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耍什么手段了,这种事情你怎么解决!”“我会尽快送你出国。”顿了顿,似叹息,又似自言自语。“林月怀孕了,我们的婚事不会解除。”他的背影走出了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后来回想起,我那个时候可能已经处在发疯的边缘了。吃不吃药,要不要出国,都无所谓了。躺进冰凉的浴缸时,长久以来的抑郁,在这一刻突然有缓解的趋势。我盯着那把餐刀看了许久,看着它切开手腕,鲜血流进浴缸,染红整个水面。
辗转反侧时,屋门突然被推开。
那身影我再熟悉不过。
他驾轻就熟地躺了下来,反手将我拥在怀里。
我惊地不敢出声,也不敢去回忆许多年前,他曾这样抱着我过了一整夜。
他的眼里带着醉酒后的迷离。
“想嫁人了?”
我摇摇头。
他好似没听见,掐住我的下颌,毫不遮掩周身的戾气:
“怎么敢,嗯?”
我疼的婴宁一声,额头的纱布蹭过他的手。
“疼吗?”
他忽然变得温柔,抚过纱布包裹的伤口,吻了又吻。
后来干脆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气息急促地上下亲吻着。
我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
“小叔。”
他没抬头,声音在唇齿相交中模糊不清。
“嗯。”
我捏住他为非作歹的手,试探着道:
“你是要找林月的吧?”
身上的人停下了动作。
良久,起身往外走去。
我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甚至不知道他到底醉了没有。
只是关门的时候,不经意抬头,对上林月的眼睛。
她面色苍白,眼底的恨意像死一般平静。
“你别误会,小叔只是走错了房间。”
她置若罔闻。
那晚之后,江家陷入短暂的平静。
我敛起所有心绪待嫁港城,24小时待在卧室,一步也不迈出,只等着他们订婚结束。
订婚那天,场面比求婚时候浩大多了,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林月精致妆容,在父母的陪同下牵上江祁霖的手。
人群中瞥见我时,嘴角挂着意味深长地笑。
我扭过头,只盼着时间快点过去。
话筒送到爷爷手边,他笑道:
“感谢大家来参加犬子和林小姐的订婚礼。”
“月儿是个有心的孩子,把自小相识相知的过程全都记了下来,也请大家为他们的幸福做个见证。”
大屏幕上放出画面,随即响起轻柔的音乐。
一片和谐中,突然就鸦雀无声。
爷爷拿着话筒愣在原地。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今天的主角,而是一段昏暗的监控视频。
一个女孩衣衫不整地从屋里出来,分明是欢好后的状态。很久以后,江祁霖的侧脸一闪而过。
林月尖叫一身。
“是沈心,怎么会是沈心!”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射了过来。
我只觉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
是那晚的视频,被别有用心剪辑过,做成我主动勾引的样子。
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感觉嗓子干涩,发不出声。
爷爷十分震怒,吼着让人将投影关掉。
周围的人也纷纷指指点点,可是我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
心底埋藏最深的私密被光天化日揭露开来,长久以来紧绷的那根线彻底断掉。
直到手里传来刺痛,才发现手中无意识地攥着一把餐刀,力度之大,鲜血淋漓。
空洞的视线望向江祁霖,他正死死盯着视频,脸色阴鸷。
被他如此厌恶的我玷污,将是一生的耻辱。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一片嘈杂间,我晕了过去。
其实眩晕和头疼早就有迹可循,这样的环境,这样见不得天日的爱恋,我很早就确诊了重度抑郁。
医生交代过要按时吃药,但我近乎自虐般沉浸在痛苦中,根本无法顾及。
于是症状愈发明显,我只能大把大把地吞药,以期略有缓解。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屋里没有开灯,一个人影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些药瓶。
“什么时候的事。”
也许是听错了,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几年了。”
我坐起身,包扎好的掌心隐隐作疼。
“不记得了。”
他闭了闭眼。
“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印象,那天晚上……”
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会解决好的,小叔,江家的声誉,你的声誉,我都会解决好的。”
他皱起眉,不耐烦又冷漠。
“别再耍什么手段了,这种事情你怎么解决!”
“我会尽快送你出国。”
顿了顿,似叹息,又似自言自语。
“林月怀孕了,我们的婚事不会解除。”
他的背影走出了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来回想起,我那个时候可能已经处在发疯的边缘了。
吃不吃药,要不要出国,都无所谓了。
躺进冰凉的浴缸时,长久以来的抑郁,在这一刻突然有缓解的趋势。
我盯着那把餐刀看了许久,看着它切开手腕,鲜血流进浴缸,染红整个水面。
等到明天,这件事情就会结束。
人死灯灭,不会有人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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