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黛将那碗凉透的药灌了下去,紧握着自己的木雕娃娃在落地窗前呆坐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凌晨三点,路铭祺才回家。看到窗边月光下那一抹单薄的身影,路铭祺不悦地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回房间里去?”他最看不了虞黛这病怏怏的样子。过去的那些的日子,他也爱着那个鲜活明亮的虞黛,爱她的一颦一笑。可现在,她却变得暗淡憔悴,无趣至极。听出男人话里的不耐,虞黛的眼神骤然暗淡了几分,她轻轻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不想让她生下孩子,就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婚姻。
“黛黛,我爱的只有你。”
“但路家,有萱萱的孩子就够了。”
虞黛强压下去喉中的那一股血腥气,泛红的眼眶蓄满了泪水。
路铭祺,我求你,这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紧紧抓着路铭祺的胳膊,眼里的乞求是她最后的挣扎。
可他的脸色仍旧没变,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他便扯出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虞黛看着他的背影,落下一行泪。
次日,路铭祺为了手术来到了医院。路先生,手术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虞小姐这边……”
路铭祺看了眼时间,冷声开口。
我是她的丈夫,手术我签字就好了。”
病房内忽然传来了一声嘶吼。
“你们都别碰我!别过来!”
虞黛红着眼,死死地盯着周围的人,手里还抓着一片玻璃碎片。手上被划出一道道血痕,可她还是不愿放手。
那是唯一能够保护她和孩子的武器了。
路铭祺和主治医生来到病房时,入眼的便是一片狼藉。
他不悦地蹙眉。
“黛黛,别闹了。”
虞黛我这玻璃碎片的手不自觉地奶抖着。路铭祺,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吧.……”
我可以跟你离婚,可以带着孩子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更不会威胁到唐萱萱和她的孩子,我求你了。”
她嘶哑着声音,不断地哀求着路铭祺,好让他至少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了她。
下一瞬,路铭祺寒意刺骨地声音便响了起来。打针镇静剂,别再浪费时间。”
虞黛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双手被人牢牢禁锢住,冰凉的针管刺入皮的那一刻,她有些晕晕沉沉。
虞黛再醒来时,已经是凌晨,天色蒙蒙亮。
病房内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可怕。虞黛下意识抚上平坦的小腹,失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中满是苦涩。
半晌,她突然抬起手,扯掉手上的针,独自下床,偷偷出了医院。
江边。
寒凉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虞黛看着水波滚滚的江面,一个人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围栏的高台上。
脚下急促的江水翻涌着前行,好似阵阵急促的催命符。她缓缓地闭上双目。
“爸妈,哥哥,我来找你们了。”
医院里,路铭祺得知虞黛不见了,四处带着人寻找。
等赶到江边时,远远地便看到那一抹瘦削单薄的身影站在江边。
“黛黛!”
虞黛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向路铭祺。四目相对的瞬间,虞黛眼中的绝望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路铭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加快了跑向她的步子。
下一秒,就看见虞黛张开双臂,向后仰去,身体从高处快速的坠落。
“黛黛,不要一-!”
路铭祺心中一惊,快步上前去,想要抓住虞黛,却扑了个空。伴随着一声落水的声音,刺骨的江水瞬间将她瘦弱的身体吞没。
“路铭祺,我们再也不见。”
……
城南,路家别墅。
落地窗外的院子里覆上了一层薄雪。
虞黛坐在木桌前,即便客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却还是感到几分寒意。
手里即将完工的木雕娃娃活灵活现,忽然她的手落刀不稳,几滴鲜红的血珠便从指缝落在了木桌上,血迹在木屑上氤氲开来。
“太太!”王妈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我去给您拿医药箱!”
“我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虞黛用纸巾粗略地包住了指尖,回头朝别墅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还是没回来。
王妈面带担忧:“太太,先生今天晚上怕是不会回来了,您身体不好,还是赶紧喝了药休息吧。”
虞黛的目光落在那碗汤药上。
浓如墨汁的药气味难闻,苦涩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着。
喝了又能撑多久呢?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捐献了骨髓给路铭祺后,情况更是每况愈下。
现在大概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吧。
路铭祺在外面还有一个情人,她知道。
七年了,他对她或许只剩下了丈夫对妻子的义务。
至于那些爱,也许早就消磨掉了吧。
现在路铭祺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她了……
虞黛没去管那汤药,只是静静垂眸,看着自己手里还没有完成的那对木雕小人。
那模样正是她自己和路铭祺。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如果她真的走了……只希望能给路铭祺留个念想,让他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种种。
曾经,路铭祺也是爱她的。
他欢喜地给了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总说着要将她宠着爱着,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不论曾经有过怎样的美好,现在也都成了过眼云烟,逐渐地淡了。
虞黛将那碗凉透的药灌了下去,紧握着自己的木雕娃娃在落地窗前呆坐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凌晨三点,路铭祺才回家。
看到窗边月光下那一抹单薄的身影,路铭祺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回房间里去?”
他最看不了虞黛这病怏怏的样子。
过去的那些的日子,他也爱着那个鲜活明亮的虞黛,爱她的一颦一笑。
可现在,她却变得暗淡憔悴,无趣至极。
听出男人话里的不耐,虞黛的眼神骤然暗淡了几分,她轻轻道:“我想等你回来。”
“天冷,先回房间吧。”
他朝她伸出了手。
虞黛把手放上他的手心,那掌心的温度好似又温暖了她。
路铭祺抓着她的手,两人的身影靠在一起,但心中的距离却相隔遥远。
到了卧室,虞黛一眼便看见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检查报告,心中一急,刚想收起来。
却见路铭祺不甚在意的转过头。
他好似关心的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虞黛顿了顿,语气平淡如常:“已经好了很多了。”
路铭祺看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厌烦。
“我有话跟你说。”
“阿祺,我想跟你说……”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虞黛一怔,不由唇边绽开一个笑来。
她握着袖中的木雕娃娃,带着满心的期许的开口。
“生日快乐。”
却听路铭祺说的是:“明天,我会把唐萱萱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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