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哪日她与祝青鸾能够联手,必定势如破竹,再大的麻烦都能携手化解。前来报信的小厮说燕王晚膳时分便会回来,苏婉儿和太王妃一早便开始准备,除了府里大厨房预备的膳食,她们各自还在自己院里准备了一份,就等着在燕王回来的头一晚将人截到自己院里。有委屈的说委屈,有情话的说情话,个个都做好了使出十八般武艺的准备。苏婉儿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得意洋洋地来到沈幼薇院里猖狂起来。
忍冬与沈幼薇朝夕相伴两个多月,早已摸透她的脾气,知晓她断不可能愿与燕王圆房。只是不知,若对方强行行周公之礼,这可如何是好?
燕王乃勇武之人,沈家小姐这柔弱之躯,怕是无力反抗。届时若因此闹将起来,再倒腾出祝沈两家换了新娘之事,岂不难堪?
“你且放宽心,那位燕王殿下瞧不上我,断不会与我行什么夫妻之礼。”
她早从青鸾处将这位燕王的事打听清楚了。燕王乃前燕皇子,原本若燕国不灭,极有可能坐上皇位。只可惜燕国在其父皇那一代灭国了,小太子作为亡国储君,自幼被送往长安做质子,吃尽苦头。他极痛恨大夏文臣武将,更不可能对一个可能来监视他的大夏武将之女生出感情。要他与自己亲近,只怕比杀了他还难。
上一世,他便是这般晾着青鸾,一辈子都未碰过她。好在青鸾心大,男人不理自己,她倒更自在了。只不过后期内宅争斗,青鸾处处掣肘,受气生病,抑郁而终。
沈幼薇不禁叹息,青鸾自小被家里宠着长大,世家女性子傲,脾气直,从来无需看人眼色,以至于根本不会也懒得看人眼色。
她若做将领,必定是振奋军心的一把好手。可若置于内宅算计之中,忍不了一时之气便图谋不了以后,受不了与讨厌之人虚与委蛇就无法抓住别人的把柄,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青鸾上辈子便是如此倒在了那些毒妇的算计里。
沈幼薇则不同,那些人能算计,她比他们更能算计。他们给自己气受,自己便把他们当个屁放了,反送回去更大的气让别人受。虽不能解一时之气,却胜在长久图谋。
若是哪日她与祝青鸾能够联手,必定势如破竹,再大的麻烦都能携手化解。
前来报信的小厮说燕王晚膳时分便会回来,苏婉儿和太王妃一早便开始准备,除了府里大厨房预备的膳食,她们各自还在自己院里准备了一份,就等着在燕王回来的头一晚将人截到自己院里。有委屈的说委屈,有情话的说情话,个个都做好了使出十八般武艺的准备。
苏婉儿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得意洋洋地来到沈幼薇院里猖狂起来。
“王妃院里怎么如此冷清?莫非是知晓殿下对您并不宠爱,回来了也不会来您院里,便躲懒偷闲去了?哎呀,还是王妃好福气呀,旁人就是想闲,也没有这个机会呢。虽然我入府时只得侧妃之位,可我与王爷自小青梅竹马。我爹是王爷的舅舅,感情自不是寻常人能比。数日来,府里那等拜高踩低的小人瞧我平日好说话些,便处处给我气受。如今王爷回来了,我瞧那些人可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沈幼薇那时刚刚用完燕窝,正用茶水漱口,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唇角,不咸不淡地看向苏婉儿。
此时,微风轻拂,吹动她的发丝,她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淡然。
“侧妃是今早晨起时没有漱口,还是午睡醒来没漱?怎么口气这么重?”
“既然王妃待妹妹情深义重,数月未见,思念妹妹亲切,晚上一定是要叫妹妹伺候的,妹妹你……”
沈幼薇说着眉头紧锁,好像说出“你嘴很臭”这四个字十分艰难,满脸嫌弃地朝她摆摆手。
“我劝妹妹还是快回去漱漱口吧,免得晚上冲撞了殿下,什么青梅竹马自幼长大的情谊都白费了。”
苏婉儿被她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气,又不好当众哈气检验是否口臭。张嘴还想说点什么,沈幼薇轻轻一抬眼,忍冬便会意,阔步上前,朗声道:“侧妃,你牙上有菜。”
“噗……”
院里扫地的小丫头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祝青鸾,你给我等着!”苏婉儿脸丢到了姥姥家,跺了跺脚,捂着脸跑了。
沈幼薇懒得搭理她,眼神都没抬一下,抽过桌上摆着的一本《鬼谷子》细细审读,嘴角不禁轻轻勾起。
纵横捭阖之道,果真有趣。
待到暮色四合,那位传说中的燕王殿下的仪驾方才抵达府外。
众人皆到府门口迎接,只有沈幼薇姗姗来迟。等她到时,门口已然乌泱泱站了一大片人。
一黑甲将军打扮的男子从高大苍阔的马车上下来,跟随的黑甲卫队伍肃然,个个披甲负箭,叫人看了不禁感叹好一个威武之师。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君心似明月,妾心如流水,日日思君不见君,只盼共饮一江水。”苏婉儿率先冲上前去,抱住男子哭了起来,还文绉绉地拽出一句诗句。
饶是沈幼薇这种寻常素喜读诗看书之人都觉得酸得不行。不过想来男人们应当对这套很是受用。
紧接着便是太王妃,率领王府众人,站在门前,眼含热泪,深情地瞧着她那毫无血缘关系的亲生骨肉。
“我的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幼薇看他们一个两个戏瘾这么大,都只想笑。她儿子是被圣上派去玉门关找西域商量买马的事去,又不是去鬼门关,至于么?
人呐,一旦装起来就有瘾,好像不勾起别人的反感就骨头缝里发痒,非得让人上去淬口唾沫再踩两脚才痛快。
沈幼薇来的迟,等她到的时候,前排演戏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她只能站在人群稍后侧,微微给那男人应个礼。
“殿下。”
那男人闻声侧首看过来,在瞧见她的脸时,略微一怔,似乎是没想明白她到底是谁。
太王妃在一旁小声提醒:“这便是青州祝家送来的女儿。”
那位燕王殿下这才明白,这便是他那素不相识却厌恶至极的正妃,当即脸色变冷了下来。
沈幼薇丝毫不介意,她是来替青鸾报仇的,又不是来讨他们欢心的。
就他那腿脚不便,容貌受损,还不能人道的残废身子,自己当真看不上眼。
说到这,沈幼薇细细打量了去。因天色已黑,男人的具体相貌看不太清,只见他身形还算高大魁梧,只是脸上用一枚金面具遮去了大半张脸,仔细看去,那面具之下还有烧伤痕迹。看来这位燕王殿下还当真和传闻中所说一样,在战场上受了伤,容貌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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