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回应之前,柳惜倾就挂断了电话。
她害怕听到回复,心会碎掉。
然而说出那句话还是让她的大脑空白一片,混沌席卷而来。
药丸一粒一粒滚进喉咙,眼泪也一颗一颗往下掉。
在难熬的长夜和并没有停歇的烟花爆炸声中,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仿佛将自己困在了另一个世界。
等再醒来,是被门铃声惊醒。
柳惜倾去开门,只见琴姐满脸焦急:“祖宗,你怎么不接电话?”
“出事了!找不到你,我急死了!”
柳惜倾顿了一下,慢慢地说:“我……没听见。”
琴姐这才觉得不对,垂眼看到她满胳膊的疮疤,呼吸一窒:“……昨天晚上发病了吗?”
柳惜倾把手臂藏去身后,转移话题:“出什么事了?”
琴姐打开手里的报纸,是今天早上刚刚发布的《明光日报》。
“这该死的报纸,把你接受采访的话牛头不接马尾!”
柳惜倾看过去,内容和她采访时说的话大相径庭。
“Q:余小姐,请问你当初决定唱歌是为了什么?7
A:当然是赚钱,赚不到钱还做这行干什么呢。”
“Q:余小姐这次十周年演唱会开完,有什么感想吗?想对粉丝说什么?
A:感想是能不能每年都开一次啊!”
报社将她的回答删减,听起来就像是她想每年都开演唱会赚听众的钱一样。
她明明说的是:“我最开始唱歌就是为了赚钱,因为家里条件不好。”
“妹妹生病的时候我没办法帮到她,一度自我放弃过,觉得赚不到钱还做这行干什么呢。”
“后来上了一档节目之后才开始赚得多一点,也帮妹妹治好了病。”
“我想感谢大家,能让我这样渺小的人也能站到那么高的舞台上。”
“我的感想是,希望每年都能开一次这样的演唱会,我自费也可以,不要门票的那一种,我就是想让大家听我唱歌。”
当时琴姐在场,知道她都说了什么。
柳惜倾叹了口气:“当时采访,应该有录音才对。”
琴姐愁眉不解:“看来是有人要整你,要不然就是这家报社想要点什么话题。”
“明光日报和我们公司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琴姐叹了口气:“傻孩子,那都是利益往来,如果眼前有更大的利益,关系再好也没用。”
柳惜倾从窗外看下去,楼下挤满了记者与愤怒的民众。
他们每个人脸上表情不一,少数是带着被欺骗的愤怒与失望,更多人看起来只是想看好戏凑热闹。
“我们现在去公司,先召开发布会澄清,然后和明光日报那边沟通一下。”
“如果不能和谈……我们就报警。”
柳惜倾点点头,本就昏沉的头更加痛。
其他报社的记者都找来,围堵在楼下。
既然要开发布会,就不用畏惧楼下的记者和群众了。
然而她们刚刚下楼,就有个人影猛地冲上来。
琴姐拦住,那人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柳惜倾定睛一看,便皱起眉:“妈?”
余母哭喊声震天:“梦聆,妈妈把你养到这么大,付出了所有。可你对妈妈不管不问,还让人教训我!我不活了,我要去死!”
这个时代,孝道为大。
记者们一拥而上,杂七杂八的提问和镁光灯的热度照得柳惜倾头晕目眩
下一秒,柳惜倾双眼发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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