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繁华,不过假象。 我们从来不是执棋人,只是棋子。 那一夜,外面风雨大作,屋内白色烛光摇曳,忽明忽暗。 我看着祖宗的牌位在地上映出苍凉的影子。 寒风透过薄薄纱裙直灌入我四肢百骸,冷得我从心底发颤。 眼泪落下,顷刻间,祠堂变幻,父亲消失。 月夜下,是谭泽冷冷看着我:“甄婉宁,你食言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说完,他一步一步退去。 我想要追上去,脚下却漫出黑色泥沼将我往下拖。 “谭泽!” 我喊出这个名字,双眼猛然睁开。 却发现自己的嘴正被一双冰凉的手死死捂住。 第5章 床顶的帘帷飘
去太子都只是一杯接一杯喝酒,再没说过任何话。
宫宴结束,我扶着他即将离开时,突然有一道慵懒声音传来:“陛下子嗣丰盛,实在是我大晟之福。”
太子猛地顿住脚步,偏头看去。
我也随之转头,只见谭泽斜斜倚在不远处,颔首一笑:“臣先提前恭贺太子,喜添皇弟。”
第4章
宫灯打出朦胧的光。
谭泽身形笼在光里,褪去将军的冷硬,衬得越发公子无双。
我余光瞥见太子的脸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我不明白谭泽为何要寻太子麻烦,这其中又有没有我的几分原因。
想到这,我心脏一跳,极力想从那神色中看出几分端倪。
可他的眼神却仿佛蒙了一层雾,让我看不分明。
是啊……时过经年,我们早已不是当初将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少年少女。
太子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多谢薛将军。”
说罢,他拉着我的手快步离去,快得我脚步都带出几分踉跄。
我回头一看,谭泽还站在原地,笑意却散去,显出几分冰冷的空洞。
那神情,令得我的心无端便酸涩起来。
一进东宫,太子便粗暴地将我摔在地上。
我一阵晕眩,还没缓过来。
太子便掐住我的脖子:“你明明说过,此生只爱本宫一人,你为何要骗本宫?”
我脸涨得通红,知晓他是被方安瑶怀孕的事刺激到,只能断断续续提醒:“殿下,臣妾……是甄婉宁!”
他猩红眼眸一褪,下一刻又涌上戾色。
“你们方家,都是贱人!”
“甄婉宁,莫要以为本宫没看见,今日你在殿上跟谭泽眉来眼去。”
我艰难地摇头:“殿下,臣妾跟薛将军清清白白……”
话没说完,太子却一把撕开我的衣服。
冷意传来,我肌肤颤栗,只能痛苦地闭上眼,被动地承受着即将到来的屈辱。
可奇怪的是,他却没再继续动作,反而是放缓了声音,柔声问:“爱妃,你可曾听说过黥刑?”
我猛地睁眼看去,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寒光毕现。
再想到他刚刚那句话,一股寒意从脚底倏然窜到了头顶。
黥刑是对犯人才有的刑罚。
我努力让恐惧慢些上涌,语气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妾是太子妃,殿下这样,有违律法。”
太子勾起唇,语气阴恻的好似无底深潭:“可本宫便是律法。”
那冰冷刀尖贴住我的大腿内侧。
我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他一字一句:“爱妃,无论父皇生多少孩子,本宫都是储君。”
“谭泽不是对你旧情难忘吗?那本宫便让他知道,这天下的所有东西都是本宫的,包括你!”
说完,他刀尖一刺,剧痛传来,我忍不住嘶喊出声。
鲜血顺着我的腿流出,汇聚成刺目的河。
我最后是疼晕过去的。
后来因伤口感染,我反复烧了又烧。
迷迷糊糊中,我又梦见了赐婚圣旨下来那一天。
那时的我,仍以为自己还有任性的资格。
我只说了句:“我不愿嫁。”
便进入祠堂跪了整整三日。
而父亲踏入祠堂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清浅,你走吧!”
