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柳家有两位千金。
大小姐惊才绝艳,二小姐貌若天仙。
而我是名不见经传的三小姐。
第一世大姐嫁给宁安侯,守了一辈子活寡。
第二世二姐嫁给宁安侯,生产时一尸三命。
如今第三世,眼看着两个姐姐争着要入虎狼窝,我含羞带怯道:「妹妹心悦侯爷已久,还请两位姐姐成全。」
这一世,就让我去会会这宁安侯。
柳家与宁安候府的亲事是老侯爷在世时定下的,却没说定是哪个女儿。
大姐素有才女之名,琴棋书画,中馈庖厨,无一不精,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年纪一到,父亲便把大姐推了出去。
可惜宁安侯是个瞎了眼的,嫌大姐刻板无趣,宠妾灭妻,让大姐守了一辈子活寡。
大姐积郁成疾,形销骨立,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
噩耗传来,二姐伏在地上哭成了个泪人。我怀里揣着剪刀,一心想去跟那个狗东西同归于尽。
母亲忽的一把抱住了我,声音嘶哑:「如玥已经去了,你是要让为娘也跟着你们去吗?」
父亲汲汲营营半生,官至三品尚书却后继无子。妾室抬了一房又一房,也只得了我们三个女儿。
父亲看着我们时,眼中有嫌恶,有审视,有轻慢,却唯独没有慈爱。
而母亲作为正房夫人,自己无所出,却为了我们姐妹三人耗尽心血。
她将我们教养得很好,比之勋贵之女也毫不露怯,自己早早熬得头发花白。
我小娘死得早,母亲于我而言,是同大姐二姐一样最重要的人。
为了母亲,我只得偃旗息鼓。
可夜里梦到的都是大姐从前的音容笑貌,泪水濡湿了鬓发。
好在老天有眼,等我睁开眼,竟又回到了柳家上门提亲那日。
这一次,不等大姐开口,二姐便迫不及待挺身而出:「姐姐既然早有心上人,女儿愿代姐姐嫁入候府。」
二姐貌若天仙,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美名。她以此说服父亲,这一世嫁入候府的人换成了二姐。
大姐与表哥早已情投意合,可她念着与候府的婚约,一直克己复礼,对表哥不假辞色。
只有我和二姐知道,大姐妆匣子最里面那个锁着的抽屉里,装着生辰时表哥送的白玉镯。
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前世大姐嫁入候府前,当着表哥的面摔碎了那只白玉镯,可表哥还是终身未娶。
后来大姐去后不过月余,表哥亦郁郁而终。
得知是二姐要嫁入候府,表哥喜得又哭又笑,次日便急急上门来提亲。
表哥是今次皇上钦点的新科探花,前途无量,多少勋贵之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但他借口要为亡母守孝,一概都推拒了。
可姨母走了都已五年多了。
见表哥上门提亲,父亲自然欢喜,忙不迭将婚事定了下来,生怕这乘龙快婿被人给抢了。
旁人打趣表哥,说他不是要替亡母守孝,怎能娶妻?
表哥笑呵呵道:「家母高瞻远瞩,临去前特地交代我,若是能够求娶到表妹,便不必再守孝了,得赶紧把人娶回家。」
我把这话学给大姐听,她羞得满脸通红,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和二姐早已笑作一团,是真心替大姐高兴。
可大姐笑着笑着,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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