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我还以为，你也同意我和谢植军离婚的！就算我和他不是夫妻了，也是名义上的兄妹啊！” 许母虽是不忍，但也劝她：“援疆证就算申请下来，你跟着大部队去，那些年轻人都是头一回往边疆去的，谁能照顾你？” “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分配到哪里去，到时候还和少珩离了婚，你又被组织分配给哪个男人嫁了都不知道。 许母长叹一声：“你还不懂吗？夫妻之间的扶持，和兄妹之间的，能一样吗？” 程若年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又发现自己说不
许父的头发都要竖起来：“那你要是和少珩把婚离了，你个人怎么申请援疆证？！不是家属的身份，你的腿也是组织的一层顾虑，肯定不会优先你去！”
“就算让你申请到了，你也得跟着援疆的知青大部队去，而不是让你那么自由的回去跟着教师团走！”
阿爸说得没错，她残疾的腿是拖累，谢植军妻子的身份无形之中也给了她便利。
程若年咬了咬牙：“你就是不想让我离婚。”
许父冷哼一声。
“只要你留在海市，我扛都要把少珩扛过去，和你把婚离了！”
家里的男人一个两个都难缠，程若年一只手撑住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她深深叹了口气：“那援疆证的事儿，您给我打个招呼不就行了。”
许父吹胡子瞪眼，气不打一处来：“搞笑吧你，你阿爸一辈子没靠过任何关系，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要为你这个援疆名额去和人说好话？这本来就不要我出手的事儿，你想得美！”
程若年知道自己的老父亲是个什么性格，让他打破原则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许司令态度分明，程若年也被他这质疑的态度激起了脾气。
“您不帮我，我也会自己先申请试试。你女儿学过地理，能学着搞地形勘测，也能做饭，当后勤部的人，还能去工厂当女工，想干什么都能干成！”
她腾地站起身，往屋外走。
许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暗骂道：“这倔强的破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没想到许父是铁了心地不让程若年独自一人往边疆去。
程若年稍那么一提，许司令那大男子主义就发作了。
当晚就把程若年申请援疆证的各种证件全部收走。
“你要离婚，就安安稳稳留在海市，要去边疆，就作为少珩的家属一块去。”
程若年也没想到事情能被闹得这般大。
可她从小就吃软不吃硬，自是不服，和小孩子一样闹起了绝食抗议。
程若年同来劝自己的许母大倒苦水。
“阿妈，我还以为，你也同意我和谢植军离婚的！就算我和他不是夫妻了，也是名义上的兄妹啊！”
许母虽是不忍，但也劝她：“援疆证就算申请下来，你跟着大部队去，那些年轻人都是头一回往边疆去的，谁能照顾你？”
“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分配到哪里去，到时候还和少珩离了婚，你又被组织分配给哪个男人嫁了都不知道。”
许母长叹一声：“你还不懂吗？夫妻之间的扶持，和兄妹之间的，能一样吗？”
程若年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又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许母将利弊都给她揉碎了，她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
但她就是没有办法接受许父这样强硬的处理方式。
“阿妈。”她翻身上床，闷闷地说，“我想先睡一会儿。”
许母知道这是和她说通了，关上门出去了。
程若年意识朦胧间，又听见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是谢植军。
第37章
海市的夏天来得很早，六月的窗外便响起了蝉鸣。
屋内很静，他从门外进来的身影都仿佛有层软光。
男人叹了口气：“我会同父亲好好说。”
程若年朦胧地点了点头。
午间的梦竟也梦到了些往事。
程若年九岁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个男孩儿。
他长得精致，跟在许父的身后，不笑，也不说话。
当时许母摸着小程若年的头，温柔地告诉她：“这是谢植军，比你大一岁，以后少珩哥哥就要和我们一块生活了，惠安，你要好好和他相处。”
程若年懵懂地点了点头，跑过去抓住了男孩的手。
“少珩哥哥，我是程若年。”
她没错过谢植军眼里划过的诧异，冲着他弯起眼笑了。
刚到许家的一个月，谢植军对人说的话没什么反应，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许母很担心，听了医生的建议，带回来一只白猫。
猫很小一只，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但很亲人，能被程若年一只手捧起。
在太阳光下泛着绒绒的光。
小白猫意外地很黏谢植军，他仍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却很纵容小猫在自己的身上乱爬。
这份纵容，他也给了程若年。
程若年想和猫玩，便也天天黏着谢植军。
他仍是蹦不出一个字，但态度和气质都温和了许多，终于有了活人味似的。
每天从部队里回来的许司令看见俩小孩儿一猫其乐融融的场景，都会揽着许母的肩膀，欣慰地说：“不愧是我夫人，真有先见之明。”
许母轻轻一笑，自是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
可这小白猫也惹了些祸事。
白日里受了惊吓，忽然跑走了。
许母让人出去找，却是一无所获。
谢植军没说话，程若年却能感觉到他的失落。
家里大人们发现的时候，程若年和小白猫都消失了。
那是谢植军头一次踏出许家的门。
他独自一人去了很多地方，终于在许家不远处的工地找到了她。
天在下雨，她怀里抱着猫，缩在铁架子下。
白猫一身泥泞，程若年一身雪白的裙子也沾满了黄色的泥巴。
程若年看见了跑来的他，大声叫道。
“少珩哥哥！”
眼睛和笑容，明媚又生机勃勃，好像突然照耀了春意，和一颗小小少年的心。
谢植军立马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终于找到你了……”
他太久没说话，声音沙哑难听。
程若年却是无比的惊喜。
她一手抱着猫，一手抓着他的衣摆。
“少珩哥哥，你终于愿意说话了！”
小小的程若年也因为这个好消息，被免去了一顿责打。
在程若年还是个无忧无虑少女时，谢植军便开始接受部队里的军事化训练。
头一年还好，后来便成天早出晚归，慢慢地都不回家。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一身青紫的伤。
程若年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少珩哥哥，要和自己的父亲走上同一条道路了。
一天，谢植军在深夜回了许家。
十六岁的少年正自己咬着衣服上药。
第38章
常年的训练让少年人已初具成年男子的模样。
腹部的肌肉因疼痛绷紧，可偏偏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莫名有种冷峻的野性。
那时的程若年穿着白色的睡裙，站在谢植军的房间外。
夜色中，好似泛着一层莹白的光。
她探着脑袋，不敢太靠近。
谢植军很快注意到了她。
“惠安，怎么站在外面？”
程若年眼眶红了一圈，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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