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早早神色悠悠,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可那又如何?本宫要对付的就是他这个一国之君。 街边的乞丐倒是身份卑微,但她没理由对付他们不是? “时辰不早了,接下来天气会越来越热,需快马加鞭赶回帝都。晏苍声音冷漠,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谁耽搁了赶路的时辰,谁就自己留在这里。 陈国舅
想见血陈国舅若是再多说一个字,莫怪本宫让人把你拉下去打板子。”
陈国舅一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两边嘴角血丝横流,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可见什么下手力道多重。
此时他心里愤恨至极,暴怒至极,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陆早早,然而也不知道是被她的话吓住了,还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指了半天竟是一个字没冒出来。
“本来今天是计划设宴招待陈国舅的,奈何陈国舅凭一己之力把宴席变成了耳光盛宴……啧,本宫实在无话可说。”陆早早淡淡一笑,转头吩咐,“鹿鸣,你是朱雀城的主子,摄政王和陈国舅今日启程回帝都复旨,你多安排一些人手送送。”
鹿鸣点头,转头看向摄政王,恭谨开口:“马匹和卫队皆已备好,摄政王请。”
说完又看了陈国舅一眼,“国舅爷请吧。”
陈国舅目光死死地看着陆早早,艰难地从渗着血的齿缝中挤出两个字:“解……解药……”
“没有解药,劳国舅白跑了一趟。”陆早早语气平静,声音凉薄无情,“回去告诉皇上,他所中之毒要不了他的命,不过每个月发作那么两三天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她一个柔弱女子都能忍,没道理一个大男人忍不了那点痛苦。
陈国舅这张猪头脸上实在看不出表情如何,但可以想象,他听了这句话之后一定是惊怒交加,“皇上是一国之君,长……长公主这么做,会……会使得社稷动荡……”
“给他下毒之前,本宫就知道他是一国之君。”陆早早神色悠悠,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可那又如何?本宫要对付的就是他这个一国之君。”
街边的乞丐倒是身份卑微,但她没理由对付他们不是?
“时辰不早了,接下来天气会越来越热,需快马加鞭赶回帝都。”晏苍声音冷漠,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谁耽搁了赶路的时辰,谁就自己留在这里。”
陈国舅来朱雀城的任务没完成,怎甘心两手空空地回去?何况国舅府就是靠着太后和皇上才能风光无限,万一太后和皇上出了什么事儿,他的国舅府还有什么显赫的倚仗?
然而逗留朱雀城一连几天看不见陆早早,今日一早刚来九公主府就被一顿毫不留情的耳光招待,摄政王又急着赶路,他还能说什么?
朝陆早早兴师问罪?
显然陈国舅已经被打得失了气势,并不敢再冲着陆早早叫嚣,万一陆早早真把他拉下去打板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岂有半分反抗余地?
指责摄政王不把解药一事放在心上?
可眼下连皇上和太后都要看摄政王的脸色,他哪来的勇气指责摄政王?
陈国舅越想越觉得这一趟不但白来,长途跋涉赶路辛苦不说,还招来了一顿无妄之灾,回到帝都之后,甚至还要被太后和皇上训斥办事不力……
“国舅爷请。”鹿鸣见他一直站着不动,淡淡开口催促,“解药肯定是没有,你就算赖在这里不走,或者跪下给长公主殿下磕头也无济于事,所以赶紧回去复旨吧。”
陆早早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原本想亲自送送摄政王,不过现在没必要了,她不想看到这张丑陋如猪的脸,倒胃口。
接下来的事情鹿鸣自己会搞定,她这个长公主出不出面问题不大。
回到栖凰殿,沉鱼恭敬请示:“殿下一夜未眠,奴婢去给殿下准备一些吃的,殿下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睡。”
陆早早嗯了一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殿内几个侍女连忙上前,伺候着卸下珠钗首饰,并有人打来温水伺候殿下净面。
收拾好之后,陆早早简单吃了些许早点,并让人把早点送一份去给谢洄年。
“看着他吃。”陆早早道,“吃完收拾好了让他休息。”
“是。”
日夜颠倒并不能让谢洄年睡得更好些,但白天有光,至少不会感觉到太多的孤寂。
可即便如此,谢洄年照样睡不着。
每次闭上眼,脑子里不是梦到小时候的光景,就是浮现前世的那场噩梦,这种身心交加的折磨比起被打被罚更煎熬百倍。
沐浴结束之后,谢洄年一身白色寝衣站在窗前,忍不住又开始发呆,头轻轻抵在窗边,整个人被一层看不见的朦胧之色包围着,连侍女进来都没察觉到。
“公子。”侍女把早点放在桌上,“殿下让您吃了早点,然后去睡一觉。”
谢洄年回神,转头看着她:“殿下没出去?”
