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的太阳,已经将这片黄色的土地晒得和蒸炉一样。 许疏桐刚出家属院,看见一个老人家,正拖着个大袋子在捡垃圾。 他身上衣服很旧,却不显得寒酸颓废。 许疏桐觉得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想到那老人家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大惊失色,连忙一瘸一拐地跑过去。 许疏桐把老人扛到路边一个棚子下,又找这家的主人讨了碗水。 一碗水下肚,老人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神智。 许疏桐忍不住问道:“老人家,这么大热的天,你怎么还出来捡瓶子,现在政府不是有贫困补助吗?” 老人坐起身来,声
直到那纸离婚协议书的出现,她才知道——没有。
全是她自己的自以为是。
如今他的负责真和一块石头似的,沉甸甸地压在许疏桐的心头。
许疏桐从房里拿了书,看了一眼床上的迟庭森,又忍着泪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她坐在客厅,眼前的那些字却根本没进脑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迟庭森从屋里出来了。
许疏桐下意识地踉跄起身。
迟庭森没什么感情地看她一眼,问道:“有什么事?”
许疏桐抿着唇,斟酌又斟酌,最后说:“我明天会去纺织厂里工作。”
迟庭森诧异地看着她:“你?去那儿能做什么?”
他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质疑。
许疏桐低声回道:“说可以帮我安排一个文职。”
迟庭森挑了挑眉,不在意地说:“随便你吧。”
他没再说什么,直接出了门。
许疏桐叹了口气。
第二天,许疏桐很早就到了纺织厂,心情莫名紧张。
家属院的很多军嫂都来了。
许疏桐果真被安排到了厂子里的办公室当文员。
交接后,厂里的会议纪要、仓库钥匙的管理等琐碎的小事情目前都交由许疏桐负责。
吃午饭时,许疏桐遇见了昨天那个热心肠的大嫂子。
今天上班后许疏桐才知道,她是迟庭森那个营的王营长的妻子。
见了她,许疏桐连忙问好:“王嫂,上午好。”
大嫂子笑眯眯地纠正她:“许同志,我叫张静秋,你还是叫我张同志吧,我和我家那口子一样,都有工作,现在是新社会了,可别给我冠夫姓啊。”
许疏桐愣了一下,又连连点头:“张同志说得对。”
下午,厂长把新人聚到一块,开了个简短的小会。
“当年咱们军队刚来边疆的时候,建厂子的钱都是战士们勒紧裤腰带从口粮里一分一毫省出来的,咱们不能辜负前辈的努力,要把厂子办好,带动边疆的经济发展!”
接着,厂长又说了一系列纺织厂的规划。
许疏桐坐在前排记录,光荣上岗。
她听得认真,记得也认真,心情都跟着厂长的话激昂起来。
连续几天,许疏桐在纺织厂干得认真。
她第一次感觉到,这里和她想象得不一样,其实没什么人对她的腿有什么看法。
这天回到家,迟庭森居然比她先回家,已经做好了饭,在桌前等她。
许疏桐有些诧异,走到桌前坐下。
“有件事跟你说。”
她刚坐下,就听面前的男人说:“纺织厂的工作,你以后不用去了。”
许疏桐懵了:“为什么?”
迟庭森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这份工作我已经替你推了,雪枝同志比你更需要它。”
第4章
许疏桐愣在了原地,脑内都是空白的。
她定定地看着迟庭森,不可置信地问:“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迟庭森眉头皱起来,很有气势。
“你作为我的妻子,更要发扬帮助群众的精神。雪枝一个人带着孩子,没有工作,母子二人靠着部队的接济过日子,你要和她争?”
许疏桐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在颤抖,她张了张嘴,却嘴拙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已经定了。”
迟庭森不想再多说,起了身。
许疏桐攥着拳没说话,面前却伸过来一只大手。
她忍下泪意,抬起头看他。
“我看你写了工作手记,一并给雪枝同志吧,能省去很多交接的麻烦。”
许疏桐的心一瞬间绞成了一团,更有种难言的愤怒和委屈。
在迟庭森平静的目光下,她最终还是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记录。
他满意地收下了。
第二天,许疏桐依旧起了大早。
出门才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了工作。
她愣愣走出门,发现家属院里的人基本去干活了,院里空空荡荡的。
回到家里,她又是一个人看书写字。
明明干着和上一世一样的事情,她却头一回觉得自己在这边疆,孤独得叫人心慌。
快到中午,突然有个军嫂来通知许疏桐:“今天部队修水渠,忙得很咧,怕是没时间回来吃午饭了,你做些吃食,送去给你家男人。”
许疏桐点头道了谢,又看来人风风火火地去通知下一户人家了。
她到厨房,发现只有几根玉米。
许疏桐只好把玉米都煮了,拎着饭盒往部队开垦的地方去了。
十一点的太阳,已经将这片黄色的土地晒得和蒸炉一样。
许疏桐刚出家属院,看见一个老人家,正拖着个大袋子在捡垃圾。
他身上衣服很旧,却不显得寒酸颓废。
许疏桐觉得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想到那老人家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大惊失色,连忙一瘸一拐地跑过去。
许疏桐把老人扛到路边一个棚子下,又找这家的主人讨了碗水。
一碗水下肚,老人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神智。
许疏桐忍不住问道:“老人家,这么大热的天,你怎么还出来捡瓶子,现在政府不是有贫困补助吗?”
老人坐起身来,声音还有些虚弱:“好姑娘,我是为了给村里学校的孩子们买点书,才出来捡捡东西。”
许疏桐愣了一下。
“政府有发补助,可是边疆建设的每分钱都至关重要。”
老人摆摆手,站起来:“嗐,从前要建学校,就有人笑我不自量力,可我还是在努尔市把学校垒起来了,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照样可以供人读书。”
许疏桐感觉自己面前这个瘦小的老人,突然变得伟岸起来。
她以前光知道躲在屋子里,都不知道自己待了三十多年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模样。
如今走到外面,才发现自己有多浅薄。
许疏桐也跟着老人站起来,忍不住问道:“您……怎么称呼?”
老人家笑眯眯:“我姓李,是努尔村小的校长。”
作别了老人,许疏桐往建设部队的驻地走。
刚到门口,她就看见了迟庭森。
他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健壮的身形,正用一条毛巾擦着汗。
而他面前站着的人,正是谢雪枝。
虽然上一世,许疏桐与她只有几面之缘,但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江南女子的温婉长相,看一眼都叫人如沐春风。
谢雪枝将饭盒摆到桌上,又去接迟庭森擦汗的毛巾。
她送来的饭盒中,是淡黄色的大米粥和几个白面馍馍,热气腾腾的。
第5章
许疏桐手中只装着老玉米的饭盒一时沉甸甸的。
旁边路过士兵的话直直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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