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主持的人工智能项目在我入学前 3 年就启动了。
但这个项目烧钱,她一直没申请到足够的资金。
所以初始的几年,项目都停留在理论阶段。
直到我入学那年,人工智能成了国家扶持的重点方向,她才申请到足够的经费。
这一世,钱不是问题了。
我爸选中的股票如期在半年内涨了二十倍。
我掏出从小攒到大的压岁钱,让他帮我也买了五万。
于是,我在高一下学期挣到了第一个一百万。
……
听说我来氪金科研,林教授动摇了:
「来,你把这几个程序写一下,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没去学校的这一周,我忙到飞起,每天 6 点醒来就坐着地铁直奔 T 大。
我熟识了组里的师哥师姐,给实验室添置了设备,还按照林教授的要求,参加了急救培训。
这期间,顾时川和冯越都给我发了无数条微信:
顾时川:
【顾香香,你怎么没来上学?】
【我是不是打伤你了?】
【我能去看看你吗?】
【你没事就回一条。】
【顾香香,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冯越很狂躁:
【你去哪了?】
【顾香香,你去哪了?】
【你为什么不上学?】
【你爷爷又死了吗?】
【快回我!】
冯越和我争年级第一,我从来没放在心上。
但她说我爷爷这条,触犯了我的雷区。
我该给她点警告了。
上一世这时候,爷爷吃了骗子推销的保健药,肝损伤去世。
当时我好几天没去上学。
冯越大摇大摆地闯进灵堂。
我问她有什么事,她无所谓地摆摆手:
「还以为你找了名师补课呢,原来家里死人了。那我放心了。」
邻居大娘都听不下去: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没素质!」
冯越转身就走,骂了大娘一句「傻逼」。
回想起来,那些日子,该是她上一世人生的高光时刻吧。
那次月考,是冯越在高中三年唯一一次超过我,也成了她认为自己「实力与我不相上下」的最好证据。
这一世,冯越又一次找到我家里。
我爷爷在门口浇花,笑盈盈地招呼她:
「你是香香的同学吧?你等着,我叫她去啊!」
爷爷进屋去,给我们留出独处空间。
冯越眯起眼睛:
「呵,这老东西还活着呢。」
我在口袋里捏起拳头。
「你跟我来。你不是想知道我这几天去哪了吗?」
我带她来到后街的小巷子。
这里没有摄像头。
「冯越,今天老娘教教你怎么好好说话!」
我抓起她衣领,握紧拳头,砰砰砰往她脸上打。
她的血沾在我手上,她开始哭喊。
我掏出旧自行车座下的臭抹布,塞到她嘴巴里。
「擦擦嘴,以后说话干净一点。」
既然她一直针对我,我决定打到她服气。
她的眼镜碎了,鼻梁歪了,校服破了,头发掉了好几撮,眼泪混在鼻孔流下来的鲜血里,一起淌进嘴巴。
我问她:
「冯越,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她忙不迭地点头,我第一次从她眼中读出恐惧。
原来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我揪出她口中抹布,看她扶墙狂呕。
「冯越你说说吧,谁家里死人了?」
她抽抽噎噎地承认。
「是我……我家里死人了。」
「你别打了,你要把我打死了……」
我才知道,杀我时心狠手辣的冯越竟然有这样懦弱的时刻。
笑死,不过是点皮外伤而已。
大概是她没见过这么多血吧,除了她上一世杀我的那天。
原来只有血从她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时候,她才能感到痛和恐惧。
……
身后响起少年嫉恶如仇的声音:
「你不是说过你不伤害她吗?」
是陆时川。
落日的余晖从他身后打过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我和他之间隔着一生一世。
前世我死后,灵魂在空中飘荡了两三年。
我看着爱我的人为我痛哭,想安慰但无能为力。
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看着陆时川情绪失控,后来又渐渐归于平静,我以为他终于开始新的生活了。
可就当我松了口气的时候,陆时川来到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小河边,在深夜跌落河岸。
他被钓鱼的人救上来。
我以为他能活下去了,但医生宣判,他喝了酒,服了大量头孢。
他是一心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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