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眼,都藏着我对他无尽的爱意。 我深吸气,逼退眼里的泪意,尽可能轻松的对他笑了笑: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走过三个地方,现在还剩最后一个,你要食言吗?” 他眉头一拧,冷峻的脸上布满不耐:“之前答应你,是想从你这里知道文物的下落。 “你竟然没有,那承诺自然不能算数。 纵使早就猜到了是这样。 亲耳听到时,竟还是心如刀绞,难以接受。 我的嘴唇苍白,指尖都快要嵌
第二天递给柏沐杨时,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期望他看到我们的信物,能够想起来些什么。
“这上面刻了我们的名姓,你看看,你就是他!”
柏沐杨接过簪子后,细细打量过后,脸色大变。
他死死攫取住我的手腕,眼里失望和愤怒交杂:
“陪你演了这么久,你终于露形了!白玉古簪都偷出来了,还说古青铜刀不是你偷的?!”
“你知不知道这是国家级的文物!”他怒不可遏死死攥紧我的手。
我被他的态度刺伤,第一次反驳他说的话。
“这是你曾经送给我的,是属于我的东西,无论怎么都不是偷!”
柏沐杨的脸色更加难堪,将我连拖带拽送到了警察局里。
一口咬定:“警官,这个就是博物馆偷窃犯!这是赃物,最重要的那把古青铜刀还在这个疯女人手上没有交出来。”1
他吐出的话语冰冷刺骨,一字字往我心上插刀。
我的心委屈得像能揪出水,哽咽着开口解释:“我没有偷,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我只是拿出来,向你证明你就是他……”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柏沐杨指着我的鼻子,英俊的脸因为激动而稍显狰狞。
“警官,听到了没有,她承认是她偷的了!”
“请赶紧审讯这个疯女人,问出古青铜刀的下落,因为青铜刀文物丢失,整个博物馆上上下下都快急疯了!”
我呆怔在原地,被两名警察带进了审讯室。
里面昏暗,可是一盏强光大灯正对着我,刺得我睁不开眼。
两名警察轮番的问话,让我头痛欲裂。
“你是怎样将白玉古簪和古青铜刀偷出来的?”
“还有没有同伙和你一起作案?”
“古青铜刀的下落在哪里?!”
我脸色惨白,嘴唇皴裂,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脑子里满是一点点流逝的时间。
距离我和玄女约定的五天,已经过去四天。
我真的能让柏沐杨想起来吗?
几乎是浑浑噩噩挨到审讯结束,被带出来的时候。
柏沐杨急切地上前来问:“警官,她交代了没有?”
我看着他的脸,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明明和将军一模一样。
可是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陌生得好像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一样。
那一刻,我的心里甚至透出迷茫,这真的是我爱了两千年,等了两千年的人吗?我是不是找错了……
警察摇摇头,开口道:“她什么都没交代。”
我看到他脸上神色变得失望,看向我的目光中只有不解与厌恶。
心一寸寸凉透……
我知道,我没有找错人。
只是这些刻骨铭心的过往,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回忆。
那些我珍藏在心底的爱与眷恋,也只属于我一个人。
柏沐杨没错。
他只是不记得了,也早已不爱我了而已。
第9章
看守所里,空气沉闷,人挤人。
我倚靠在墙壁上。
明明正值盛夏,阳光灼热,可那暖意却一点都落不进我的心里。
我只觉得寒意刺骨,好似回到了两千年前,被柏老将军关进过大牢中的日子。
那时候的监牢比现在差得多。
潮湿霉味疯狂往鼻腔里灌,角落里毒虫鼠蚁往我脚边爬。
我被巫师重伤,命若悬丝。
万念俱灰之际,是将军赶来,一剑斩断我身上枷锁。
他猩红着眼,劫后余生般将我抱进怀里:“连蝉,别怕,我带你离开。”
“你信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救了我,我重新拥有了自由。
可他的感情,却成了我这两千年来的束缚!
