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夫为妻纲,你作为我的妻子,理应与我互相扶持,从前你做不到,我无话可说,现如今是在盛京。 他每说一个字,南湮渺心便好似被割了一刀。 从前他不是这样说的,他总说,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委屈,不会用规矩束缚你。 南湮渺望着他英俊的面容,只觉得陌生。 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你说得对,但从此刻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妻子。 南湮渺在北澜烛怔愣的面孔中,拿出一道明黄圣旨:“你心心念念想要
烈日当空,整片背部如同被放在火上烤,背上的荆条刺进背里,白色的里衣红了一大片。
洛灵愤愤不平:“凭什么是您跪在这里!”
“他们简直欺人太甚,末将这就去找他们理论。”
说着,便要起身。
南湮渺连忙拉住她:“陛下已经为我承受许多压力,我不能再让他难做,今日我们需得求得老太君原谅才是……”
还没说完,余光便瞥见一行熟悉的身影。
北澜烛一身玄色长袍,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眸中冰雪褪去满是柔情。
那孩童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满嘴都是,还塞到北澜烛嘴里:“爹,吃。”
宫曦月梳着妇人髻,温婉的用帕子帮小孩擦嘴:“看你吃得满嘴都是。”
南湮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她一直听说,苏晚宁死后,北澜烛便在边关养了一个孩子。
她以为他是领养了哪个将士遗孤。
可看着如今这一家三口温馨的模样,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可笑。
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鲜血横流的背部似乎也失去了知觉。
南湮渺对上北澜烛骤然冷下去的目光,声线颤抖:“所以这孩子……是你和苏晚宁的?”
第5章
南湮渺的悲伤心痛,万千情绪都仿佛与北澜烛无关。
他淡然将怀中的孩童交给宫曦月:“你先带孩子进去。”
宫曦月牵着孩子进府,与南湮渺擦肩而过时,得意笑道:“将军切莫再和夫君闹了,毕竟日后我入府,我们便是一同伺候夫君的姐妹。”
南湮渺的指节紧握到泛白,许久才压下喉间干涩问出一句:“这孩子是不是你和苏晚宁的,你早就与她暗度陈仓,早就知道苏晚宁没死,宫曦月就是苏晚宁……是不是?”
“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名分,所以才让老太君当众逼我,对不对?”
她声声泣血。
北澜烛却始终平静的望着她:“宫曦月不是苏晚宁,她们是双生子,这件事所有北境子民都能证明。”
南湮渺愣住,冲击到久久不能平静:“这样荒谬的事情,你竟也会相信。”
“是不是只要是苏晚宁说的话,你就都会信?”
“话不投机半句多。”北澜烛俊眉一拧,冷瞥了她一眼,“你若想跪便继续跪罢。”
然后便入了府。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解释那个孩子,也未曾关怀她身上的伤口。
南湮渺落寞抚上小腹,喉间心里都是无法言说的酸苦。
三年前,她也曾和北澜烛有过孩子。
可殇城一战,她听闻北澜烛受伤,不顾危险去救他,最终孩子胎死腹中……
北澜烛和她大吵一架,她没来得及解释,又被调往南境,恰好那时苏晚宁出事,她与北澜烛就此决裂。
“将军……”洛灵担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南湮渺按下情绪回过神来,才发现赵总管来了,说陛下召她入宫,有要事相商。
南湮渺简单处理了伤口入宫。
勤政殿。
梁帝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俊美的眸中闪过担忧:“今天的事情朕都知道了,闹到如今这副模样,你还不愿与他和离吗?”
南湮渺垂着眸沉默。
她不是不愿,只是不舍也不甘心。
不甘心和北澜烛数十年的情谊,一朝灰飞烟灭。
梁帝揉了揉眉心,拿出一道折子递过去:“朕收到线报,殇城又在跟朕哭穷,近日朕才拨了十万两军饷,可落到将士们手中却只有几个铜板。
“如此,将士们又如何替朕好好守住国土?”
南湮渺愣了瞬,思索一翻才接过折子回答:“殇城的军饷一直由北澜烛掌管,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梁帝冷哼一声:“你不用替他遮掩,先看折子。”
南湮渺疑惑打开折子,看清内容的那瞬陡然红了眼。
“昨日北老太君当众逼你退婚,北澜烛便给朕递了折子,说要带着十里红妆和宫曦月回北境。”
梁帝拇指间的玉扳指被捏的咔咔作响:“他这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与宫曦月成婚,又把你的脸面放在哪里?”
“当初他向朕求娶你时,曾向朕承诺过会一辈子对你好!”
南湮渺听着,心口突然像被塞了团湿棉。
潮湿闷痛到窒息。
仅仅只剩一丝理智,扯着她哑声问:“可是表哥……人心易变,我又能如何?”
听着她伤心到发颤的声音,梁帝的目光闪了闪:“你与北澜烛一同回北境,去殇城替朕查清军饷一事,也散散心。”
南湮渺强按情绪,躬身领命。
出勤政殿时,她又另外请了一道圣旨……
再回到府中,北澜烛早早候在南风院门口。
四目相对。
南湮渺又想起那些过往。
北澜烛和她还有表哥一同长大,年幼习武,她没有天赋,时常被母亲责罚关进皇祠。
每次都是北澜烛偷偷给她药膏和她爱吃的烧鸭……
因为习武,她常常被大家闺秀孤立刁难。
北澜烛会偷偷抓蛇放进宴会,吓地她们四散而逃后,冷然抬着下巴说:“就这点胆子,也敢欺负你。”
逝去的过往和爱如穿肠毒药,翻搅的她五脏六腑都得疼。
南湮渺咽下那些惆怅痛苦,错身就要进门。
北澜烛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冷声质问:“南湮渺,北境之事应当归我管,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自古以来,夫为妻纲,你作为我的妻子,理应与我互相扶持,从前你做不到,我无话可说,现如今是在盛京。”
他每说一个字,南湮渺心便好似被割了一刀。
从前他不是这样说的,他总说,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委屈,不会用规矩束缚你。
南湮渺望着他英俊的面容,只觉得陌生。
她强忍着落泪的冲动:“你说得对,但从此刻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妻子。”
南湮渺在北澜烛怔愣的面孔中,拿出一道明黄圣旨:“你心心念念想要与我和离,如今陛下下旨,准许我们和离了。”
第6章
北澜烛冰冷的表情出现一丝龟裂。
第一次,南湮渺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她捏紧手中圣旨,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
北澜烛深深凝视着她,先一步开口:“好,从此以后,你我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他接过圣旨,但离去前,还是扔下一句:“北境之事,我自会调查,轮不到你插手。”
言罢,便拂袖离去。
南湮渺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如果他不同意,陛下会收回旨意。
可他问都没多问一句……
这场名为感情的赌局中,她输的一败涂地。
心底好像刀割一般疼,眼泪决堤。
南湮渺浑浑噩噩回到屋内。
桌子上还摆着从前她为北澜烛写的家书。
她傻乎乎扎穿十指为他编的剑穗。
曾经她以为,只要北澜烛愿意听她解释,时间就会冲淡一切。
她便可以将这对剑穗赠与他,与他当一对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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