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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保护还是监视?自进京,泰宁装作郁疾,连连叹气,看着毫无求生欲望,手腕还有割伤疤痕。李存安默认两人相看两厌,虽不争吵,但感情不佳。淳太妃看着心疼不已,答应会去找太后说情,不能和离也得送去法源寺,养心宁神。小皇帝那边李存安也参见过,他隐晦提到“养虎为患,不如诛废以清朝廷”小皇帝连连点头,不知道听懂没有。说这个也没意义,听不听懂,他都选择了牺牲亲姐姐。
陈宜李存安小说最新章节阅读陈宜李存安陈宜李存安全文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大结局  宫外别苑受禁卫军保护,现首领姓袁,还是李嗣行做千牛卫时的手下,给了李存安不少便利。
  李存安到后院时,卧房已被禁卫军团团围住。
  “袁统领,这是何意?”李存安问。
  魁梧的将军目不斜视,亲自守在门口,长枪点地道:“卑职奉陛下旨意,保护公主。”
  这是保护还是监视?
  自进京,泰宁装作郁疾,连连叹气,看着毫无求生欲望,手腕还有割伤疤痕。李存安默认两人相看两厌,虽不争吵,但感情不佳。
  淳太妃看着心疼不已,答应会去找太后说情,不能和离也得送去法源寺,养心宁神。
  小皇帝那边李存安也参见过,他隐晦提到“养虎为患,不如诛废以清朝廷”小皇帝连连点头,不知道听懂没有。
  说这个也没意义,听不听懂,他都选择了牺牲亲姐姐。
  “夫人,身体舒服些没有?”他踏足卧房,挑眉示意燕笳去门外看着。公主会意,也挥手,让婢女、嬷嬷们出去。
  泰宁面无血色,嘴唇惨白,半躺在床上,动作迟缓无力,看得出来不是装的。
  她自嘲:“真是自作孽,弄假成真了。”
  “抱歉,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毁了我们的计划。”她这样说,低头轻抚平坦的肚子,眼里流露出珍惜。
  骄纵的公主顿变温柔,李存安却不怜惜,上前钳住她的手腕,压低嗓音,近乎疯狂道:“那就来碗碎子汤,反正是孽胎。”
  泰宁眼皮一翻,毫不退缩,反迎上去瞪他道:“你敢!”
  刚刚结成的盟友眼看就要分崩离析。
  泰宁观李存安眼睛赤红,觉出不对,皱眉疑问:“你怎么了?”
  稍一思考明白过来,“陈宜出事了。”
  李存安甩开她的手,纤白手腕俨然五个指印。泰宁更加肯定,更加急道:“她怎么了?有性命之忧吗?”
  “没有,”他背过身,终于平复下怒火,“她好得很,只是我等不及了。”
  李存安和泰宁的孩子即是朝廷和河西的联结,让彼此都顾份颜面,也让外部势力投鼠忌器。
  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以河西少主和大昭公主之子的名义。
  淳太妃再疼女儿也懂得顾大局。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淳太妃就差人来请泰宁夫妇,马车从别苑里头把人接进皇宫,叫人逃都没得逃。
  走过宫道时,远远便看到一个人站在路中央,驾车的太监叫了几次也不让开。转过身,竟是徐钧安抱着坛酒,酒坛上没有写名字。
  他面色蜡黄,眼下乌青,看起来很不精神,就这样挡住两人的路,任太监怎么骂都不还口,盯着金色门帘,不说话。
  “让他上来。”李存安发话。
  他看出徐钧安状态不对,要杀人的人都是这个神色。
  “你想干嘛?”他单刀直入。
  徐钧安不看他,眼里只有泰宁。
  “我们走吧,”浓眉紧蹙,徐钧安快哭出来,目光落在泰宁的小腹,“这样你还要我等?等到他出来,都不能喊我一声爹。”
  泰宁撇开头,不敢看他,冷冷道:“我的孩子,我说谁是他爹,谁就是他爹。”
  闻言,徐钧安瞪大眼睛,望向李存安。李存安本来托着脑袋看热闹,赶忙摇头,“反正不是我。”
  徐钧安反应过来,泰宁故意激他,气得喘气。
  李存安趁机夺过他怀里的酒,酒塞拔下,一闻就晓得是九酝春。他冷下脸,把酒放到身后,“陈宜把你当朋友,你却要出卖她。”
  “见色忘义。”他评判道。
  刚刚看见徐钧安怀里抱酒,他就猜到。徐钧安准备告诉太后陈宜在河西酿酒,已蒙特赦。不用引申,太后多疑,自会猜测李家父子和陈宜的关系,继而怀疑陈宜当日攀结自己是否受李家指使。
  泰宁看李存安,再看看酒坛,不可置信地瞪向徐钧安。
  “你会害死她!”泰宁和李存安同声。
  “你不会让她死!”徐钧安对着李存安吼回去。
  他确实赌对了,李存安眯眼看他,没有反驳。
  “其实我们还有另一条路……”
  到兴庆宫前,李存安把他和泰宁的原计划告诉徐钧安,即使泰宁拒绝履行,他仍坚持,“这是最快的办法。”
  “我保证,找最好的郎中,决不让公主殿下身体受损。”
  “我懂了。”徐钧安握紧泰宁的手,重重点头。
  就在李存安松气,以为势在必得时,徐钧安眉目松动,对泰宁柔道:“我再想别的办法,你千万别听信他的。”
  嗯?李存安差点跳起来。
  “你们这对野鸳鸯,怎么油盐不进?”
