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走过去就想将人扶起。 可刚伸手碰到她时,叶微梦整个人便朝另一旁直直栽倒下去。 墨色长发之下,她面色如纸,没有呼吸。 第11章 “叶微梦!” 潘清络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有一丝罕见的慌乱。 但无论他如何呼喊,叶微梦都再也没有丝毫回应。 潘清络这下彻底慌了起来。 他单膝跪在叶微梦身前,伸手将她抱起。 顿时,潘清络就感觉到身前一阵湿濡。 是叶微梦的鲜血渗进了他的飞
“禀指挥使,什么都没有。”
潘清络才开了口:“撤。”
也是这时,叶微梦被放开了。
她踉跄着扑向父亲的尸身,抱在怀里。
抬头看向潘清络时,眼里是一片猩红的恨意。7
叶微梦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做的这么绝,竟然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父亲留!
潘清络与她视线交错,眸光顿了顿,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
只剩下被掘开的坟墓、残破的尸身和孤零零的叶微梦。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很快便将叶微梦身上的衣衫打湿。
她只是跪在那儿,将父亲的尸身放回棺材,重新埋回土里。
不一会儿,十根手指都被碎石割破,血水将泥土都染成了红色。
叶微梦却像是感受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似的。
木然地一捧又一捧,将土往棺木上盖。
不知过了多久,她头顶上的雨突然消失了。
叶微梦怔怔抬头,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把油纸伞。
父亲的旧友吴伯撑伞站在她身后:“你这孩子,和你爹一样倔。”
他叹了口气:“你父亲不愿让你掺和到这些事情中来,我本不想告诉你真相,但现在看来,你比他想象的还要坚韧得多。”
叶微梦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坚韧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救不了父亲,洗不了冤屈,到现在连父亲的尸身都守不住……
想到下令做这些事的潘清络,想到自己曾爱过这样的他!
叶微梦更是胸中呕了一口血,悔不当初!
悔恨中,只听吴伯再次开口:“微梦,你父亲一生刚正不阿,之所以被冤死,是因为他在调查一起案件时,发现了太子派朝臣贪腐一事。”
“而太子一派朝臣之首就是苏家,他怕你父亲将此事抖出来,便联合其他朝臣栽赃你父亲。”
“之前陛下亲令的调查,也被他们搪塞了过去。”
说着,他从袖中抽出厚厚一叠纸递给叶微梦:“这是我这些日子收集的证据,伯伯上有老下有小,只能帮你到这,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叶微梦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叠纸,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萍。
她知道,此事牵连甚广,吴伯能将一切告诉自己,就已经冒了莫大的风险。
这样的恩情,自己无以为报……
“吴伯伯,谢谢。”
叶微梦双手接过这些证据,珍重放好。
和吴伯将父亲的坟重新立好后,她便离开了。
却不知,就在她走后不久,潘清络回来了。
第10章
可此时,墓前已经没有了叶微梦的身影。
只剩下那座简陋的新坟。
烈烈寒风中,木碑都被吹得有些歪斜。
潘清络看了好久,默然上前轻轻将墓碑扶正。
孟府。
叶微梦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看着吴伯给的那些纸张。
然后花了一整夜将证据整理好,写了一纸诉状。
她心知肚明,太子一党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无异于蚍蜉撼树。
为今之计,只有进宫告御状,将此事在皇帝面前捅破!
让太子一党,再无法官官相护!
抱着这样的念头,叶微梦在第二日早朝时,借着昔日同僚好友之力顺利到了大殿。
金灿灿的殿堂里。
一身素衣,墨发披散的叶微梦,显得格格不入。
她却只是跪了下来,双手捧着诉状高喊:“陛下!臣女叶微梦,有冤情要禀奏!”
听到这话,众朝臣脸色皆变。
尤其是以翰林院大学士苏父为首的太子一党。
不等叶微梦再说话,苏父就先开口:“御状岂是你想告就能告的?自古以来,告御状者在面圣前,必须肉身滚过钉床。”
“叶微梦,你如此胡闹,是觉得孟府之罪还不够深重吗?!”
