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几分赌气地想,看在他生辰的份上,之前的事便一笔勾销。
只要他收下礼物,我便继续讨好他,当他是我最崇拜的哥哥。
同一日,我听说荣安亲自为裴祈臣雕了个玉佩。
是生辰礼,也是拜师礼。
他珍之重之,戴上以后,便再没轻易摘下。
而我再见到那本佛经,已经是半年后。
被荣安拿去在书房垫桌脚。
原本整洁的书面,变得又脏又乱。
从那以后,我便很少赴荣安的约,也不再跟在裴祈臣后头。
总不能一直让人看笑话。
后来,父亲去世,我们便更疏远了。
我本以为,裴祈臣这辈子都不会插手我的事。
可我及笄那年,青梅竹马的安国公次子许祯上门求亲,却被他轻飘飘地骂了回去。
“你毫无功绩,凭什么娶裴家女。”
这些年来,我已经贞静端庄许多,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想。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心为我考虑,将我当作妹妹爱护的。
可没过多久,我便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了。
原来,半月前,荣安公主在春日宴上惊鸿一瞥,看上了意气风发的许祯。
她年方十六,花一样的年纪,美貌而倨傲,端坐在高台上,不知究竟在想什么,指着许祯跟裴祈臣说:“太傅,你说本公主选他做驸马怎么样?”
公主玉软花柔,又是天之娇女。
选什么样的驸马使不得?
可裴祈臣大概也没想到,她会选中一个跟我情意匪浅的人。
他勾了勾唇,不看公主,神色却冷淡下来,允诺道:“可。”
所以,才有了后来那一句凭什么娶裴家女。
不,他或许更想问。
许祯凭什么能得公主垂青。
许祯也很无措,他私底下翻了墙找到我,俊朗的脸上带了丝不解,差点要用自己的前途跟我发誓。
“我跟荣安真的没什么关系。”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到底喜欢谁!天地良心啊,晚晚,你哥不是说我没功绩吗?”
“我跟我爹说好了,明天就北上,去投军。”
“公主什么的,都离我远远的,等我回来,就能娶你了。”
说着,他又别扭道。
“别劝我,你知道的,我早就想去了,现在只是圆我自己的心愿而已,可不是因为你啊。”
我八岁认识许祯。
别的世家郎君纳通房晓事的年纪,他在为我打架,给我捉萤火虫。
所有人都捧着荣安公主的那些年,只有他还记得我,给我找当代大儒的字帖,为我寻最好的古琴。
从蠢笨的姑娘,到冠盖京华的裴家晚娘,我这一路,走的每一步,都是许祯在陪着。
这一年,他十八岁,说要为我提枪纵马。
许祯离开后,公主便再没提过他。
仿佛已经忘了,她曾说过,要让他做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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