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初起床出门,发现顾野早已不在家。 想起昨夜说过的话,她心底浸满了苦涩。 吃了新配的药后,庄妍初又开始频繁流鼻血,身上也没有太多力气,她决定去医院看看。 “特效药的副作用会比一般药要强烈,最好的办法是住院接受化疗。一身白大褂的迟亦说道。 庄妍初蜷紧手心,低声道:“谢谢医生。 字里行间,都是对化疗的婉拒。 迟亦眉眼划过一丝怜悯:“为了保护这双眼睛,你甘愿这样忍受病痛的折磨?
可那枚戒指和酒味,却成了击垮她的利剑。
顾野顺着声音面向庄妍初,随后暗哑低语:“昨晚我在参加酒局,你满意了吗。”
说罢,他扶着栏杆上楼梯。
参加酒局——
他宁可去……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庄妍初一阵眩晕,连带着头也如针扎般刺痛。
她连忙抱紧脑袋,想缓解那抹疼意。
顾野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痛苦低吟,心底一紧:“你怎么了?”
庄妍初刚要说话,鼻子突然一热,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滑落。
她有些慌乱地抬手抹去,仰头看着顾野俊朗的脸庞,和无光的眼眸。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爱至骨髓的模样。
“我好像生病了。”庄妍初哽声道。
她卑微地祈求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对她的担忧。
但是没有,只有无尽的冷漠。
“别装了,没意思。”顾野转过身继续上楼。
他唇角勾起一抹不耐,觉得自己刚才的愣神有些荒唐。
他是疯了才会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
生病?不过是她又一次抗拒离婚的幌子。
就算是不治之症,明天这婚也得离!
庄妍初又一次看着顾野的背影,眼眶逐渐涩红。
看着掌心的鼻血,她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苍白……
第二天,正月初三。
庄妍初起床出门,发现顾野早已不在家。
想起昨夜说过的话,她心底浸满了苦涩。
吃了新配的药后,庄妍初又开始频繁流鼻血,身上也没有太多力气,她决定去医院看看。
“特效药的副作用会比一般药要强烈,最好的办法是住院接受化疗。”一身白大褂的迟亦说道。
庄妍初蜷紧手心,低声道:“谢谢医生。”
字里行间,都是对化疗的婉拒。
迟亦眉眼划过一丝怜悯:“为了保护这双眼睛,你甘愿这样忍受病痛的折磨?”
“让他重见光明,本就是我的新年愿望。”庄妍初苦涩道。
迟亦语气沉重了几分:“值吗?”
“任何感情,都没法用这个字衡量。”庄妍初笑了笑,不达眼底。
离开诊室,庄妍初又有些眩晕,只能扶着墙慢慢走。
医院花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长廊上坐着。
“顾野……”庄妍初正要出声,却蓦地卡在喉咙。
顾野的身侧,坐着一个模样精致的女人。
那女人小腹隆起,手指上带着一枚闪耀的戒指……
第五章 如你所愿
那安好温馨的一幕,刺痛了庄妍初的眼。
顾野身侧的女人觉察到了什么,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有莫名的因子在涌动。
“顾野哥,那个女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
许晴珃视线依旧落在庄妍初身上,却对身侧的男人问了话。
“谁?”顾野拧紧了眉,凭感觉环顾四周。
不远处的庄妍初蜷紧了手指,有些迟缓地抬步走去。
“顾野。”
顾野听到她的声音,神色骤然转冷。
“你跟踪我?”
庄妍初微怔,随即扯了扯嘴角:“我来医院看病。”
闻言,顾野唇角勾起一抹轻蔑:“演戏还要做全套,你不嫌累吗?”
庄妍初脸色一白,顿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
顾野拉着一旁的许晴珃起来,保护意味十足。
牵着女孩的手,他这才转身面向庄妍初站着的方向。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跟踪的事,丢人现眼。”
说完,他便带着许晴珃一同离开。
临到庄妍初身侧,许晴珃意味深长的看了庄妍初一眼,隐有挑衅之意。
庄妍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她坐在公交站牌下,看着十字路口人来人往。
有青涩甜蜜恋人,有憧憬未来的夫妻,更有蹒跚过马路相互搀扶的老人。
回首她和顾野的那些年,这三个阶段他们都未曾经历。
于她而言,有的只是曾经的单相思,后来如保姆般的婚姻生活,现在——
想起刚才医院那一幕,庄妍初只觉无比悲寂。
不管她怎么做,始终都捂不热那个男人的心……
回到家,庄妍初脱了外套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庄妍初拿起来一看,是母亲拨来的电话。
“小初,快来医院,你爸出事了!”
