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扬也在她的反复抚摸中逐渐放松下来,他坐在地上,把头枕在朱清余的腿上。她的身上总带着好闻的气息,周思扬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味道,他只知道在她的身边,他总觉得无比安心。 连夜开车的疲劳慢慢涌了上来,一波又一波,反复冲刷着他的神经,他眼皮沉重,意识昏沉,在即将入睡的那一刻,却感到有几滴冰凉的泪水掉在他的脸上,一道温柔的女声跟着落进他的耳中。 “周思扬,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是呀,朱清余,我也很喜欢你。周思扬在心中
她羽睫低垂,一双黑色眸子里寡淡平静,看不出半分情绪。他心中逐渐慌张起来,朱清余的这个眼神他再熟悉不过,高三后半学期,她一直是这样看他的,像看着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有时午夜梦回,他想起那时她的样子,心口还会一阵阵发紧。
他急忙低下头去,努力忽略心头的不安。他攥紧朱清余的手,把脸埋在她小腹前,故作轻快地问:“小家伙这两天有没有折腾你啊?”
朱清余却不搭话,她抽出手来,放在周思扬的后脑上,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一片微微扎手的头发。周思扬也在她的反复抚摸中逐渐放松下来,他坐在地上,把头枕在朱清余的腿上。她的身上总带着好闻的气息,周思扬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味道,他只知道在她的身边,他总觉得无比安心。
连夜开车的疲劳慢慢涌了上来,一波又一波,反复冲刷着他的神经,他眼皮沉重,意识昏沉,在即将入睡的那一刻,却感到有几滴冰凉的泪水掉在他的脸上,一道温柔的女声跟着落进他的耳中。
“周思扬,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是呀,朱清余,我也很喜欢你。周思扬在心中回答,他唇角勾出笑意,眼皮合上,终于陷进黑沉沉的梦乡。
36、她绝不重蹈覆辙
周思扬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走进一条狭窄的走廊,前面有一扇闪着金光的大门,推开门时,却发现自己走进高中时的教室。
似乎是课间休息时间,班里喧闹异常,有些同学在过道里嬉笑打闹,有些同学则在抓紧一切时间埋头苦读。周思扬看着眼前一切,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目光一转,却看到宋捷正腆着脸凑在张绮华的桌前,他假模假样地借着讨论问题的由头和她搭话,却趁她不注意在笔袋里扔下一个纸条。
周思扬站在他们身后笑了一下,他记得,宋捷写那张纸条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宋捷在纸条上写了一句歌词:猪,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那时张绮华正患重感冒,每天擤鼻涕用的纸巾在桌上堆成小山,即便这样,还会有止不住的鼻涕偶尔流出来。
只见她怀着好奇打开纸条,却被内容气得脸色通红,操起厚厚的练习册就朝宋捷扔过去,喊他赶紧去死。
旁边坐着的朱清余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抬眼看了看这两个活宝,又低下头继续做题。她的侧脸安静认真,红润的唇紧紧抿着,仿佛被眼前的物理题难住。
周思扬忍不住俯身过去,亲亲她鼓起的脸颊。她却像一无所知似的,满眼都是书本上复杂的公式。他不满地去拽她的马尾辫,去抢她的习题册,去拉她的椅子,可她还是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朱清余!你回头看看我呀。”他泄了气,无奈地喊她。
朱清余终于听见这一句呼喊,她迟疑着转头望向他,可眼神里却没有惊喜和爱意,而是一种像在看陌生人似的淡漠平静。她黑色的瞳孔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周思扬和她对望,只觉得浑身僵硬,仿佛两人所有的美好,都在一瞬间被吞噬殆尽。
“不!”周思扬冷汗涔涔,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太阳已经落下,月亮隐于云后,世界仿佛被黑暗笼罩,只有窗外星星点点亮起的灯光提醒着他此刻并非梦境。
周思扬扶着僵硬的脖子从地上直起身来,他枕在躺椅上睡了一觉,虽然朱清余给他脑后垫了一个枕头,可颈侧的酸痛却依旧让他眉头紧皱。
“清清?”他喊了一声,可却无人回应。
空气里有种异样的安静,周思扬忍不住心慌起来。他踉跄着站起身来,放在侧兜里的手机“咚”地掉了出来,砸在地板上,裂出一条细小的缝隙,屏幕也跟着亮起来。
一条未读信息。
周思扬心里一跳,无边的恐慌涌了上来,几乎将他淹没。
信息的内容及其简单:“周思扬,我会尽一切努力来弥补,等我回来。”
发出这条信息的时候,朱清余已经坐在开往临夏的高铁上。
车窗外群山凋敝,隐于暗影之下,在夜色中仿若巨大的猛兽,伏卧远处的地表上,像未知的命运,张开血盆大口,等着朱清余一步步走近。
但好在,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伏在老师脚下哀哀哭泣,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少女。
上午没有联系到林仁绍,朱清余不肯放弃,孤身一人去了纪检部门,想要说明情况。可她既不是报案人,也不是相关人,自然无人搭理。朱清余是个倔强性子,她吃了闭门羹后仍不放弃,苦苦守在办公大楼外,遇上一个人,便扑上去把事情经过讲一遍。直到说得口干舌燥,声音嘶哑,终于有工作人员从楼里出来把她领进去。
接待她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他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朱清余心里紧张,只记得他说他姓李。李主任态度严肃,先是板起面孔批评她胡搞乱搞,扰乱正常办公秩序。后又松缓语气,问她真的是周永文的儿媳妇?
