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大吼,“不许去!我家的家事你少掺和!”张婶子的男人张大叔也出来了,见状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不名声,到底还是人命重要,冲上去和姜大伯扭打起来。余婆子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我的耳朵啊啊啊!”场面一片混乱,姜圆圆趁机去房里把楚景送她的小刀别在腰上,见吴氏要来打自己,一边喊道:“救命!”一边用刀在吴氏的胳膊上一划,霎时血就流了出来。村里人也陆陆续续来了,见状明白了过来,但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有少数几个汉子过
会不会嫌弃她笨?这是什么问题?
抱着怀里温软的小人儿,楚景竟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半晌,才道:“不会,你不笨。”
姜圆圆从他怀里抬头,皱了皱鼻子,“真的吗?”
楚景点头,“不仅不笨,还很聪明,做饭也很好吃。”
他不是一个会哄人的人,说的话都是实话,在他心里,姜圆圆的确聪明。
姜圆圆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清洌味道,有些不想离开,楚景的胸膛暖暖的,就像是炭炉子一样,她还能听见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好像也在带着她的心跳跳动。
楚景微微低下头,看她卷翘的长睫,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
独属于姜圆圆身上暖暖的馨香传来,他有些发怔,之前姜圆圆说过的一些话开始在心里串联,他忽然怀疑,自己不是被买回来做苦力的。
麻雀叽叽喳喳,在窗下私语,屋内只有两人的呼吸交缠。
楚景的手扶住姜圆圆的肩,将她推开,想说的话咽了又咽,最后决定不说出来,或许只是因为姜圆圆对他太过依赖,才会让他产生这种错觉。
姜圆圆的两只肩头都纤细,是很适合握着的形状,楚景松开手,低下头继续干没干完的事情。
他的欲言又止被姜圆圆察觉,姜圆圆暗道自己是不是太突兀了一些,不过抱都抱了,想反悔也不行,顶多她下次注意一点儿就成了。
因为今天一天都在琢磨着要给楚景带什么东西去山里,次日天一还没亮,姜圆圆就起了,把前一晚准备好的面下锅,在楚景出门前让他吃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又在他吃面的时候开始烙饼,蒸馒头。
来找楚景的姜守正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香味,见楚景吃的是鸡蛋面还有新鲜热乎的葱油饼,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圆圆对你也太好了吧,我出门我娘都只给我准备了几个冷馒头。”
楚景点点头,有一丝炫耀意思,“还有鸡蛋饼和包子。”
正说着,姜圆圆听见声音,端着新鲜出炉的猪肉白菜包子出来,“守正哥也来了,一起吃点吧。”
姜守正闻言也不客气,拿起一个包子就吃了起来,满嘴流油,止不住地夸道:“圆圆,你这手艺真好!”
楚景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姜圆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包子就是要趁热吃才好吃,守正哥,我们家楚景进山还要辛苦你照看照看。”
姜守正连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把你当妹子看的!那楚景就是我妹夫!”
楚景的面色又缓和起来,吃完面后走进厨房,对正在忙碌的姜圆圆道:“好吃。”
姜圆圆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在夸自己,笑颜如花般,“你喜欢吃就行~”
说完了,楚景心满意足走出来,继续吃包子,等到吃完后,他们准备离开,姜圆圆给了他两个包裹,一个里面是馒头和饼,一个里面是衣服和包子。
见她这依依不舍的模样,又见楚景也是担忧的样子,姜守正默默站远了一点儿,不打扰他俩说话。
很快,楚景就来了,姜守正有些讶异,“怎么没多说一会儿?”
楚景道:“没什么要说的。”
姜守正笑笑,以为他是害羞,没说什么,两人一起往后山的方向走。
隔壁,同样也是这个时辰就起了给婆婆倒尿壶的姜冬莲见楚景离开,眼睛转了转,提着尿壶进去了。
姜圆圆是强撑着困意起来的,等楚景走后收拾好厨房便回去睡了回笼觉,再醒的时候,麻纸之上一片银白,雪越来越大了。
她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慢吞吞起床穿衣洗漱。
早饭她吃的就是上午多做的包子,然后就去喂鸡喂鸭喂兔子,院子虽小,只有一个人也会显得空旷,姜圆圆抱着小兔子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不过这样的安静也没持续多久,屋外传来敲门声,却始终没有人说话。
姜圆圆皱眉,把兔子放回笼子里,问道:“谁啊?”
屋外人却没有回答她,没一会儿,敲门声消失了,又只余下落雪簌簌之声。
姜圆圆把门推开一条缝,从缝里看出去,外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正准备把门关上,忽然之间,有一股大力从外面把门撞开了,姜大伯和余婆子还有吴氏、姜富贵一窝蜂地冲了进来。
余婆子第一时间就去鸡窝里抓鸡,吴氏进厨房翻锅灶,姜富贵打兔子,姜大伯则像这个屋子的主人一样开始大刺喇喇逛起来。
姜圆圆怒道:“你们做什么!”
