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去扫墓了。 傅南州可以失约,但我不会。 那里埋着的是我最爱的外婆。 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脚底走出的水泡磨出了血,才走到大路上搭到了车。 到了老家,我忍着脚痛,给外婆扫了墓,烧了纸,还跟她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的话。 这个小老太婆生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人聊天了。 往年有我和傅南州两个人陪她说话。 可今天只有我一个人了。 “外婆,以后可能就只有我一个人来了。” “南州他,好像变了啊。” 是啊。 他好像变了。 所以我也想不要他了。 来的时候耽误了时间,回去的时候就迟了。 可等回到家,傅南州还没有回来。 屋子里空荡荡的。 一如我的心。 傅南州回来的时候,我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看到我,他不自然的一愣。 “阿清,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是啊。 你也知道晚啊。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晚都不回家呢。 我怔怔地望着他。 目光一寸寸掠过他的脸颊,想找出一点和原来不一样的地方。 但什么也没有。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似乎没有游离,更没有变过。 视线扫到我的脚上,傅南州看到了我脚底的水泡,瞳孔猛地一缩。 “脚怎么变成这样了?” “阿清,都流血了,是不是很疼。” 关切的表情,和担心的语气。 看起来那么的真切。 似乎一点也不像作假。 眼角忽然流下一滴泪来。 我张了张嘴,捂住胸口说:“疼,好疼。” 除了脚底水泡磨出血的疼。 更多的是被辜负的心痛。 傅南州慌忙给我擦泪,然后找来绷带和酒精,药。 “阿清乖,擦了药就不疼了哦。” “都是我该死,怎么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半路上了呢。” “都怪那个蠢蛋南栀,怎么什么都搞不定……” 咔嚓—— 南栀的名字,把我刚刚生出的那一点似乎我们从没变过的妄念,打的粉碎。 我蜷缩住手指,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往常一样。 “南州,南栀那边的是什么急事啊,让你着急到连这次扫墓都没去成?” 傅南州擦药的动作猛地一顿。 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里所有情绪。 “就是一些报表上的小事情,她那个人就爱夸张,一点事都说成十万火急的样子,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嫌弃。 可这次,里面的宠溺我听出来了。 咚—— 悬在心头的铡刀彻底落下了。 我再也无法粉饰这虚假的太平了。 我看向面前的男人,决定要跟他好好谈谈。 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不爱就分开。 我们好聚好散。 我沈清虽然不如他傅南州现在身价高,但也不至于对他死缠烂打。 谁知道,傅南州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对方只说了几句话,傅南州便丢下手里的绷带,一脸焦急地跟我道:“阿清,今晚不能陪你了,公司有事我必须马上去一趟。” 说完,他拿起外套就走了。 我看着自己脚底的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好的伤口,眼中一直强撑着没落下的泪。 这一刻终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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