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宗,我这才刚离开一会儿,你怎么就……” 方柔起身给崔妈妈让路,崔妈妈直奔而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将沈枝熹看了好一圈,双手合十不断念叨着“菩萨保佑”,听得沈枝熹忘了疼,笑出声来。 边上,方柔亦是跟着发了笑。 大夫不久后来把了脉,说是沈枝熹的确是动了胎气,虽然没有大碍,但往后需得静养,要格外小心,不可再劳心劳力,不可疾步,不可提重物等等,说了许多,她也被崔妈妈念叨了许久。 平淡悠闲的日子,是沈枝熹最想要的。
她直不起身,只能半弯着腰前行。
搬了张圆凳回到衣柜前,喘着大气踩上去。
火光闪耀,已经烧上了梳妆桌台。
衣柜顶上摆着两只箱子,一只装的是铃兰木花,另一只中装着的是一些不用的衣物首饰。箱子左右两端都带着锁扣,许是两只箱子放在一起时不小心将锁扣卡在了一起,因此往外拉的时候,将另一只箱子也拽了出来。
拉到一半时,她感觉自己已经脱了力,抬手都觉得格外费劲。
脸色也比方才更白了几分,肚子的坠痛感也依然明显。
她没忍住,突然的就掉了泪。
她怕,怕的很,怕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比她就算自己被活活烧死还要怕。
疼的实在脱力便忍不住磕靠在柜门上,一咬牙,抓着木箱把手的右手倏地用上力,使着劲儿往外一拽,终于将箱子拉了出来。
她发着颤,双手仔细的拖着箱子将它平躺着拿下来。
怕万一有歪斜磕碰,会毁了里头的铃兰木花。
肚子疼,精神亦是紧绷,因此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其他,所以看不见被同时拖出来的另一只木箱子在上头已经摇摇欲坠。
手肘撑着衣柜,小心下了凳子后,她已然全身湿透。
旋即,双腿发软不由自己控制的跪坐了下去。
她着急,急得眼泪直掉。
腹部的坠痛仍在持续,她一手按在箱子上,一手捂着肚子,泪水不断,滴答滴答落在箱面上。
“你乖,你乖好不好?”
她哽咽着对孩子说话,即便孩子压根就听不到。
“我谁都可以不要,但唯独只要你,你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陪陪我。”
“求你,娘亲求你……”
她强忍着疼正要再起身,却突然有人从后面裹挟般而来,喊着“小心”的同时将她挡在身下,紧接着,又是一道惊响,有什么东西摔在了沈枝熹的身侧。
侧目一瞧,是衣柜顶上的另一只木箱。
想来,那木箱子本该是要砸在她身上的。
“来,起来。”
身后的人反应迅速,立即搀着她起来。
是方柔,秦沐的表妹。
沈枝熹抱着箱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不作多言只搀着沈枝熹的胳膊扶着她往外去,“先出来再说,一会儿就要全烧着了。”
出了门,方柔又再迅速跑了回去,捡起摔在地上的脸盆并又跑出门打了水缸中的水,反复数次才将火扑灭,还好火势不算很大,只烧了个梳妆台没来得及烧到别的地方去。
灭完火,方柔又立马出院子找人去叫了大夫。
定下心后,回到沈枝熹身边蹲下,关心问:“你还好吧?”
沈枝熹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抱着从木箱中取出来的铃兰木花。
铃兰花好的很,还如两个多月前一样。
“为什么?”沈枝熹问着方柔,眼神却仍停留在铃兰花上。
“那你又是为什么?”方柔反问她。
沈枝熹知道她问的是她儿子的事,之前为了揭破秦沐的真面目,方柔和她一起演了出戏,但方柔自己也因为偷盗罪进了狱被关了快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方柔的儿子一直被养在沈府,而方柔从牢里出来之后也自愿卖身来沈家为奴,即便她不这么做,沈枝熹也不会放她离开,方柔知道她好些事,包括竹屋里唐舟的事,她得把方柔捏在自己手里才能保证秘密不泄露。
“我原本以为你痛恨秦沐痛恨我,一定会苛待我儿子,可我想到你对我儿子……不说锦衣玉食,但起码衣食无忧,甚至给他请了启蒙的师傅教他认字。这样的日子,远比让他在老家的姑母家要好,儿子就是我的命,你对他好,我认。”
听着,沈枝熹抬了抬眼皮。
她倒不是有心要对方柔的儿子好,但毕竟孩子总是无辜的,而她之所以多照顾了些方柔的儿子也是为自己提前在学习,学习如何照顾孩子,等她将来的孩子出生也就不至于手忙脚乱。包括那个读书的启蒙师父,也是她提前筛选为自己的孩子做准备的。
因此方柔这番话……
“我想过了,其实我对秦沐根本都没有半点感情,我不过是想借助他的手达到自己的目的,可那样的生活也是很疲累很不踏实。而这段时间在沈府的日子,虽然……但我很踏实,日日都能一觉天亮,日日都能守着我的儿子的这种感觉,真的很踏实”
方柔言辞认真,眼睛湿润润的。
正说着呢,收到消息的崔妈妈脸色煞白从院外跑进来。
“我的祖宗,我这才刚离开一会儿,你怎么就……”
方柔起身给崔妈妈让路,崔妈妈直奔而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将沈枝熹看了好一圈,双手合十不断念叨着“菩萨保佑”,听得沈枝熹忘了疼,笑出声来。
边上,方柔亦是跟着发了笑。
大夫不久后来把了脉,说是沈枝熹的确是动了胎气,虽然没有大碍,但往后需得静养,要格外小心,不可再劳心劳力,不可疾步,不可提重物等等,说了许多,她也被崔妈妈念叨了许久。
平淡悠闲的日子,是沈枝熹最想要的。
做一方富户,不为生计和银子发愁,身边没有让自己烦心的人,外头没有过不去的烦心事,偶尔花些银子打点官府,凡事都能得个方便,没有大惊大喜,流水一样缓缓的过去就是最好的日子。
唐舟走后,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有些不愿宣之于口的感情,也终将随着时间流逝而被放下,就仿佛从不曾发生过。
这样很好,这就是沈枝熹想要的结果。
*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沈枝熹生了个女儿,大名沈晚萤。
小名……
这小名,还不是她给起的。
许年岁太小,两岁多还没满三岁,同她说道理她也不明白,对于自己的姓名也还不太敏感,喊她沈晚萤,她总是无甚反应,可但凡只要提到个粥字……
第64章 绑架,遇宋涟舟
“沈晚萤!”
沈枝熹重重放下筷子,做着不悦的表情看着坐在高椅上的女儿。
椅子很高,两边做了围栏以确保她不会摔下去。
两岁多的孩子正是最粉雕玉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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