朱清余点点头,见他神情微妙,模模糊糊地意识到,眼前的人似乎和周永文有交情。她凭着直觉,立即竹筒倒豆子般的把自己同林仁绍之间的纠缠瓜葛说的清清楚楚。李主任在一旁听着,表情由微妙到震惊,最后露出了然神情。
末了,李主任劝她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周永文的事还没进入调查程序,如果举报人同意撤销举报,那么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朱清余听懂他的暗示:只要找到林仁绍,让他撤销举报,那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可问题的关键是,她现在根本找不到林仁绍。
朱清余失望地从李主任的办公室离开,一整天水米未进,她早就精疲力尽,全凭心中一股怒气,这才支撑着她找到林慧。林仁绍和朱丽丽早已貌合神离,而林慧自小察言观色,揣摩父亲心思,算得上是这世上最了解林仁绍的人之一。朱清余情急之下,也只能再来求助林慧。
林慧还是那副病病怏怏的模样,自从上次流产,她的精神和身体受到双重打击。一见到朱清余,那些痛苦的记忆便又从心底深处翻涌上来,她甚至连家门也没让朱清余进来,只在门口板着面孔回答:“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你来找我也没用。”
话音刚落,她便把门朝前一推,急着闭门送客。
朱清余急忙伸出胳膊撑住门,她简单地把前因后果告诉林慧,又接着说道:“慧姐,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好受,如果有办法,我也不会来打扰你,我只是想请你再仔细想想,林仁绍有可能会去哪里,比如他曾和你提过什么地方,有什么有要好的朋友之类的?”
林慧手扶着额头,一脸疲惫,却又拗不过朱清余。思索一番后,她犹豫着开口:“他前些日子提过要去临夏一趟,好像是说那边有个供货商邀请他去考察新开发的产品。”
朱清余闻言心中一喜,接着问道:“你知道地址吗?”
“我知道啊。”
朱清余正等着记录地址,林慧的话音却突然止住,她歪头看向朱清余,无神的双眼慢慢聚焦,落在朱清余脸上时,带着一点让人毛骨悚tຊ然的冷静。
“只是,你拿什么来换?”
从临夏站出来时,夜已渐深,根据林慧给的地址,这家工厂远离市区,距高铁站足有七八十公里,即便朱清余心急如焚,连夜赶过去也毫无用处。
她就近找了一家旅馆入住,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时,才觉出疲乏,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处处酸痛。
打开手机,有几十通未接来电,都是周思扬打的。她不接电话,他又狂轰乱炸般地给她发了数条语音信息。
朱清余从头听起。
“朱清余,你在哪?”
“我不管你在哪,马上给我回来!”
“你不要做傻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商量解决。”
“林仁绍做的事和你没有干系,我不用你弥补,我只要你好好地呆在我身边。”
“清清,回来吧。”
数十条语音里,周思扬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声音从愤怒到无力,再到哀求,一遍又一遍,透过手机的扬声器,在狭小的旅馆房间内反复响起。
朱清余不忍心再听下去,她敲击着手机,回复他:“我很快就会回去,你耐心等我。”
她想了半天,又在那句话后面补上几个字“我不会离开你的”。
是的,这次,她绝不再离开周思扬。
高三时,她曾在他们的爱情里做过一次逃兵。尽管这么多年来,她每每想起过去,总会告诉自己,她只是做了一个对他俩都好的正确选择。可心底的遗憾和愧疚,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她骗不了自己。所以,当再次重遇周思扬时,她才会不管不顾地答应他的求婚,哪怕她当时以为那只是个恶劣的玩笑,她也想抓住命运给的机会,再次留在他的身边。
虽然好运并未就此降临,命运的手依旧在暗处翻云覆雨,可这次,她却不愿重蹈覆辙。
信息刚发出去,对话框上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