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云捂住脸颊,一脸失望地看向女儿姜捧月,浑身颤栗道:“月月,你,你竟然打我?你疯了吗?”噗通。姜捧月又一次跪下。她一边流泪,一边磕头,梨花带雨解释道:“妈,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三哥出事了,谁都不好过,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姜家还有我呀,大哥二哥也是你们的接班人,厚积薄发,加上我嫁入周家,两个哥哥也一样可以平步青云的……”“对不起,我也是逼于无奈,怕你伤到自己,你要怨就怨我吧,你打我骂我,我不会怪您
“医生,我三哥……怎么样了?”姜捧月一把抓住主刀医生手臂,焦急问。
唰唰唰。
姜家人齐齐看向医生。
手术做完后,姜九鹤被推入看管病房,公安全程接洽,在案情不明朗前,家属暂时不得探视。
医生叹息一声。
“姜同志伤得太重,手和脚粉碎性骨折,医生做了手术,将他的骨头恢复原位,但膝盖骨稀碎,神经坏死,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是终身残废……我们尽力了。”
啪。
一道雷霆狙向姜家每一人!
“不,不,医生,我儿子只是被几个人推搡而已,怎么会残废?他是姜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孩子,他不能残,不能够——”
姜明达上前,揪住医生的衣领,疯狂咆哮。
顾美云掩面而泣。
姜和军与姜慑面露悲伤。
姜捧月险些晕厥。
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冲过去叫:“我三哥身体特别好,他以前从三楼跌下,也大难不死,都说他是有福之人,怎么会这样?你们骗人,骗人——”
姜九鹤人狠话不多。
他幼年曾从三楼跌落,半月休养,又生龙活虎。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果然,姜九鹤不负众望,一路被组织重用,年纪轻轻就爬到正处级,只要一把风托举托举,他前途不可限量。
姜家人心中,姜九鹤势必冲进权力巅峰圈。
他是海城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般惊世脱俗的人才,定是上天的宠儿。
他怎么能残废?
怎么可以??
老天爷。
太残忍了。
医生顶着压力解释:“踩踏是一个非常恶性的事件,若是地势特殊,能活下来都是万分幸运的……”
姜家人拒绝接受。
不管医生怎么摆事实,讲道理,在他们心中:医生无能!
徐满枝啧啧不已。
这群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似乎忘记一件重要的事儿。
纵姜九鹤活了。
他也将面临一场无法回避的官司。
前途不再呀~~
她至今犹记,姜九鹤说过,除非徐满枝死了,别的事儿不要打扰他。
挺好。
以后都不用找他啦。
“你什么表情?他是你三哥,亲生的,你是在笑吗?也不怕遭到天打雷劈!”顾美云无意瞥见徐满枝微勾的唇角。
一腔怒火正没地儿撒。
徐满枝成了活靶子。
“不撕烂你的嘴脸,我不姓顾——”
顾美云说着就扑向徐满枝,可爪子还没抓上去,身前堵着一道身影,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身。
“妈,你看错了,满枝是笑笑眼,她纵使不笑,也像笑。”姜捧月辩解道。
“不是,不是,她分明在笑。”
“她纯纯白眼狼,当初在我肚子里待了十个月,生恩大如天,我们还将她接回海城,她就是这么回报姜家的?”
“今天不撕烂她的脸,我绝不答应!”
顾美云听不进去。
她只想发泄,只想将孽种活活捏死,才能缓解小儿子带来的伤痛。
说完,顾美云猛地扯开姜捧月的手臂,像恶虎扑向徐满枝——
徐满枝不躲不避。
她眼神流露出一丝挑衅,唇角勾着一丝揶揄和快意。
来吧,来吧。
让伤害来得更凶猛些。
她才能趁乱……搞事。
这是她在末世废土行走里,无聊时,最喜欢的一种打法。
以乱治乱。
啪——
忽然间,耳光响亮。
一群人都愣住了。
因为……被打的不是徐满枝。
而是顾美云。
顾美云捂住脸颊,一脸失望地看向女儿姜捧月,浑身颤栗道:“月月,你,你竟然打我?你疯了吗?”