庄母的声音带着无助的哭腔,听得让人心肝一颤。
庄妍初连外套都来不及穿,急匆匆出了门。
医院。
抢救室门口,庄母抓着庄妍初的手,泪眼婆娑。
“你爸给顾野打电话,听说了你们要离婚的事,一气之下心脏病犯了了……”
她攥着庄妍初的手,好似用尽了她半生的力气,哽声道:“你老实告诉妈,结婚这三年来,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母亲声泪俱下的一番话,让庄妍初无言以对。
“妈,对不起……”
这些年所受之苦,从前她觉得甘之若饴。
可现在看到父母这般模样,她只觉得无比揪心。
病床前的父亲,迟迟没醒。
医生说,若超过48小时还不醒,家属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庄妍初蹲跪在床边,小心轻柔地握着父亲粗粝的手。
“爸,都是我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才能将父亲唤醒。
老天,求你帮帮我,不要对我这般残忍……
夜深。
病房门外,庄妍初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打顾野的电话。
她不奢求那个男人能来医院,只想问问他到底对自己父亲说了些什么。
第四遍拨通电话,铃声响到底终于被接听。
“什么事?”听筒那端传来顾野不耐烦的声音。
庄妍初握着手机,颤声道:“你对我爸说了什么?他被气得进医院了……”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片刻后才传来回应:“我都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他们这段长达三年的婚姻,庄妍初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过的是什么日子。
庄妍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只觉破碎不堪的心呼呼灌着冷风,整个人如坠冰窖。
“顾野。”她一字一字唤着他的名字,仿若泣血,“这三年来我自认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在你父母和老太太面前也是毕恭毕敬,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另一端的顾野冷笑一声,传来仿若炼狱之音:“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从我的世界消失?”
庄妍初噤了声,感觉身上的力气都在消散。
顾野的声音继续从听筒那端传来:“庄妍初,你到底还要活多久,才肯去死?”
到底还要活多久——
庄妍初倏地红了眼。
老天早已定了她的生死之期,她想再多活一天都成奢望。
她喉间溢出一丝哽咽:“还有一个月,就能如你所愿了。”
第六章 再无庇护
挂了电话,庄妍初回了病房。
她依偎在父亲床边,小心轻柔地用湿毛巾帮他擦拭着手。
父亲手腕上,有一道陈年的烫伤疤痕。
那是七岁那年的除夕,庄妍初玩烟花不小心烧了棉袄。
父亲为了救她,徒手拽了她身上起火的外套。
至此,手腕位置留下了永恒的疤痕。
庄妍初一点点划过视线,落在了父亲的左手大拇指上,有一个深紫色的印记。
那是八初那年的夏天,父亲教她骑自行车。
庄妍初不慎摔倒,父亲来不及拽稳她,只能用手抱着她的头倒地。
他的拇指被地上生锈的钉子,锋利刺穿。
每一个疤痕,都是父爱的证明。
“爸,快醒来吧。”庄妍初握着庄父的手,轻声喃呢,“等您醒来,女儿骑自行车载您去河边兜风,去公园练太极,去水库钓鱼……您别离开我……”
她哽声说着,眼眶一圈圈泛红。
“顾野不好,我不要他了。我以后只做庄家的女儿,不做顾家的媳妇。”
正月初四,00:00。
病床头的心电检测仪,传来一声刺耳而又冗长的嘀声。
门口,刚打水进来的庄母听到声音,手中的热水瓶蓦地摔落到了地上。
她趔趄地朝病床走去,颤抖地握住了庄父逐渐失去暖度的手。
“老庄,老庄……”庄母一遍遍唤着,眼底满是绝望。
庄妍初站在床尾,整个人如石头一般动弹不了。
泪水无声汹涌而落,她张了张嘴,想再叫一声爸,喉咙却好似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梗在喉头。
她已经做好了率先离开的准备,现在父亲却走在她前面。
要如何,才能承受这种痛……
三天后,追悼会。
顾野未见人影,顾父顾母代替出席,一句公事公办的节哀,再无其他。
顾老太太一同前来,拉着庄妍初的手唉声叹气。
“庄丫头啊,看在奶奶的份上,别怪顾野那小子没来。”
老太太叹着气,又用恳求的口吻说道:“他眼睛不好脾气也跟着变坏,待月底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会好好和你过日子的。”
“到那个时候,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庄妍初眸光空洞的看着灵堂之上父亲的黑白遗照,眉眼间满是悲寂。
顾野重见光明的那天,她的世界将会永远陷入黑暗。
真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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