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稷在她收拾妥当后掀开眼帘,抬眸看向她时眼里神色难掩浓暗。 此女生得着实浓艳,身上便是裹着僧袍都盖不住春情,也难怪自己会将她错认成欢场女子。 眼瞧着谢稷眸光渐生浓沉,玉黛本能的畏惧,怯怯后退了步。 谢稷这才回神,敛去眼底欲色。 挂上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淡笑道:“眼睛哭肿了,怕是瞒不过你家中仆妇。 玉黛怕得咬唇,谢稷取了一旁剑穗上的玉珠,捏着她肩头让她别动,用那玉珠滚在她眼皮上给她消肿。
问道:“里头那女人,从哪找的?”
亲信闻言心下一慌,被谢稷的视线盯得身子发凉。
谢稷一惯谨慎,在储君位置上谨言慎行爱惜声名。
此番强绑了那女子之事,虽是事急从权,却也难免犯了谢稷忌讳。
办事的几人对望后,心下战战兢兢,却也不敢隐瞒,硬着头皮说了实话。
听到里头那女子竟真是强绑来的良家妇人,谢稷脸色阴沉极了。
既是强绑来的,定然也是喂了药或是熏了香的,怪不得方才那般摸样。
原来她方才的哭闹,不是欲拒还迎的手段……
谢稷揉着眉心,寒声道:“回京后各领五十大板。”
话落,又想起里头那女子身上被他折腾出的伤,从侍卫处拿了伤药,抬步重又走进厢房内室。
厢房内,玉黛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时,手边摸到了个自己鬓边落下的金簪。
她想起自幼听的那些规矩训诫,摸着金簪的手,颤抖的厉害。
玉黛母亲最重规矩礼教,将玉黛养得便如女戒里的姑娘一般。
玉黛活了二十年,端庄守礼贞静贤淑,自小学的贞洁教条刻进了骨子里。
失了清白,便觉天塌了一般绝望。
母亲总说,贞洁二字大过天,女子失贞,唯有一死才能保住夫家体面子女平安。
玉黛想着母亲的话,攥着那金簪的手,一颤再颤。
谢稷手里拿着伤药踏进内室时,正好撞见这一幕。
他面色微变,当即拔下手上玉扳指,直直冲着玉黛的手砸了过去。
扳指砸在玉黛腕上,她吃痛泄了力,那金簪也跟着脱手坠地,混着她颊边坠落的几滴泪水,没入砖石间。
“你是想寻死不成?”谢稷冷脸近前,沉声问她。
玉黛抬眼看向来人,见是那折辱侮辱自己的歹人后,手颤个不停。
也不知是被他的玉扳指打得,还是被他方才言语气着的缘故。
谢稷沉眸问她后不待她回答,便攥着伤药落座在榻边。
玉黛忙攥着衣裙后撤。
口中带着哭腔道:“一女不能事二夫,我失了贞洁,对不住我的夫君,也辜负娘家多年教诲,让我家人蒙羞子女受辱,如何在这世上苟活……”
谢稷听着她的哭音,眉心紧蹙,暗道棘手。
若是欢场女子,无非求金银,
若是寻常闺秀,无非求名分。
偏生是这嫁了人,又很是在意贞洁的妇人,实在是难办。
他一时没想到如何劝她,只能掐着她肩头不许她动作。
低眸时,不经意瞧见她勉强裹在身上的单薄衫衣胸口处,已被乳白奶渍渗透。
谢稷眉心微凝,想到方才行欢时,在她身上嗅到的那股奶水味道,和她方才说的那番话里的令子女蒙羞。
略微沉吟了番后,嗓音微哑同她道:
“女子贞洁固然要紧,却远不及性命贵重。何况,夫人家中应当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你可想过,你若是死了,孩子要如何是好?”
玉黛闻言想起家中的女儿,泪水都凝滞。
她死了自是一了百了,可女儿呢?
玉黛嫁进沈家五年,好不容易生下女儿,婆母却一心只想要个嫡孙,半点不疼爱这个孙女,还处处克扣孩子用度。
堂堂知府之家,连个奶娘都不肯请。
逼得玉黛只能亲自给孩子喂奶,带在身边照顾。
今晨前来寺庙拜佛前,还得给孩子挤出奶水放在茶盏里拿水温着。
若不是婆母逼迫她上山拜佛来求男嗣,她都不舍得离开女儿片刻。
想到如今才两个月的女儿,玉黛满心酸涩。
终究还是压下了求死的心。
她死了是一了百了,可她不能不管自己的女儿。
玉黛忍着委屈,把泪水往肚子里咽。
心道,罢了,今日之事,权当是被恶犬咬了一口。
如此想着,咬得唇上重又破皮渗血,才算压下纷乱心绪,强撑着让谢稷放开自己。
她声音犹带哭腔道:“你放开我,我女儿还在家中等我回去。”
此言一出,谢稷知晓玉黛歇了求死的念头,放开了攥着她肩头的手。
玉黛擦了擦眼泪,收拾衣裳穿上。
却发现自己的肚兜亵裤,裙衫衣裳,被他扯烂得不成样子。
勉强穿上亵裤,那肚兜却怎么也挂不上脖子。
一旁的衣裙更是凌乱脏污的不能上身。
谢稷瞧她这副模样,眸光又暗了瞬,
几瞬后,清咳了声道:
“怪我莽撞孟浪。
此处是佛寺,也无女子衣物,不如寻一件新的僧袍穿上?
遇上家中仆妇,只说雨大,湿了衣裳,这才在寺里寻了干净僧袍换上,也好交代。”
话落便交代手下人去要了件僧袍来。
僧袍送来,谢稷接入内室,递给玉黛。
玉黛拿来后,却瞧着他道:“你……你闭上眼睛。”
谢稷哑然失笑,心道方才坦然相见早不知多久,现下又这般矫情样子。
想起这女子于情事上的懵懂生涩模样,委实不像是生过孩子的妇人,暗道,不知她家中夫婿,是如何教她的。
却也乐于顺着她几分,还真阖上了眼。
玉黛见他闭眼,忙换上僧袍,将早乱了的鬓发,勉强塞进僧帽里。
谢稷在她收拾妥当后掀开眼帘,抬眸看向她时眼里神色难掩浓暗。
此女生得着实浓艳,身上便是裹着僧袍都盖不住春情,也难怪自己会将她错认成欢场女子。
眼瞧着谢稷眸光渐生浓沉,玉黛本能的畏惧,怯怯后退了步。
谢稷这才回神,敛去眼底欲色。
挂上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淡笑道:“眼睛哭肿了,怕是瞒不过你家中仆妇。”
玉黛怕得咬唇,谢稷取了一旁剑穗上的玉珠,捏着她肩头让她别动,用那玉珠滚在她眼皮上给她消肿。
这时,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玉黛听见其中有自己婢女的声音,忙睁开眼睛要出去。
谢稷停了动作,将玉珠放在她掌心。
沉声道:“还肿着,回去的路上自己揉。”
玉黛一心惦记着去寻自己婢女,拿了玉珠应都没应他,就慌忙推门出去。
她出去后,谢稷手下入内禀告道:“主子,来寻人的是扬州知府沈家的仆人,那位夫人,是沈延庆嫡出公子沈砚的妻子。”
沈家?
竟这般巧合?
谢稷此行微服南下彻查江南私盐一案,那扬州知府沈延庆,正是此案牵扯的重要官员。
他被那些胆大包天的江南官员下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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