这话一出,其他朝臣也跟着议论纷纷。
“苏大学士说的对啊!再说那四五尺长的钉子,恐怕滚过去也会没命。”
“孟家就剩她一个人,估计是受不了,疯了吧!”3
这些言论,叶微梦充耳不闻。
她只是对着皇帝,再次叩首:“陛下!臣女叶微梦,有冤情要禀奏!”
闻言,潘清络的眼里多了些别的情绪。
他没想到,叶微梦竟然如此执着,甚至不惜来告御状。
这时,高台之上传来皇帝威严的问话。
“叶微梦,你想好了吗?你就不怕,你父真的有罪?”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叶微梦就给出了答案:“禀陛下,臣女心意已决。”
话落,皇帝也不再问,只让人铺设钉床。
御前伺候的人,手脚麻利。
很快,钉床就已铺好。
文武百官看着锋利的钉尖,没人相信叶微梦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会有如此胆量。
可下一秒,叶微梦便赤着脚,毅然决然走了上去。
踩上去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长钉穿透皮肤,直接扎入了骨肉!
霎时,血流如注!
钻心的疼瞬间袭来,叶微梦本就苍白的面容,更加毫无血色。
可她一声都没叫,泰然躺倒在钉床上,朝着御前的方向滚了过去。
第一圈,她那身素白的衣裳就开出了数不清的血花。
朝堂上,抽气声此起彼伏。
旁人光是看着,都浑身战栗,背脊发凉。
可叶微梦却从始至终都很安静,一声没吭。
纵然脸色惨白,额前疼出的冷汗豆大一颗,她前进的动作都丝毫没有停顿过。
不知多少圈过去,叶微梦的衣裙已然被染成了一片猩红。
潘清络看在眼里,面上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漫长的钉床滚完,整个朝堂都一片死寂。
苏父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微梦跪着,一步步艰难地挪到了御前,深深叩拜。
很快,便有太监将状纸呈到皇帝眼前。
良久的沉默过后。
皇帝沉怒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彻查太子一党结党营私之罪!”
“大理寺卿孟靖远无罪,孟靖远之女叶微梦官复原职。”
天子一怒,朝臣立刻跪地:“陛下息怒。”
潘清络却没动,他只看着叶微梦身上还在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眸色越来越沉。
而守在一旁的太监,见叶微梦一直没有动静,忍不住提醒:“孟姑娘,还不赶快谢恩。”
可她还是维持着深深的叩拜姿态,一动未动。
只有从她身体里流出的血,在青黑色的地砖上不断蔓延。
这样的安静,让人心悸。
潘清络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疾步走过去就想将人扶起。
可刚伸手碰到她时,叶微梦整个人便朝另一旁直直栽倒下去。
墨色长发之下,她面色如纸,没有呼吸。
第11章
“叶微梦!”
潘清络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有一丝罕见的慌乱。
但无论他如何呼喊,叶微梦都再也没有丝毫回应。
潘清络这下彻底慌了起来。
他单膝跪在叶微梦身前,伸手将她抱起。
顿时,潘清络就感觉到身前一阵湿濡。
是叶微梦的鲜血渗进了他的飞鱼服里。
朝臣们议论纷纷:“这孟家姑娘,怕不是……”
一时,大殿里针落可闻,众人眼里都是惋惜之色,没有人忍心说出那个最坏的结果。
龙椅上的皇帝也察觉到不对劲,沉声吩咐:“快去请太医!”
内侍自是不敢耽搁,立马将太医请了过来。
太医几乎是被强行架了过来,花白着胡子,气都没喘匀。
看到潘清络抱着的女子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伤势看起来极为严重……恐怕……”
潘清络开口,嗓音微哑:“烦请太医进行诊治。”0
他不信,那样坚韧的叶微梦,会就此凋零。
大殿中一片肃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太医和叶微梦身上。
只见他伸手为叶微梦把了把脉,眼神一亮,从医箱里拿出一颗乌黑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然后却又面露忧愁,沉吟道:“此女尚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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