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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虞清阮正在和奶娘说话。 奶娘见了她,一下便红了眼:“小姐,您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有没有受苦?您不让我跟着过去,老奴夜不能寐,担心极了。 “乳母放心,我无碍。 虞清阮心中涌上一抹酸意, 徐父续娶后,便将她关在后院,只有母亲留下的奶娘将她养大,与亲娘一般。 前世奶娘死后,她便孑然一身了。 虞清阮掏出一袋金银首饰,这是她从嫁妆里挑出的贵重东西。 “乳母,我已向父亲放你出府,你拿着这些财帛,去江南寻一处

虞清阮心口一颤。

她随即垂眸,轻声回:“我怕,九千岁威名盖世,天下人谁不怕您?”

她说话的声线带着轻微抖动。

不似装的。

苏鹤臣双眸轻眯:“你怕我,倒还敢嫁我?”

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在同她说笑,虞清阮却清徐知道其中的冰冷杀意。

“父母之命,妾身一介弱女子怎敢违抗?”

虞清阮顿了顿,却是在苏鹤臣的冰冷视线中抬眼:“九千岁若是不满,该杀的应是骗您诓您的徐家人,而非妾身。”

这话一出。

苏鹤臣都愣了一瞬。

他仔细打量她片刻,忽地笑了:“你很有意思,确实很不该死。”

虞清阮攥紧的手悄然松下。

却又听苏鹤臣话音骤转——

“可惜,本千岁不是讲道理的人。”

第2章

虞清阮隐在嫁衣下的双手冒出细细的汗珠。

就听苏鹤臣冷冷降下刑罚。

“女代父受过天经地义,你去院里跪到天明。”

这一次虞清阮不做争辩,只低头应道:“妾身领罚。”

院里铺的是石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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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阮身穿嫁衣,正正跪下。

头顶凤冠沉沉压在她的头顶,也沉沉压在她心口。

后两日,苏鹤臣都在宫中未归。

得了空闲,他才忽地记起家里那位新妇。

召来一内侍,苏鹤臣淡淡问:“查得如何?”

“回千岁,虞清阮确实乃徐家嫡长女,身世并未作假。”

苏鹤臣沉吟片刻,又问:“这两日她在府内如何?”

“夫人将新妇该做的事一一上手,已将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

苏鹤臣一挑眉,冷冷轻哼:“她倒是自在。”

那内侍识趣不言,又出言提醒——“千岁,今日是回门宴,夫人似乎准备独自回去。”

闻言,苏鹤臣眸色暗了几分。

他将茶杯重重一放。

“备车,回府。”

虞清阮正要出门回徐家。

前世的回门宴也是她独自去的。

那时的她不长眼极了,还去问苏鹤臣能否陪她回门。

换来的是苏鹤臣一声冷笑:“你们徐家骗我,我不计较已是大量,莫不是还要我好声好气陪你回门?”

今生,她便不再自讨没趣。

她举步踏上马车,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下来!

“夫人怎的回门也不提醒我,”苏鹤臣的声音冷冷响起,“看来是我这阉人不够资格陪你回门?”

虞清阮站稳后,忙跪下请罪。

“千岁息怒!千岁日理万机,妾身原是想,回门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膝盖倒是软。”

苏鹤臣嗤笑出声。

他确实是忘了还有回门这事。

但虞清阮擅自替他做了决定,就让他极度不悦了。

苏鹤臣居高临下打量了她两眼,见她仍是那副恭顺模样,怒气便散了些许。

他上了马车。

“本千岁同你一道。”

虞清阮一怔,低头应:“是。”

声势浩荡的回门车队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徐父一副诚惶诚恐出来迎接。

“恭迎九千岁。”

苏鹤臣笑里藏刀:“徐丞相倒会装模作样,偷龙转凤的招数却用得娴熟。”

“九千岁说笑了,清阮才是我嫡长女,也如我掌上明珠啊。”

两人一来一往,无人在意一旁的虞清阮。

虞清阮低着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双方表面甚是和谐。

直至晚饭前。

徐父才寻了空将虞清阮带至后院。

徐丞相拧着眉张口便问:“九千岁是否还有提起铃月?”

竟是丝毫不关心这几日虞清阮的处境。

虞清阮淡淡回道:“父亲,女儿并非是九千岁肚里的蛔虫,他如何想,女儿并不知晓。”

没得到想听的答复,徐丞相横眉愠怒。

“好,好得很!你现在是有苏鹤臣撑腰,敢这么同我讲话了?”

虞清阮却是冷然回:“这话父亲便说错了,我一介孤女入不得九千岁的眼,女儿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惹他半分垂怜。”

‘孤女’二字一出,徐丞相脸色霎时一白,她这是咒他死不成?