或许是我欠了他的,于是在两千年后,又被他亲手送进这监牢……
心止不住的抽痛。
我挨不住,还是用仅剩的灵力,出了看守所。
哪怕柏沐杨想不起我。
我也想最后再看看他。
至少。
我想让他陪我走完那三个地方。
到博物馆门口时,我看见他走出来。
一身白色衬衫,清风朗月般的俊逸,唇边还挂着清浅的笑意。3
只是一见我,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只剩惊愕:“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应该在看守所里!?”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注视着他,从眉眼,到鼻梁,最后落到那张凉薄的唇上。
每一眼,都藏着我对他无尽的爱意。
我深吸气,逼退眼里的泪意,尽可能轻松的对他笑了笑: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走过三个地方,现在还剩最后一个,你要食言吗?”
他眉头一拧,冷峻的脸上布满不耐:“之前答应你,是想从你这里知道文物的下落。”
“你竟然没有,那承诺自然不能算数。”
纵使早就猜到了是这样。
亲耳听到时,竟还是心如刀绞,难以接受。
我的嘴唇苍白,指尖都快要嵌入肉里,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那你知不知道,那把古青铜刀的主人,和你一个名字……”
他愈发不耐烦,接着打断:
“我是研究文物的,早就知道历史上有个名将和我同名,也知道,出土的那把古青铜刀连蝉就是他的佩刀。”
“别说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就算我真的是他,那又怎么样!?”
“他死了两千多年,而我有自己的人生!”
柏沐杨一字一顿,声音振聋发聩。
我愣在原地很久,心好像已经痛到麻木。
但我的目光仍旧黏在他的身上,盼望着这一眼,能将他的模样刻进我的肺腑。
最终,我含着泪,缓慢地笑了笑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我强撑着转身离开。
可那句话好似抽干了我的所有力气。
我双腿无力,脚步一晃,险些跌倒。
柏沐杨眉一蹙,似乎是有些不忍心,也可能是本能反应,好心伸手过来扶了我一把。
可我已经不关心了。
我说了声“谢谢”,挣脱开他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
第三个地方,浚稽山,是我自己来的。
这里与两千年前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黄土与风沙。
当年,我和将军就是在此处分别。
那时我们被围困,鲜血洒满沙场。
狼烟烽火,旌旗已破,他却仍旧脊梁未弯苦战至最后一刻。
我看着远处。
落日中,他穿着玄色战甲,鲜衣怒马踏着夕阳余晖笑着朝我奔来。
还是初见时的模样,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姿挺拔如松。
剑眉星目,眸中透着能将万里山河尽的蓬勃野心。
他那样肆意,那样张扬。
看到了我,兴奋冲我挥了挥手,深邃的眸子里藏着没有道明的爱意:“连蝉,去校场,陪我练功好不好。”
我也像之前一样点头答好,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喃喃开口:“将军……”
可是他越近,身形样貌就越模糊。
到最后,模糊得快要看不清。
随着两行滚烫热泪顺着脸颊而落,他也似一缕青烟一样消散不见……
第10章
我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的认识到。
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
刚刚所见,只是我思念至极的幻想。
两千年,过往一切好像大梦一场。
这时,我才终于意识到,我赌输了。
前尘往事,早已被他抛却,只有我守着这些执念不得往生。
心像是被生生剜了出来。
我痛到只剩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也或许,早在将军离开我的那一日起,我的心也被他带走了……
五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是柏沐杨的大婚之日。
我换回了那身铠甲,去了他们的婚礼。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好像连上天都特别满意这桩婚事。
婚礼现场绿草如茵,粉白玫瑰点缀。
柏沐杨牵着他的新娘,缓缓向宾客挥手致意。
两人沐浴在阳光中,司仪高声说道:“请新郎新娘互换戒指。”
来这个世界短短几日,我已经学到了这个世界的许多知识。
互换戒指的仪式,从遥远的西方异国而来。
代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伴永远,不离不弃。
我又有些庆幸,他们不用拜天地,便不算月老点过头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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