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南说着关上门,黑发湿淋淋地往下滴水,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晚上打算怎么办,在哪过夜?” “这里离水厂还有步行二十分钟的距离。沈颐乔说。 “好,我背他。 向知南语气平平,脸也是冷的,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小方诧异地啊了一声。 “啊什么?”他回,“你自己能走?” “……” 说话间,向知南已经将雨披脱下。车里反正已经都是水了,他随意搭在一边,而后一手拎起领口往上拽,一手在肩胛处帮了
疑心看错再去看,同样熟悉的声线已经钻进耳膜。
“还真是你。”向知南咬住后槽牙,脸色冷得可怕,“沈颐乔,你可真行。”
一瞬间,沈颐乔有很多问题想问。
嘴张开变成了最没有营养含量的一句:“你怎么在这?”
“训练。”
向知南快速脱下雨披兜她头上,手电筒晃了晃车玻璃,里面印出另一张脸——陌生的青年,文弱气质。
他收回目光:“车怎么了?”
“不知道,我不懂车。”沈颐乔很快反应过来,“我朋友受伤了,你有车吗?”
“有,不过在那一头。”
轻描淡写的一句,沈颐乔下意识望向黑漆漆的雨幕。
后面是塌方的一段,山下的车上不来。
“你怎么上来的?”沈颐乔问。
向知南将她推回车后座,他自己坐上驾驶座打了几下引擎。手电筒的光照亮半个车厢,他没说话,但衣裤上新鲜的泥痕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那可是塌方,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泥潭。
沈颐乔觉得他疯了。
她深深吸气:“你什么时候做事能不那么冲动?”
“你想我怎么办?”男生依旧低头研究仪表盘,头都没抬一下,眼尾却红得可怕,“我听说你在山上没下来,我能怎么办?我能置之不理吗?我能当个聋子吗?”
“等雨小我们回到厂区自然有办法。”
“是,你总是有办法,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也有我的办法。”
气氛比窗外的雨还要焦灼。
小方夹在中间,眼观鼻鼻观心,一时拿不准两人的关系。
他默默闭紧唇,只当自己不存在。
谁知下一秒坐在驾驶座的男生抬起头,目光冷冰冰落在他身上:“你哪受伤了?”
“……呃,脚脖子。”
男生哦了一声,从卫衣口袋掏出一支云南白药:“自己喷。”
小方不知道这人干嘛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随身还能携带云南白药,点头说了几声谢谢,继续闭嘴。
车里另外两人像是在吵架,小方不说话,他们也不说话。
空白的时间里只有tຊ雨密匝匝地落。
向知南打算起身去车外开引擎盖时,斜后方倏地伸出来一只手。他侧头,看到刚才套在沈颐乔身上的雨披又被她递了回来。
他没说话,接过套上,转身下了车。
手电的光在车前晃晃悠悠。
小方低声说:“沈老师,你朋友肯定是担心你。要不然这个天气谁会上山?那段路整个都烂了,特别危险。”
沈颐乔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小方有分寸,和事佬就当到这个程度。
等车前盖阖上,查勘引擎的人回来,他又不说话了。
“可能是火花塞的问题,我不确定。”向知南说着关上门,黑发湿淋淋地往下滴水,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晚上打算怎么办,在哪过夜?”
“这里离水厂还有步行二十分钟的距离。”沈颐乔说。
“好,我背他。”
向知南语气平平,脸也是冷的,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小方诧异地啊了一声。
“啊什么?”他回,“你自己能走?”
