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麟渡带她进了路边狭小的餐馆,虽然地面上裹着油污,但菜品的味道意外地不错。 尽管因为韩麟渡那一身血糊糊的伤口差点把他挡在店门外。 点菜的过程中,陆禹辰拉着韩麟渡将他浑身的伤口都细细打量了一遍。 “你老实说……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韩麟渡看着她整张脸都皱着一起的样子,思忖片刻还是说了实话。 “桑亦柠那孙子安排了两个守门的,我跟他们打完才找到的钥匙……” 他本想说对不起,让你等太久了。 却看见陆禹辰眼睛亮晶晶的,抓着他衣服的手掌都攥紧了:“你
转头却看见了地上桑亦柠死死盯着他的阴狠目光。
一整天的怨气压在韩麟渡心里,把手铐解开之后就冲上去往对方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记。
桑亦柠早已不是咖啡馆门口能与他打得有来有回的样子。
此刻他生生受了一脚,内脏仿佛都碎裂了,却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遑论反击。
陆禹辰匆忙地跑过来将韩麟渡拉住,双腿之间还在发软,却依然坚持地拉紧了韩麟渡的手。
“我们回去吧。”
韩麟渡回头看着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后再次看向桑亦柠。
“我不跟瘸子打架,欺负人。”
“但是今天这账我先记住了,以后咱们慢慢算。”
陆禹辰赶紧又拉了他一把,她现在只想回家。
韩麟渡牵着她走了。
桑亦柠紧紧捂着腹部,冷汗汇聚成溪流从额角落下。
他毫无声息地盯着陆禹辰离去的那道门,就像那一次的病房之中一样。
韩麟渡再一次牵着她,离开了他的视野。
他的胸腔还有呼吸起伏,脸色却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他和他腐烂的心,都被彻底地扔进了垃圾箱里。那个人不要,这一切就再无意义。
又过了一会,房子的周围就只剩下了尖锐的警笛声。
天空被压成一片暗色。
乌云滚滚,席卷着日光吞入腹腔,将自己虚幻的肚皮撑得鼓鼓囊囊,只等着下一场酣畅的暴雨。
风雨欲来。
这座城最近不太平。老一辈观测着天象已能得出结论。
而新一辈则忙着观测或参与那些富人间的争斗。
譬如新贵桑亦柠和老望族出身的韩麟渡最近就打得不可开交,听说是因为女人。
——报纸上已经宣传得铺天盖地,言论高度统一。
都说桑亦柠绑了韩麟渡板上钉钉的未婚妻,被韩麟渡找到后两人打了一架,韩麟渡还报了警。
只是关于事件的女主角,她的名字却始终众说纷纭,讨论的声音驳杂到至今无法下一个定论。
和桑亦柠做邻居的王家小姑娘王吟湫也曾被提名。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驳道:“王小姐去年就已经和孙家的公子结婚了。”
接着又有人说是女歌星陆禹辰,但那样的声音很快就被掐灭了。
桑亦柠那边,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没过两天,他就被放出来了。
据说这位手段了得的新贵出狱那天穿了一身全黑的西服,像是要给谁奔丧。
他瘦得厉害,又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的,照片登报的同时也熄了一片名流商贾准备挑女婿的心。
而风暴正中的韩麟渡,此刻却正在陪陆禹辰挑选婚纱。
一套又一套嵌满钻石又或是撒上了金箔的巨大纱裙从货架上被搬出,导购员们从他眼前穿流而过。
最后只剩下缓缓进入店里的一个男人,与他面对面交汇,视线触碰时,桑亦柠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恭喜。”
窗外一道雷声照亮了夜色,随即,大雨倾盆而下。
陆禹辰穿着她最满意的那条婚纱回到大厅。
覆盖双眼的白纱阻碍了视线,以至于让她看不清蜿蜒的血迹。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大厅的灯熄灭了
又一道惊雷落下,这一次,她总算看清了地上白与黑分隔的界限。
以及满身血迹的两个男人。
第39章
陆禹辰被韩麟渡救出来的那天,看见天色已经擦成了浓墨般的黑色,地平线的缝隙中升腾出了银蓝色的辉光。
重获自由的实感这才降临她的身体。
陆禹辰撑着两只发软的腿,手中的电话被清查过一遍。
她早前和琴姐说了今天的安排,所以里面只塞满了来自韩麟渡的未接来电。
陆禹辰突然意识到她的腹腔一片空空荡荡——毕竟从上午出门开始就滴水未尽了。
韩麟渡带她进了路边狭小的餐馆,虽然地面上裹着油污,但菜品的味道意外地不错。
尽管因为韩麟渡那一身血糊糊的伤口差点把他挡在店门外。
点菜的过程中,陆禹辰拉着韩麟渡将他浑身的伤口都细细打量了一遍。
“你老实说……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韩麟渡看着她整张脸都皱着一起的样子,思忖片刻还是说了实话。
“桑亦柠那孙子安排了两个守门的,我跟他们打完才找到的钥匙……”
他本想说对不起,让你等太久了。
却看见陆禹辰眼睛亮晶晶的,抓着他衣服的手掌都攥紧了:“你一个人打两个都打赢了?”
把韩麟渡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有武器。”
这两年来,陆禹辰少有能够见到韩麟渡害羞的时刻,看着他绯红的耳根一边包扎一边忍笑。
“所以你找了我一天吗?”
说到这个,韩麟渡立刻皱起眉,把脸别过去不愿让陆禹辰看到他的神色。
陆禹辰却已经注意到了他泛红的眼眶,也跟着停下了调侃,语气艰涩。
“抱歉……我让你担心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韩麟渡摸了摸她的头,他很少做这样逾越的举动。
陆禹辰却从这熟悉的温度中感到了一丝,从来不属于她的温暖。
有人会担心她,会寻找她,会安抚她的自责。
这样的感觉,不管是亲人还是在一起十年的恋人,都鲜少让她拥有过……
因为母亲总是嫌她太没用,因为桑亦柠总是很忙很忙。
那些急匆匆经过她人生的人,并不愿意留下一丝暖意的火光,以安抚她再渡过一个冬天。
但韩麟渡说,不是她的错。
是的,这样的人生,并不是她的错误所造成的。
陆禹辰心头一阵酸涩。
韩麟渡在她看来,一直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帮了她很多,她也从没有一天忘记过,因此这个孩子的另一面身份,只写着“恩情”。
却在此刻,用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她潸然泪下。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阿麟。”
韩麟渡眉头紧锁,目光困惑。
“哪对你好了……?”
他似乎是真的在疑惑自己有哪里对她很好,好到值得她一场眼泪的程度。
在韩麟渡眼里,第一次救她算不上好,因为那是何副司令的命令,也是他作为军人的指责。
只不过他比救护车快上一步而已。
在国外给她治疗也算不上好,因为陆禹辰自己的积蓄不是不能填上。
他只是乘这之前交了点钱博个好感,这样算倒是他占了便宜。
让陆禹辰住在他家算不上好,他又没给她买房子。
朝夕相处的这点时间可比房租划算多了。
再一次救出陆禹辰算不上好,因为人是他带出去的。
所以,韩麟渡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他到底哪里对陆禹辰好了。
他们家世代相传的观念是,对女朋友好,就要给女朋友买大房子,买珍珠钻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应该给她一切想要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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