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她4点起床,带着拖把去了几公里外的‘剃头市’。‘剃头市’也就是鬼市,现在买卖不合法,都是要躲着城管和警察的。周遭吆喝声不断。周奕景第一次做这种事,带着拖把缩在巷子最里面不敢吆喝。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却有人主动停在了她面前,问:“这拖把怎么卖的?”“一块五角钱!”周奕景忙开口。拖把在供销社得卖三块钱一把,她便宜了一半。对方当即掏钱买了一把。
周奕景一怔,随即回神,平静的忽视梁雁清就要走。
本以为梁雁清会和以往一样淡定的和她擦肩而过,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他清冷声音:“周奕景。”
周奕景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紧了一下,回头看他:“怎么了?”
梁雁清凝视着她,灯光下,他的黑瞳满是打量:“你为什么不想跟我结婚了?”
原来他都听见了。
气氛一时凝固。
周奕景手攥紧又松开,随即平静开口:“我们不合适。”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梁雁清一瞬愣住。
周奕景已经移开目光,看着天上明月,语气平静:“你是医生,是有大出息的,我高中毕业,现在连棉厂的工作也没了,配不上你。”
然而这个理由却让梁雁清皱眉。
他不禁开口反驳:“人人都是平等的,婚姻没有配不配得上这一说。”
听见这话,周奕景脑中却回想起他前世种种冷漠,她有些想笑,随即开口问:“你难道很想娶我吗?”
梁雁清一下子语塞。
见状,周奕景再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看,我明白的。”
她说完便直接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梁雁清微皱起眉,莫名觉得——周奕景好像变了。
周奕景很快收起衣服,回了自己房间。
又过了大概一小时,梁卫岩便敲开了她的房门,将一个信封递了过来:“奕景,这里是1000块,大概只剩一半了,爸妈花掉的另一半哥之后给你补上。”
周奕景一怔,接过信封的那一刻,她竟有些不敢相信。
别说一半,之前她甚至做好了只能拿回几十块的准备。
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神情,梁卫岩叹了口气:“你永远是我的妹妹,爸妈只是太心疼小妹了,你不要埋怨他们。”
话里的潜意识还是让她退让……
心口隐隐刺痛,周奕景抿紧唇,捏着那信封,只能说出一句:“谢谢大哥。”
第二天。
周奕景便在梁家父母的催促下去办了转让岗位的手续。
从厂里离开时,她突然注意到角落堆积的废料,脑中顿时闪过念头来。
她上前去问负责处理废料的组长:“这些棉布头能不能卖给我?”
组长有些惊讶:“这都是废料,没用的,你非要的话,一麻袋伍元得了。”
“好。”
周奕景当即装了一麻袋回去。
上辈子她失去棉厂工作后就在去了拖把厂干活,看见剩下的棉布头,她立即想到这完全可以用来做拖把。
现在是83年,很快,经济的浪潮就要从南到北的席卷整个中华大地。
站在时代浪潮上的人,在几十年后都名利双收。
她在想,她是不是也能乘着时代的船往前走。
她不奢求大富大贵,只求可以独立自主。
……
周奕景很快做了十几个拖把。
三天后,她4点起床,带着拖把去了几公里外的‘剃头市’。
‘剃头市’也就是鬼市,现在买卖不合法,都是要躲着城管和警察的。
周遭吆喝声不断。
周奕景第一次做这种事,带着拖把缩在巷子最里面不敢吆喝。
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却有人主动停在了她面前,问:“这拖把怎么卖的?”
“一块五角钱!”周奕景忙开口。
拖把在供销社得卖三块钱一把,她便宜了一半。
对方当即掏钱买了一把。
手里收到那一块五角钱,周奕景顿时受到了鼓舞,开始扯嗓子试着吆喝:“卖拖把嘞!一块五一把!”
有了开头,她越吆喝越自然。
很快,又有人过来,十几个拖把很快卖了大半出去。
周奕景捏着手里变厚的钱,心头火热。
正要再大声吆喝时。
从巷子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快跑!城管来了!”
霎时,整个市场混乱不堪,所有人都紧急收着摊子就跑。
周奕景拎着剩下的拖把着急忙慌随着人流要跑,结果没跑两步,就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整个人连货一起摔倒在地。
这时,口哨声已经尖锐在身后响起。
“站住!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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