噗通。
姜捧月又一次跪下。
她一边流泪,一边磕头,梨花带雨解释道:“妈,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三哥出事了,谁都不好过,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姜家还有我呀,大哥二哥也是你们的接班人,厚积薄发,加上我嫁入周家,两个哥哥也一样可以平步青云的……”
“对不起,我也是逼于无奈,怕你伤到自己,你要怨就怨我吧,你打我骂我,我不会怪您的,呜呜呜——”
说完,她冲过去抱住顾美云的双腿,又央求又哭泣的。
真感人。
徐满枝险些要哭了。
她正打算趁“乱”搅动姜家的水,把所有人拉下水,再捏碎顾美云的骨头,让她也床上躺躺。
姜捧月一巴掌打乱了她的计划。
“我不怪你,先回家吧,我不会放弃的,就算把九鹤送去京市求医,也一定要治好他的腿脚。”顾美云拉起女儿。
但眼神里的疼爱,薄了。
姜明达上前搂住妻子,心疼道:“走吧,我们先回家,只要人活着就一定有办法解决难题的。”
姜和军和姜慑上前,拉了拉跪地的妹妹,一左一右拥着她走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一个无人理会的徐满枝。
她挺麻木的。
姜家是原主的亲人,被亲人嫌弃无视利用糟践,该伤心难过的是原主,又不是从末世来的徐满枝。
徐满枝想去见一个人。
她身影一闪就离开了医院。
只是,她才走没一会儿,两个身穿军装的男子走进护士台,打听住院的徐满枝。
护士摇头。
“我们这里住院的是一个叫姜捧月的女同志,没有你说的徐满枝……”
两个军人面面相觑。
其中高大,面容欠佳的军官,对身边人道:“小舟,你先回去,我去凌家看看阿野,他这次伤得不轻。”
“是!”
两人相继离开了医院。
凌家。
病榻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凌筠野。
他面容憔悴,气息微弱。
身上捆绑着一重又一重的纱布,还在往外头渗血。
凌母哭哭啼啼的。
她幽幽道:“阿野,你又何必呢,姜家没那么简单,想要连根拔起这颗朽木,也非一朝一夕,伤了你自己,不值得。”
凌筠野拧头,避开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找市长,给你外公打电话,让上头施压,说什么也要弄掉姜九鹤,才不枉费你受这般的痛苦。”凌母柔声道。
说完,她转身就出去了。
凌筠野慢悠悠转头。
他看了一眼窗户,冷声道:“出来吧,再躲着就不像话了。”
“嘻嘻,你倒是生了一双狗耳。”
徐满枝翻过窗户,钻进屋中。
“下次过来,从正门进,我已经吩咐过了。”凌筠野道。
“好的。”
徐满枝从善如流。
她望着凌筠野的伤口,猩红的血冒出来,勾缠着她心中的贪婪,令她恨不得冲上去一口气吸光……
流这么多血,太浪费了。
凌筠野感受到她凶狠的眼神,有种自己在她面前是条狗的错觉,便蹙眉道:“我已经拉姜九鹤下马,你真的能治好我的宿疾?”
一直咳嗽,有时咯血。
他身体羸弱得像只不能见光的小鼠。
大大小小的医院,去了无数家。
举世名医,中医西医,但凡是有名的,他都尝试过。
天天药不离身。
可至今无人能治,无人知晓他身患何症。
徐满枝与他约定:你帮我弄垮姜家,我帮你治好宿疾。
一般人听了,只当她是个骗子。
凌筠野感兴趣在于,她一个姜家女,竟然敢口出狂言,不是傻子,就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他摸摸她的底。
徐满枝笑了。
她捏了捏男人软面条似的胳膊,嫌弃道:“我可不是医生,你的症结在肺,想要治好病根,你得听我的,替我弄点东西。”
废土末世没有医药。
幸存者的身体不停适应恶劣环境,与现在白白嫩嫩,一捏就碎的两脚人全然不一样,可一旦生病,也意味着死亡。
故而,末世斩断病根的方式,野蛮粗暴。
但挺有用。
她不确定凌筠野是否承受得住。
“好,只要你治好我的病,我什么都答应你,甚至可以娶你为妻……”凌筠野眼神闪过一丝疯狂。
门口,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顿了顿。
抬起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了。
他的目光透过门缝,徐徐落在背对着大门的绝美身影上。
呼吸渐渐急促,甚至有点……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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