽去了希腊半岛。
那是她当年向我表白的地方。
然后又去了英国。
那是她当年与我结婚的地方。
她报复式的补偿举动实在是太刻意。
跟她结婚的五十年来,她没有带我出席过任何宴会。
她说,不想抛头露面,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昨晚贺氏集团百年庆典,她却携陈启烽隆重出席,媒体头版头条铺天盖地——
【时隔半世纪,贺心甜携手初恋再现,又相信爱情了!】
庆典结束后,她终于记得她还有一个家,她回来了。
我把平板递到贺心甜面前,那上面是她和陈启烽出席庆典的合照。
我说:“贺心甜,我还没死呢。”
距离医生给我估算的一个月时间,还有最后三天。
也就是我,距离我自然死亡,脱离这个世界还有三天。
贺心甜赶紧解释:“就知道你会瞎想,你想想三天后是什么日子?”
心猛地提了一下。
我略显惊愕地看向她,难道她都知道了?
贺心甜拿过我手边画满叉叉的日历,指着被我圈住的三天后。
“三天后,是我们五十年金婚纪念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金婚典礼,到那天所有人都会来参加,见证我们的爱情。”
金婚典礼?
可是,那种典礼不是给相濡以沫的伉俪举行的吗?我跟贺心甜算什么伉俪?
我与她,举案不齐眉,夫唱妇不随。
不过是将就着过了一辈子而已。
想到这里,我的胃再一次绞痛。
这一次,比过往更严重。
我疼得浑身发僵,冷汗直冒。
我清晰地感知到,我的生命是真的进入倒计时了,我的五脏六腑早已烂透了。
贺心甜只当我感动得无以复加,她把骨瘦如柴的我紧紧抱住。
轻拍着我的后背,温柔的哄着我说:“崇宇,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凝着她盈满期待的眸,忽然扯开嘴角笑了:“好啊。”
金婚典礼上,在万众瞩目下,你继续扮演你的深情妻子。
你可以诉说,这五十年里你是如何深情爱着我,也可以说我们五十年来是如何珍惜彼此互相忍让,直到现在我们依然庆幸,在青春年华里坚定地选择了彼此。
然后我会在你眼眶盈满的自我感动的泪水中,直直倒下。
这样的金婚庆典,好像也挺有意思。
第7章
金婚典礼当天,荣立大酒店。
我看着跟我穿同款黑底盘金绣龙纹中山装的陈启烽,陷入沉默。
我身子消瘦,纵是高定的手工中山装在我身上也依旧松松垮垮。
可陈启烽不同,他矜贵、优雅,纵然已经年老,仍有威严的感觉。
所以宴会厅里,众人都以为他是今天的男主角。
贺心甜的合作伙伴不认识我,只当我是来蹭席的农村老头子,个个出言讽刺:“哪里来的穷老头子,也配和贺总裁的先生穿同样的衣服?”
“就是啊,这老头子骨瘦如柴跟干尸一样,真是给人喜宴添晦气!”
“……”
我没解释也没反驳。
不怪他们误会,我用心呵护养了几十年的儿子贺容森,此刻正端着茶在陈启烽身旁尽孝。
我的孙子也在贺心甜的授意下,亲切地喊陈启烽:“爷爷。”
这样也挺好。
等我回去之后,我就不会想他们了,一点也不会。
“启烽说我们结婚时他没能来参加,所以今天想做我们金婚的见证人,你不会介意吧?”
贺心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
她穿着裁剪合体的高定礼服,衬得人愈发端庄有气质。
即便她已经年老,现在也完全没有垂暮之气。
她很久没对我这么耐心过了,可她不知道越是这样,她的心虚越是明显。
我淡淡一笑:“他穿得比我好看,挺好的。”
贺心甜拧紧了眉,曲解我的意思,以为我还和从前一样捏酸吃醋。
她将我拉到一旁,严肃跟我声明:“启烽他一辈子不婚不育,没结婚也没孩子,现在人老了,就想参加一下庆典,弥补一下他未婚的遗憾而已。”
“再说不过是一件一样的衣服而已,你又没什么损失,不要这么小气。”
她没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烦躁和委屈,仿佛无理取闹的人是我一样。
我沉默地看着她右手手腕上戴着的翡翠藏玉手镯。
这个镯子,五十年前,陈启烽不辞而别飞去国外那天,我见过。
那天,贺心甜扔了所有关于陈启烽的东西里,就包括这翡翠藏玉手镯。
那时她说:“陈启烽,我永不原谅你!”
转头,她就兑现了张贺两家商业联姻的承诺,嫁给了回归张家亲生儿子之位的我。
她向我求婚那天,林越野劝我说:“贺心甜嫁给你是因为赌气,陈启烽一走了之这招很绝,饭粘子久了会变成白月光,贺心甜肯定会对他念念不忘。”
我不以为意,反正只是一场游戏。
所以当陈启烽回来,我不甚在意。
如果他没有逼死林越野,我甚至不会浪费情绪恨他。
贺心甜一个身子入了土的老太婆,让就让了。
如果他识趣,当年他不辞而别抛下贺心甜出国的真相,我会带进棺材里。
那是他成为贺心甜心中白月光的转折点。
也是他们这段感情的关键。
就是不知道,如果贺心甜知道了那个真相,她会怎样?
熟悉的灵魂剥离感似有似无的传来,我只觉得欣喜。
系统要带我回家了。
于是,当着贺心甜的面,我摘下了手上的婚戒,解开外面中山装的纽扣。
贴身穿好的素镐寿衣赫然露出。
霎时,满座哗然。
全场的目光焦灼在我们的身上,议论声四起——
“这是哪来的疯子,快打精神病院电话!”
“果然是坏人变老了,在别人的金婚典礼上穿寿衣,这是诅咒谁呢?”
贺心甜手中的高脚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她满脸惊恐地望向我。
“张崇宇,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我笑着说:“我老了,耍不动了。”
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递给她:“贺心甜,我成全你和陈启烽,今天的金婚典礼就是你们的婚礼。”
“我祝你们幸福。”
贺心甜紧盯着我,没能从我眼里捕捉到一丝戏谑。
她霎时慌了,紧紧握住我生怕我会消失一样。
她说:“崇宇,我和陈启烽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沈露莹追随林越野走了,难道你想让我跟她一样吗?”
“沈露莹从她向林越野表白的雪山上跳了下去,她说她很想林越野,她要去找他了。”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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