他眉间笼着深深的沟壑,声音却一如幼时哄我那般温柔。
“别管我们,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吧……”
然而我却听出了那平静下的酸涩。
我宁愿他骂我,打我,也好过现在,让我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自私。
我怔怔看着父亲鬓边不知何时已被岁月悄然布满的白发,突然想起了他的好友,当年的左相大人。
原本的左相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却因得罪陛下,一夕之间便家破人亡。
所有的繁华,不过假象。
我们从来不是执棋人,只是棋子。
那一夜,外面风雨大作,屋内白色烛光摇曳,忽明忽暗。
我看着祖宗的牌位在地上映出苍凉的影子。
寒风透过薄薄纱裙直灌入我四肢百骸,冷得我从心底发颤。
眼泪落下,顷刻间,祠堂变幻,父亲消失。
月夜下,是谭泽冷冷看着我:“甄婉宁,你食言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说完,他一步一步退去。
我想要追上去,脚下却漫出黑色泥沼将我往下拖。
“谭泽!”
我喊出这个名字,双眼猛然睁开。
却发现自己的嘴正被一双冰凉的手死死捂住。
第5章
床顶的帘帷飘荡着,我有一瞬的恍惚。
侧眸看去,捂住我的竟是阿碧。
阿碧撞上我的视线,眼眶含泪地收回手,惊喜道:“娘娘,您终于醒了。”
我头疼的厉害,脑子嗡嗡响。
开口时,嗓子如被刀剌过一般刺痛嘶哑:“你刚刚在做什么?”
阿碧蓦地跪下,压低声音:“娘娘在梦中,叫了……薛将军的名字。”
我一怔,是我疏忽了。
心神失守之下,竟然犯了如此大错。
若是太子在这里,只怕我身边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想到这里,我心中发寒。
阿碧的声音将我唤回神:“是奴婢逾矩,请娘娘责罚。”
我压下那股心悸:“你做的对,起来吧。”
阿碧起身,神色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又连忙跑到桌边倒水。
我掀开被子查看伤口,腿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
阿碧过来看到这一幕,刚止住的眼泪又要落下。
“太子殿下怎么如此狠心。”
我眼眸一颤,低声道:“阿碧,此事谁也不许说。”
阿碧看我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哽咽道:“奴婢知道轻重。”
我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是我没用,护不住自己还带累身边人也跟着一起提心吊胆。
殿外已经挂满了红灯,阿碧告诉我是上元节快到了。
上元节那日,方贵妃传召,宫中设宴。
御花园内。
谭泽与未婚妻陶柔相携而来。
我远远看着,那女子长得亭亭玉立,明亮双眸里看什么都带着一丝好奇。
谭泽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低头莞尔一笑,实在是清雅灵动极了。
谭泽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她身上,再容不下旁人。
看着两人亲昵姿态,我眼眸仿若被针刺了一下。
那是与我完全不同的女子。
我未出嫁前,父亲宠着,谭泽纵着。
众人都说方府二小姐明艳张扬,古灵精怪。
可如今,我亦变成了端庄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太子妃。
我忽略内心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极力想撇开眼。
可人心又如何控制。
方安瑶不知何时站到我身侧,眼含笑意,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
“妹妹,比起我们,她看起来真是干净,对吧?”
我大腿处的伤口,又泛起了灼烧般的疼痛。
方安瑶自小便不喜欢我,而这种厌恶在知晓我嫁入东宫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我入宫第二日,便将我叫去瑶华宫跪了三个时辰。
我垂下眼睫:“贵妃说笑了。”
此时,一道嘲讽声传来:“真不知道薛将军看上她什么了,长相普通,家世普通。”
有人附和:“是啊,还是从边疆那等苦寒之地出来的土包子,一副小家子气。”
我抬眸看去。
谭泽不知何时离开,唯有陶柔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沉默不语,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我想,谭泽一向是招女子喜欢的,从前便是如此。
我轻叹一声,抬脚瞬间,眉眼间带上凌然。
“你们也知道边疆苦寒,可戍边将士们一守便是数十年,他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的家人儿女却被你们如此嘲笑。”
我眸光扫过那些人,微笑中带上逼人压迫:“这就是京中贵女的教养吗?”
众贵女神色讷讷,纷纷散去。
陶柔冲我感激地一笑,我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我会帮陶柔,却不代表想要跟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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