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 5 岁的时候被保姆拐走,比我大 3 岁的傅远之硬是靠着分析保姆留下的丁点儿痕迹,在警察之前找到我的时候开始吧? 当昏迷的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傅远之单薄的背上,他咬着牙,背着我,摇摇晃晃地走出那个可怕的废弃工厂的场景,一辈子刻在我的心里。 长辈们打趣,说往后余生,远之永远都会是曦曦的偏爱与例外。 可是,后来啊,后来傅远之有了他的白月光。 跟从小因为那场绑架案失去了母亲的我不一样,我被按照继承人的标准来严格要求,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业和复仇。 可阮玲玲她不会大声跟傅远之说话,不会强势地要求傅远之看财经杂志学八国语言。 她会安静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温柔地笑。 会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愿意花大把大把的时间,陪他上她压根听不懂的课。 她为他做的这一切,我都做不到。 我成长的环境教给我的,是衡量利弊与得失。 直到阮玲玲因为傅远之太有钱和他闹矛盾。她说她永远融不进他的世界。 转身后,她远走异国他乡,傅远之也没有去追。 我知道他有大志向,他要傅家,也要尚家。 在没有得到傅家和尚家之前,他不会因为阮玲玲放弃我。 所以,当傅远之向我求婚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傅远之给过我所有钱可以堆出来的浪漫。 我安心享受着,我比谁都清楚,傅家,和尚家,最终都是我的。 他用钱堆出来的所有美好,只不过是我提前享受罢了。 我低头吃饭,脑子里快速复盘我的计划,筹谋了十几年,我不允许它有任何纰漏。 也许是我太沉默,王云先受不了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 「姐!你对我哥身边出现的女人,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 「今天怎么就认怂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饭桌上突然安静下来。 我笑了笑,说:「因为她是阮玲玲啊。」 白月光的杀伤力,一刀致命。 我拿出手机,屏幕干干净净,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我想,这时候,阮玲玲的伤口都该愈合了吧。 如我所料,傅远之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我在客厅守了一晚,安安静静地看了一遍这座城市的 0 点到 7 点。 我知道,属于我的时代,来了。 当时针指向 8,我穿戴整齐,用厚重的粉底遮盖了眼底的青紫,准时坐上来接我上班的车。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公司里见到阮玲玲。 她穿着崭新的职业套装,坐在傅远之办公室外间。 看到我走过,马上站起来,微笑着向我打招呼。 「尚总,早上好。」 她的嘴角向上勾起得意的弧度,搭配着她毫无攻击性的脸,让我觉得十分刺眼。 我沉了脸,当场把人事经理叫来,大声质问他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公司里塞了吗。 阮玲玲难堪得恨不能把脸埋进地里,她涨红了脸,眼里含着泪水,在我咄咄逼人的质问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动了气,没人敢惹我。 说了几句狠话,自己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挥挥手,对人事经理说: 「辞了吧。该给的补偿,一分不少地赔给阮小姐。」 一直低眉顺眼的阮玲玲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 「尚总,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求求你,别辞退我。」 「你们的世界高高在上,我只能在你们的施舍下存活。连我的这点权利,尚总也要剥夺吗?」 好熟悉的茶言茶语。 我抬起眼,越过她单薄的肩,看着她身后那扇门。 如我所料,门打开了,傅远之冷着脸出现在门口。 「尚咏曦,你出身好,但这不是你仗势欺人的资本。」 「这是我的特助,不是你的。」 只需一句话,孰轻孰重,高低立判。 他走上前,牵起阮玲玲的手,环视一圈,沉声说道: 「从今天开始,阮小姐就是我的特助。她说的话做的事,我负全部责任。」 这就是例外与偏爱吗? 我没说话,退后两步,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快下班的时候,助理提醒我,晚上要和傅远之出席一个重要的晚宴。 我跟了半年的项目能不能谈成,就看今晚了。 深深深呼吸,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我换好晚礼服,重新化妆,去找傅远之。 刚想敲门,门从里面打开,阮玲玲穿着晚礼服,挽着傅远之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我愣在原地。 初秋了,有风从窗口吹进来,吹过我裸露的肩,有点冷。 傅远之停下脚步,冷漠地看我一眼。 「以后这种应酬,阮特助陪我就可以。」 「不劳烦尚总了。」 两人越过我,走向电梯口。 「傅远之,这是我跟了半年的项目。」 傅远之的声音渐行渐远。 「从今天开始,交给阮特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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