“……”
说话间,向知南已经将雨披脱下。车里反正已经都是水了,他随意搭在一边,而后一手拎起领口往上拽,一手在肩胛处帮了个忙,把里边那件还算干燥的卫衣也扯了下来。
卫衣往后一甩,兜头罩在沈颐乔脑袋上。
松软又干燥的气息将她短暂与雨夜隔绝,她甚至觉得一直打颤的嘴唇都不抖了。
“穿着。”向知南说。
他自己身上还有一件速干训练服,二话不说闯进雨幕。
把小方背到身上不过是一转眼的事。
向知南体格在那,又是最年轻的时候,背一个小方不是问题。小方第一次被个大男人背,脸上不自在,手却很诚实地将车里另一件雨披兜在头上,尽量撑住两个人的头顶。
这时候再去推脱显得矫情。
沈颐乔默默穿好卫衣,再套一件雨披。
一下车,水混着泥漫到了运动鞋的防水台。她撑住车棱站稳,余光瞥见向知南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摆摆手说没事。
他没应声,反而停在原地抬了抬下巴。
这是示意她走前面的意思。
沈颐乔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最前,手里拿着向知南带来的手电筒。雨水很快打湿她的鞋,紧接着是裤腿。这身衣服在车里湿了干干了又湿,贴在身上很不好受,唯一干爽的只有刚穿上的卫衣。
她将脸埋了进去,抵挡风雨。
走几步,手电的光往回转,照几步后面人的路,再往前。
灯光一闪而过时,沈颐乔还看到了向知南裤腿上有被什么尖锐东西划伤的破洞。
她有些无语。
“……是你们俱乐部在这内训?”
“嗯。”
怕雨声把自己的声音都淹没,几秒后,向知南加大嗓音说:“是。”
小方一句话都不说,当一个沉默的撑伞机器。
几步后,沈颐乔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你们电视台的人在酒店大堂等你,凑巧听到。”向知南道,“上山就这么一条路,总能找到。”
“哦。”沈颐乔干巴巴地回。
手电灯光再一次晃过向知南脚下。
他提醒:“你照自己就行,我看得见。”
沈颐乔夜视差,以前摸黑经常撞到东西,很多时候都是向知南一把拽住她的手,跟她玩游戏似的:“左转45°,一步,两步,三步。好,停下那。”
每次停的地方恰恰好都是他摆放惊喜的地方。
有时候是一束花,有时候是一本外文原著,有时候是漂亮的贝壳,蝴蝶的标本,手抄情诗。
沈颐乔收到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都在这样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的境况下。
她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前走。
雨太大,听不清脚步声,她只能通过不断说话来确认后面的状况。
“你最近没比赛?”
身后默了默,而后发出类似于冷笑的声音:“你果然把我屏蔽了。”
沈颐乔被当事人抓个正着,尴尬扯唇。
手机跳出3周年纪念的那天,她把向知南留存在手机里的痕迹全处理了一遍,该删的删,该屏蔽的屏蔽。
现在手机里唯一与他相关的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普通前男友,互相之间没有到需要拉黑的地步。
沈颐乔不出声,身后的语气下一瞬恢复正常。
“比赛结束了。”他说,“拿了奖杯回来。”
第90章 前夫哥(讨厌男二可跳)
拿到奖杯的时候,向知南第一时间发了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被不知道谁搬运到微博。
底下有人评论。
“恭喜哥哥!哥哥是电哥哥是光哥哥是唯一的神话!哥哥击穿我的灵魂,哥哥拍在我的心巴上!”
“赛训有用!感觉封闭营出来确实进化了!”
“对,现在赛场心态比以前稳很多!没有那种背水一战狂追比分的场面出现,作为粉丝我现在稳稳的幸福耶~!”
“但是别人抱奖杯拍照,你手里还拿了什么?粉色的网球?笑死,好少男心啊我要化了!!!”
朋友圈沈颐乔没看到,微博她更不会看。
所以说她压根不知道比赛已经结束,他拿了奖杯回来。
想到这,向知南默默垂眼。大雨如注,再怎么挡雨珠都会被吹到脸上,一滴又一滴,顺着睫毛坠落。他想用力擦一把,又觉得这样刚刚好。雨水冰凉,没人知道混迹在其中的温热。
几公里的路走得磕磕绊绊。
敲开水厂保安室的门时,沈颐乔裤子上已经全是泥污。被雨披裹着的上半身倒还好,只有打手电的那条手臂湿了半截。
向知南跟进来,一手撑着门框把小方放地上。
再抬头,沈颐乔看出他那双眼睛特别红。
小方在和门卫交涉,沈颐乔抽了几张餐巾纸递过去,朝他:“擦擦。”
他接过,随意捋了两下头发,像洗过澡的小狗抖水似的,一时间雨珠乱飞。
湿透的纸被他团成一团攥进掌心,他站在灯光下开始细细打量沈颐乔——脸被冻得发白,唇色也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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