“父亲若无别的事,清阮便先告退了。”

虞清阮施施然行了道别礼。

父女二人不欢而散。

却无人注意到,廊间拐角立着一抹暗色身影。

周府书房内。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属下亲耳所听,千真万确。”

苏鹤臣眸色沉沉。

这虞清阮对其父都如此尖牙利嘴,当真是毫无教养!

当晚。

苏鹤臣罕见做了个梦。

梦中朦胧不清,只隐约察觉自己同一女子亲昵同榻。

长发如瀑散落,女子靠在他怀里,葱白如玉的手拾起两人各一缕发打结,剪下放入匣中。

“阿珩,这样我便是你结发妻,你绝不能负我。”

“好,定不负你。”

苏鹤臣含笑回望,却是赫然一惊——

只见怀中女子那张脸竟是虞清阮!

第3章

苏鹤臣醒来后只觉荒唐,甚是不可置信。

明明他心中的妻子只有徐铃月!

周家本是京城世家,然周父遭诬陷蒙难入狱。

周父死后,母亲殉情,偌大周府一哄而散,剩他一人独活。

百姓骂他辱他,就连三岁孩童都敢用石头砸他。

他活得低贱之时,只有徐铃月舍他一碗粥饭。

苏鹤臣揉揉眉心,冷声吩咐:“再细查虞清阮,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

暗卫领命而去。

而此刻,虞清阮正在和奶娘说话。

奶娘见了她,一下便红了眼:“小姐,您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有没有受苦?您不让我跟着过去,老奴夜不能寐,担心极了。”

“乳母放心,我无碍。”

虞清阮心中涌上一抹酸意,

徐父续娶后,便将她关在后院,只有母亲留下的奶娘将她养大,与亲娘一般。

前世奶娘死后,她便孑然一身了。

虞清阮掏出一袋金银首饰,这是她从嫁妆里挑出的贵重东西。

“乳母,我已向父亲放你出府,你拿着这些财帛,去江南寻一处安定之处。”

“老奴不走,老奴要守着小姐。”奶娘说什么也不肯接。

虞清阮将钱袋放在奶娘手里,眼神灼灼。

“你先去江南,再过些时日,我自去寻你。”

虞清阮回府,管事便递来封家信。

“夫人,这是徐府丫鬟送来的。”

虞清阮展开一看,眉便一挑。

原来是徐铃月邀她去茶楼的信。

前世,她也收到过这封信。

不过那时她却是没去的。

如今倒可以去看看,她这位好妹妹想说些什么……

虞清阮应邀而去。

徐铃月一见她,便拉住她的手:“姐姐,替嫁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原是来假惺惺道歉的。

虞清阮柔柔一笑:“那妹妹今日是想如何补偿我?”

徐铃月没想到她居然张口就要补偿,面色都僵了:“姐姐想要什么?”

“听说妹妹屋里有南疆淘来的琉璃盏,不知可否舍爱?”虞清阮张口就要。

那琉璃盏全京城仅此一盏,是徐铃月最得意的宝贝。

徐铃月立时道:“姐姐如今在千岁府定享了富贵,妹妹那点藏品怎能入得姐姐的眼!”

虞清阮嗤笑出声:“看来我们的姐妹之情在妹妹眼中连个灯台都比不上啊。”

徐铃月脸色一变。

最近城里替嫁之事沸沸扬扬,若不是母亲怕她名声受损,招惹口舌,她才不会屈尊来见虞清阮。

没想到虞清阮倒还给她摆起架子了!

不过是嫁了个太监,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了不成?

姐妹二人话不投机。

徐铃月率先离开,虞清阮慢悠悠跟在后面。

两人走出茶楼。

却见门口正停着一辆华贵马车,周围人纷纷惊惶避让。

侍卫看见虞清阮,立即上前行礼:“夫人,千岁大人来接您回家。”

苏鹤臣听见动静,随之走下马车。

徐铃月是第一次见苏鹤臣,却发现其人竟比想象中英武不凡,是位俊美至极的男子。

可惜是位阉人,不然自己倒是愿意嫁的。

徐铃月柔柔欠身行礼:“铃月见过九千岁。”

“不必多礼。”

苏鹤臣抬手虚扶,视线定在徐铃月身上。

两人久久凝视,反倒将虞清阮晾在一旁。

虞清阮看着,只觉好笑。

遂上前打断:“夫君,我们走吧。”

苏鹤臣一愣,这还是成婚后,虞清阮第一次喊他‘夫君’。

马车上。

苏鹤臣看她:“夫人急着喊我走,莫不是吃醋了?”

“妾身不敢,”虞清阮低头幽幽回,“千岁若实在喜欢铃月,大可再度求娶,妾身并不介意姐妹二人同侍一夫。”

苏鹤臣脸色骤然沉下:“你也配将自己与她相提并论?”

虞清阮手一下攥紧。

压下心中翻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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