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吗?”叶柏南绅士关怀,“我买一些简餐,你在寺庙等我。 “不饿。陆迟根本没胃口。 寺庙在半山腰的中央位置,很醒目。 许多城市流行电子香了,环保无污染,这里的寺庙仍旧是传统香。 一排排经筒在架子上慢慢滚动,陆迟不懂经文,字迹倒是镌刻得入木三分,她伸手触摸,纹路划过指尖,凹凸不平却没有刺锐感。 空旷的钟声混合着经筒的翻滚声,在偌大的寺庙回荡。 “第
“他不是。”叶柏南意识到她被骗怕了,“他历任交往对象都是女性。”
陆迟攥着外套的拉链,拉上去,又扯下来。
“胡生不嫌弃耿世清的缺陷,耿家亲戚的婚宴、寿宴,胡生总是备厚礼去现场,胡家和耿家有私交。”
她心几乎沉入谷底。
拒绝了胡生,又得知了他的秘密,他大概率怀恨在心,不排除怂恿耿世清欺负她。
耿家在外人眼中是大富大贵,在她眼中,无异于火坑。
乔尔的经理打了出租车追到高速路,下午四点半,大巴车驶入富丽酒店的停车场。
距酒店九百米是超市,陆迟让经理靠边停。
叶柏南原本打算陪她去,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好在附近是商业街和酒店,只需步行几分钟,陆迟认路,加上经理有机密文件向他汇报,他这才作罢。
陆迟买完日用品,发现隔壁就是国贸商场的北门,大屏幕的广告图一楼有腕表专柜,其中一款品牌是桑蔓日常戴的。
不贵,小众化,大部分款式价格五、六位数。
她钱包勉强负担得起。
一进商场,那家店正在营业,顾客不多,陆迟溜达了一圈,挑中一只白金腕表,中性款,表盘大,表带秀气,在大灯下闪烁着粼粼碎光。
桑蔓肤色白皙,肌肉线条结实清瘦,适合这款。
结账是一万二。
陆迟实习三个月的工资。
不过物有所值。
桑蔓在外软硬不吃,对她属于吃软不吃硬。
一万块的腕表虽然不入眼,只要是她花光积蓄买的,意义不一样,他会领情。
陆迟拎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房间是双床房,她和那个小女生同住。
小女生是同龄人,二十岁,长相显小,像高中生,娃娃脸,娃娃音,一米五八的娇小个子,在公司异性缘火爆。
“酒店后面的景区有一座观音庙,很灵验的!香火不断,咱们去一趟。”
陆迟叠好毛巾、睡衣,搁在床上,“求什么?”
“姻缘啊!”小女生神秘兮兮,“岚姐也去,求子!”
“我不信佛。”她没兴趣,“求佛不如求己,我自己解决不了的,佛更解决不了。”
“不敬神佛招灾的——”小女生捂住她嘴,连拖带拽出门,咬牙切齿骂,“我求一场人祸!我男朋友异地恋出轨,甩了我,他傍了女上司!五十岁的老小三啊!他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我报复他,许愿他倒大霉!”
“菩萨不管你这…”
陆迟话音未落,叶柏南从斜对面的1017出来,左手房卡,右手外套。
她一怔。
“你住1017?”
“对。”叶柏南越过她,看房号,“你住1009?”
“你不回去吗。”
他把房卡揣口袋里,“太晚了,不着急赶路,明早回。”
五点钟。
车程1个半小时。
回去其实来得及。
只是天色黑,又堵车,难免犯懒了。
“你们去哪?”
小女生兴致勃勃的,“去景区!”
“景区还营业吗?”叶柏南摁下电梯,“白天去安全。”
“白天香火太旺了,人挤人的,黄昏香客少,多拜一拜。”
“去菩萨庙是吗?”叶柏南护住电梯门,示意她们先进,他随后进,“是挺灵验的。”
“你也去过?”陆迟诧异。
桑蔓是典型的无神论者,她以为叶柏南同样是。
在卧虎藏龙的商场熬到金字塔尖的角色,谁不是冷血冷肺,麻木不仁的。
利益当道,悲悯心肠,淘汰的是自己。
“我有耳闻。”
小女生盯着叶柏南,他大衣搭在臂弯内,上衣单薄,衬得挺拔有型。
“叶总工蛮帅的,女人一白遮百丑,男人高也鹤立鸡群。”
陆迟只盯着跳跃的数字,没应声。
景区五点半停止入园,他们是最后一批。
寺庙在半山腰,陆地观光车和高空缆车都直达,陆迟恐高,选择了观光车。
山上的天色比山底明亮,落日橘灿灿的,几名同事结伴逛完景区,正好下山,去逛小吃街,小女生贪吃爱热闹,抛下陆迟和大部队汇合。
“你饿吗?”叶柏南绅士关怀,“我买一些简餐,你在寺庙等我。”
“不饿。”陆迟根本没胃口。
寺庙在半山腰的中央位置,很醒目。
许多城市流行电子香了,环保无污染,这里的寺庙仍旧是传统香。
一排排经筒在架子上慢慢滚动,陆迟不懂经文,字迹倒是镌刻得入木三分,她伸手触摸,纹路划过指尖,凹凸不平却没有刺锐感。
空旷的钟声混合着经筒的翻滚声,在偌大的寺庙回荡。
“第一次来寺庙?”