这一声可将余婆子给喊回了神,她要来揪姜圆圆的头发,一张老脸上边全是贪婪,“你这个贱丫头,不得好死的贱种,吸我家的血自己过好日子!我今天非得弄死你!”
吴氏一手一个包子往嘴里塞,笑道:“还是我家冬莲聪明,回家通风报信。”
姜富贵掐着兔子的脖子拎起来在院子里又蹦又跳,“好诶!可以吃兔子了!”
姜大伯一边往楚景的屋子里走一边道:“早就说了生女儿没用,都是赔钱货,这臭婊子竟然过这么好。”
他们四人就像是土匪一样,姜圆圆力气小,被余婆子按着打了两巴掌,一咬牙,见推不开,tຊ于是张嘴往余婆子的耳朵上咬去,使了吃奶的力气出来,咬得余婆子痛呼一声。
吴氏和姜大伯两人见状要来拉,姜圆圆一使力,把余婆子的耳朵上咬了一块肉下来,一边擦嘴一边往外面跑,“救命啊!杀人了!救命!”
隔壁的张婶子是第一个跑出来的,见她嘴上全是血,又见她屋里乌拉拉跑出来的一群人,连忙对自家小儿子道:“快快!快去找理正!”
吴氏大吼,“不许去!我家的家事你少掺和!”
张婶子的男人张大叔也出来了,见状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不名声,到底还是人命重要,冲上去和姜大伯扭打起来。
余婆子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我的耳朵啊啊啊!”
场面一片混乱,姜圆圆趁机去房里把楚景送她的小刀别在腰上,见吴氏要来打自己,一边喊道:“救命!”一边用刀在吴氏的胳膊上一划,霎时血就流了出来。
村里人也陆陆续续来了,见状明白了过来,但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有少数几个汉子过来帮忙把姜大伯给压住了,王寡妇的儿子小虎也跑过来看热闹,他认识姜圆圆,见姜富贵在一边儿吐口水,他用石头把姜富贵的脸给砸破了。
等到理正带着两个儿子赶到时,差点被这一副景象气晕,杵着拐杖骂道:“都给我住手!住手!”
余婆子捂着耳朵还在哭,满手满脸是血想告状,姜圆圆却先哭着跑过去,“理正!杀人了!我大伯和奶奶要杀了我!伯母还说我爹娘都是不得好死的东西!”
被压着的吴氏大惊,“你这个贱蹄子,怎么血口喷人?我们是看你一个人在家里担心你的安全才过来陪你的,你竟然这么冤枉人!”
余婆子哭,“唉哟我不活了!这个畜生把我的耳朵咬掉了!我作孽哟!这辈子到头还落得这个下场!”
姜圆圆的哭声比她更大,“我在家里扫地,听见有人敲门,刚把门打开他们就冲了进来,抢我家鸡,还把我养的兔子掐死了!他们要真是担心我,怎么一进来就、抢东西?”
吴氏的嘴角还有吃包子没擦的油渍,姜圆圆家门口被掐死的兔子尸体还在那儿摆着,谁错谁对一眼就看出来了。
理正被这一家人的事情弄的头疼,更是烦姜大伯一家人是狗改不了吃屎,成天里惦记侄女儿的东西,到头来也讨不了什么好。
理正问姜圆圆,“你想怎么处理?”
姜圆圆声音坚定,“报官!必须报官!”
楚景一走,这群人就敢这样,要是她没跑出来,或是再跑得慢些,岂不是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理正为难,“不报官不行吗?”
理正为村里的事情考虑,但姜圆圆只为自己的性命考虑,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不仅是他们一家人,还有姜冬莲,就是姜冬莲去通风报信,他们才知道楚景出门了,就来我家抢东西!”
正在家门口偷听的姜冬莲心里一紧,她是指望爹娘拿点东西再分她点,怎么还要报官了?
她一跺脚,推开门出去,“圆圆,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都嫁人了,怎么可能还回娘家通风报信?”
姜圆圆冷声道:“不管你有没有通风报信,我会将你们一家人都告上公堂,你有话去和官老爷说吧!”
余婆子这会儿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恐慌道:“我是你亲奶,你不能告我!”
姜冬莲也慌了,她要是被抓去牢里,那孙家肯定要休了她的!
但还不等他们挣扎什么,姜圆圆已经走了,王寡妇陪着她一起去镇上报官。
理正叹了口气,让人将这几人都关进祠堂,不拦姜圆圆什么了,像余婆子这一家人,不吃点教训不行。
等过了两个时辰,下午饭的时候,约莫三四个衙门的官差就来了,审问一通后把姜大伯、吴氏、余婆子、姜冬莲四人全都抓走了,成了这么多年以来,村里第一次进衙门的人,还是一家子!因为姜富贵太小,所以也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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