“没。”
谢洄年微怔,心头压抑的情绪细不可查地舒展了些,他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看着桌上几样精致早点,抬手把瘦肉粥端到自己跟前,拿了一笼汤包:“其他的你们拿下去分了吧,我这个够了。”
侍女迟疑:“公子,您是个男子,这点哪够啊?”
谢洄年安静地低头用膳,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
侍女无奈,只得点头:“是。”
谢洄年吃得有点快,虽然多年教养使他言行举止足够从容优雅,但速度上确实比平日里快了些,以前吃饭只是为了保持饿不死,吃的是什么,吃到嘴里是什么味,他都不太关心。
甚至常常出现厌食的症状。
今日不知是早点味道好,还是急着去做什么,一笼汤包很快吃完,谢洄年低头把瘦肉粥也吃完,抬手拭了拭嘴角,起身往外走去。
“公子。”侍女提醒,“殿下让您睡觉。”
谢洄年脚步微顿,继续往外走去。
侍女越发无奈,只得再次提醒:“您还没换衣服。”
谢洄年这次脚步停顿的时间稍长了些,低头看了看自己,他沐浴之后穿的是寝衣,待在自己房里自然没什么不妥,可走出便是衣衫不整,有违礼教。
谢洄年望着栖凰院的方向,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这样子出来过,但都是半夜,白天断然不敢如此模样出现在殿下面前。
第116章 一眼万年
犹豫不过片刻,谢洄年还是转身回去换了衣裳。
他觉得自己最近已经欠下了许多账,殿下大概要收拾一段时间才能把这些账收拾完,没必要继续挑战殿下的脾气。
回屋换了一身白色绣竹纹锦袍,谢洄年对着镜子整理好领口,检查了袖口袍摆,确定干净整洁,没有丝毫凌乱褶皱,才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拦他。
抵达栖凰院,谢洄年脚步有些迟疑,但迟疑也只是一瞬间,他很快踏进青石板庭院,顺着石阶而上,迈进门槛。
陆早早坐在窗边锦榻上,没看书,只是支着额头假寐,姿容倾城绝艳,眉眼清冷高贵,无一处不让人臣服。
仿佛一眼万年。
谢洄年就这么看得失了神,半晌舍不得移开视线,明知道失礼,却再也无法克制心里澎湃的感情,眼底隐藏的情愫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肆意宣泄。
“不是让你去休息?”陆早早睁开眼,“又过来干什么?”
谢洄年敛了眸子,所有情绪再次被深藏于心底:“殿下怎么不去床上睡?”
“本宫在哪儿睡,貌似跟你无关。”陆早早声音淡淡,“倒是你,最近屡屡抗命抗出了习惯?”
谢洄年走近了些,声音低寂:“臣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谢洄年摇头:“每次睡着都做噩梦,惊醒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睡。”
吃饭和睡觉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可人活着就必须得吃饭和睡觉,哪怕食不知味,哪怕夜夜失眠,也要强迫自己吃一点,睡一会儿。
陆早早沉默片刻,“本宫被萧景寒下毒七年,身子其实早已枯败,早死晚死也就那三两天而已,有没有晏宸设下的阴谋诡计,都改变不了结果。”
她之所以怨谢洄年,不过是心有不甘,以为临死前听到的就是真的,以为自己七年心血养了个白眼狼。
事实上,她心底一直存着几分希望,下意识地认为他不该背叛她,否则早在他出现在公主府那一刻,就该让人拉下去痛打一顿,或者直接一颗毒药喂给他,让他跟晏宸一样承受剧毒折磨。
她的不忍心源于那七年的感情,也源于心里仅存的一丝信任,仿佛确定他背叛了自己,就是确定了自己有眼无珠,总带着那么几分不甘心。
如今真相大白,对他们来说都意味着一种释然。
谢洄年脸色苍白,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眼底布满深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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