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步伐稳稳地上楼。 把我带到了我的房间。 伤口在肩膀,我自己不方便抹药,于是只能由赫连熠「代劳」。 他的掌心很热,动作也放轻了。 但那只大手触碰到我伤口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忍一忍。」他抬眼看我,在灯光的映衬下,神情近乎温柔。 赫连熠带我去看了当地有名的中医,开中药,听老医生说了很多调理身体的办法。 还请了个营养师,说是负责我以后的一日三餐,根据忌口调整饮食,合理安排健康有益的三餐。 我觉得太夸张了,劝他:「没必要吧……」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驳回。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外面都传我克夫,我怎么解释?」 「……」 这个理由我是没想到的。 伤口的上药时间他比我记得清楚,到点了就默默拿着药膏走过来给我抹药。 次数多了,他一来到面前我就自觉趴在床上,褪下衣服露出肩膀。 最近他看我看得也紧。 煎好的中药一定要看着我喝下去,想悄悄逃过一次都不行。 白天我看书时间久了,他会起身抽走我手里的书,提醒:「别看太久,起来走走。」 他不在的时候,就让家里的王妈盯着我。 虽然有时候这人嘴巴毒毒的,但最近确实照顾我很多。 我有点过意不去,脸埋在枕头里,小声说:「谢谢你,辛苦了。」 赫连熠久久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我疑惑地转过眼看他,窥见对方耳尖一抹可疑的绯红。 「都结婚了,说这些。」他语气「凶狠」了几分,「你以为『老公』是白喊的?」 天空乌云密布,笼罩着城市,闷雷声阵阵。 要变天了。 虽然我待在别墅里,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但看见外面灰蒙蒙的一片,还是感觉心间蒙上了一层阴霾,很不舒服。 夜晚,躺在床上,我听着外面传来的磅礴雨声和惊雷声,捏住被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屋子里温度如常,被子里更是温暖。 我却觉得全身开始发冷,止不住地颤抖。 我不喜欢下雨天,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害怕更贴切。 因为它会唤起我心底隐秘又深刻的记忆。 同样雷雨交加的夜,震耳的雷电、雨声,年幼的我被至亲拽住领子,任由我怎么哭泣恳求,他神情都未曾松动一下。 「祸害,我早该杀了你——」 他说着,用力一掷,将我抛向深不见底的海洋。 海水争先恐后地灌进我的口鼻,窒息感缠绕着我。 那时的冰冷和黑暗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要不是被好心的渔民及时发现救起,我早已葬身那片深暗的海洋。 我拉起被子蒙住脸,闭上眼睛,想要忽略窗外的雷雨声。 记忆里的阴冷却怎么也忽略不了。 这股阴冷似乎化为了实体,阴魂不散地缠上来。 再也忍不住,我起身下床,抱着枕头走出房间,敲响了隔壁赫连熠的房门。 没等多久他便开了门。 对方身着一件黑色背心和及膝短裤,臂膀和胸膛处的肌肉若隐若现,线条流畅,充满野性。 好有料的身材。 看见我,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很快作出反应。 「外面冷,怎么就穿那么点。」 赫连熠把我拉进房间,关了门,把走廊上的冷气隔绝在外。 我抿唇,抱紧了怀里的枕头:「老公,我害怕。」 以之前的经历来看,这么喊,不管我有什么要求,他多半不会拒绝的。 反正今晚我是不想自己一个人睡。 他神情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 「有事老公,无事赫连熠是吧?」 话是这么说,却毫不犹豫地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带进房。 「今晚在这睡。」他皱眉,「手怎么这么冰?」 我怕冷,而且体寒,经常四肢冰冷,怎么也焐不热。老毛病了,不奇怪。 见我没回答,他也不生气。 示意我去床上躺好。 我把枕头放上去,钻进被子里。 刚才他应该是准备睡了,被子里留有余温。 很快,他也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这床又大又软,睡两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赫连熠身体有点僵硬,也不敢看我。 身边有另一人的熟悉气息,我渐渐放松下来,身子回暖。 但还是觉得不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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