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不再允许我喊薛时安,认为这样会打扰到很多人,警告我再大声喧哗就直接将我赶出去。 后来,我又只能不停给他发信息,给他打电话,我跟他说,西西不行了,想见他最后一面。 然后,我的微信被拉黑,电话也被加入了黑名单。 他还是不信。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加绝望。 我在门外等啊等,等到了下楼取奶茶的宋念。 “师父,我来拿你给我点的奶茶啦,哈哈,师父你记性也太好了吧,我只说过一次你就记住我的喜好啦。”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雨天路滑,要小心走路!师父你好啰嗦哦——” 路过我的时候,她“呀”了一声。 “师母,你还在呢?还没死心呀?” “唉,师母,这样的把戏早就过时啦,你应该少看点那种古早言情,太傻啦。” 宋念看似天真的劝诫,暗地里却夹杂着无数根针往我心上扎,毫不留情。 可我没有办法了,这是唯一一个能联系上薛时安的人了。 于是我朝她鞠躬,用自己的性命向她发毒誓,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求她信我,求她去跟薛时安说一声。 宋念那时是怎么说的? 她说,天呐,怎么这么可怜,师母,您放心,我会去告诉师父的! 然后,薛时安没有来。 我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等来了西西状态急转直下的消息。 我不敢停留,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医院。 那是我和西西的最后一面。 她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我不敢用力握她的手,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怕她问我—— 妈妈,爸爸呢? 我该怎么回答呢? 她没有问。 她哑着声音,气若游丝地跟我说:“妈妈,西西爱你,很爱很爱……” 生命的最后关头,她无声地说出了那个词—— 爸爸。 我的西西在喊爸爸。 可她的爸爸,没有来,也不会来。 我的西西没能见到爸爸最后一眼,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天的雨下得好大好大。 而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女儿。 “西西班主任说西西已经两天没有去上课了,实在找不到你才打了我的电话。” “桐宛,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跟你说过,宋念是可造之材,我,我很欣赏她,我跟她之间是很正常的师生关系,你有必要因为我对她的青睐这样发疯吗?” “没空说这些,赶紧送西西回去上课。” 薛时安这么久以来第一通主动打过来的电话,是质问。 我没什么表情地听完,然后挂断。 彼时我已经三天没有合眼。 我亲眼看着西西的尸体被送进冷冻柜,从此再难合上眼。 我没有西西了。 我永远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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