陆迟歪脑袋,透过筒子与筒子之间的空隙凝视叶柏南,“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陪周阿姨去普众寺,我很少单独去。”
叶柏南敲击挂在经筒架子尾部的小钟,一声接一声,亘古悠长,“我也经常陪我母亲去。”
“周阿姨是求平安,年年求,没求过其他。”
“我母亲是替我和弟弟求子。”
陆迟绕过木架,他凑巧绕到另一侧,经纶转动,庙里青烟熏腾,无数僧袍影影绰绰,在一片素色中,叶柏南的衣摆扬了扬,飘出的烟在风里散尽,他眉目逐渐清晰,棕色的经筒,灰色的轮廓,时近时远,时明时暗。
“上一炷香吗?”他掏出皮夹,“我刚好有零钱。”
庙堂仅有的一拨香客也离开了,僧人诵经到最末一页,她朝里走,叶柏南先她一步跨过门槛,在功德箱里投了一百元钱,“你的。”
他又投了二十元,“我的。”
陆迟不解,“为什么你的少?”
叶柏南捏了三炷香,在鼎炉上点燃,“一天有成千上万的香客,一个菩萨顾不上所有人,说不准先满足香火钱多的。”
她反问,“那你呢。”
他无所谓笑,“我没有心愿。”
叶家的长公子,要什么有什么,的确无欲无求了。
陆迟指着墙上的姻缘签,“你不求姻缘?”
第51章你是来索要我的报答吗?
“我母亲求过。”他坦白,“不灵。”
陆迟笑了一声,“那我求母亲长命百岁,我…”
叶柏南手指竖在她唇上,没沾到,只隔空截住她后半句,“讲出口的,失灵。”
他手的味道是庙堂香灰和栀子花,栀子花来自车里的香薰。
浅而清冽。
男人背对晚霞余晖,双手合十,指缝间是三炷香,一丝虔诚,一丝入乡随俗的平和。
陆迟瞧了一会儿,闭上眼,跪在蒲团三叩首。
“有签文吗?”叶柏南找主持求签。
主持抖了抖签筒,一支签也没掉。
“无签,改日来。”
他侧头,“我今天没缘分,你求一支吗。”
陆迟觉得寺庙是故弄玄虚,一次求不成,十次,百次,拉客的手段。
尤其是求姻缘求子嗣的,没有拿到签文,担心出问题,更会多供奉香火。
“我不求。”她出去。
寺庙东院的空地落着一大片白鸽,扑棱翅膀吃地上的玉米粒,小米渣,是香客洒的,叶柏南知道她想喂,买了一包玉米粒,递给她。
“僧人告诉我后山有猫,有狐狸,主持养了七八年,很有灵性。”
陆迟接过食物袋,倒在手心,伸向半空,“狐狸现在有吗?”
叶柏南说,“中午会出来晒太阳,傍晚藏在树林里。”
一只灰色的鸽子飞到陆迟掌中,啄了她一下,紧接着四五只鸽子围绕着她开始啄。
她痒,手往回缩,鸽子用力啄她手,吃掉最后的玉米渣,越用力,她越受不住,笑得打颤。
叶柏南站在她身后,一手托住她脊背,一手扶住她肩膀,固定喂食鸽子的那只手,“你别缩,适应了不痛的。”
“是痒…”陆迟虚虚蜷着拳,“我很敏感。”
叶柏南看了她一眼,她睫毛潮漉漉的,笑出泪花了。
“这么敏感?”
陆迟躲闪着飞扑而来的鸽子,把玉米粒一抛,它们蜂拥而至,聚集在脚下。
“我从小怕痒,碰不得。”
叶柏南松开她肩膀,“碰哪也不行吗。”
寺庙门口,桑蔓迈下观景车,一抬头,恰好目睹这一幕。
他面无表情,语调不轻不重,“叶总工。”
“周总工?”叶柏南没想到桑蔓会出现,“来出差吗?”
“办私事。”他目光掠过一旁的陆迟,不喜不怒的,“西郊有工厂,不算公干,顺便视察。”
这座城市是地级市,土地面积广阔,东南西北四个郊区建立了不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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