  徐钧安半跪在泰宁身前,擦掉泰宁眼泪,恨恨瞪李存安,“若是陈宜,你会让她冒这个险吗?”
  李存安又吃瘪,现在谁都会拿陈宜怼他了。
  一辆马车停在兴庆宫前,徐钧安走过去,指使人往后院搬东西。他才不会只带坛酒进贡,那坛酒是专给李存安看的。
  徐钧安站在车前笑,李存安更气了。
  他挑眉,抬手虚揽泰宁腰身,这是个保护孕妇的姿势,夫妻间稀松平常。
  徐钧安不笑了。
  两个男人斗气,争夺中心的泰宁公主并不在意。她望着屋脊上停脚的乌鸦,她小时候最爱捉乌鸦,现在却只想看着它们。
  嘎咕一声。
  乌鸦似有灵性,望向泰宁,扑腾翅膀飞走了。
  黑色的羽毛掉下来,掉进偌大的皇城,一阵风将它也送出皇城。
  陈宜挠头,从发间摘下来一根羽毛。
  不知什么时候,一只乌鸦停在马车顶上。
  她一边啃馒头,一边望天。星星越来越少,月亮越来越圆,该是快到庐州了。
  “小乌鸦你也要回家吗?”陈宜掰下来一块馒头,喂给乌鸦。
  乌鸦当真啄起来。
  陈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嘿!董参,你快看!”
  她掀开车帘,发现董参靠坐着,已经睡着,手心还躺着半块馒头。
  一腔兴奋瞬间消散,她摇头无奈,夜以继日,几日奔波,确实熬人。
  棉被团成一团,窝在行李上面。陈宜把它拿出来,盖在董参身上。也该换她驾车,让董参歇歇。
  被角刚掖好,陈宜的手被紧握。
  董参还朦朦胧胧,“唔……”他带着鼻音揉眼,“对不起,我睡着了。”
  陈宜抽出手,“你睡吧,我认得路。这条路看管很严,没有危险。”
  她总觉得董参太顺着自己,处处退让,很过意不去。她又想问,从前问徐钧安那句:“你不累吗?”
  她没问出口,答累或不累她都接不下去话。
  马车慢悠悠地前行,陈宜摇摇晃晃,落进一团温暖。
  董参从车里钻出来,体温捂热的被子裹住两人。陈宜本能想逃,马车歪歪扭扭差点要翻,董参为了把住马车,双臂用力,搂陈宜更紧。
  陈宜放弃,全身放松,怀抱反而松一些。
  漫漫长夜,月光追着依偎在一起的爱人,多温馨的画面。
  陈宜在被褥下暗暗掐自己,这个动作,要是睡着了,就会倒在董参怀里。她还没准备好。
  “等到庐州,你要不要盘个药铺?”她没话找话。
  “嗯?是个好主意。”董参转头看她,小公子眼里满盛单纯的期待。
  “还是先陪你找回以前的店铺,你定下来了,再考虑我。”
  陈宜更愧疚了,她感觉自己在董参面前抬不起头,还是别谈他的事了。
  “那很快,”她抱着腿,身体歪向另一边,“我临走时把本铺交给了平叔,他在九酝春做了十几年掌柜,能信得过。”
  话说着,她已经上下眼皮打架,差点掉下马车。
  董参没有办法,抱她回车里,棉被盖上,回到车外,一个人驾车。
  白天的时候换成陈宜驾车,两三个时辰就到了庐州城。
  正逢集市,城里热闹得不行,人挤人,马车寸步难行。他们把马车停在驿站,拿上钱袋便挤进人潮。
  人实在太多,陈宜钻来钻去,人影一时看得见一时消失。董参想牵住陈宜,刚要握住,反被陈宜擒住手腕。
  “你别走散了!”陈宜叫道。
  她太过兴奋,脸蛋两沱红晕,连鼻头都透出粉红,嘴tຊ角根本压不下来。
  她喋喋不休地指向路边。
  “这家酒楼还在呀,以前可是老主顾。”
  “咦,算命的换地方了。”
  “淝河!你看!过了这座桥,就到了!不知道平叔还认不认得我。”
  董参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高兴,任她拽着跑,不自觉盯着她看,这一路辛苦一下子都有了回报。
  他们站定在一家米铺前。
  陈宜再三望望牌匾,再望店里头。确实是米铺,生意还很好。
  “怎么?找错了?”董参问。
  陈宜挠头,“应该没错呀。平叔怎么做起米市生意了?”
  铺子里生意还很好,进进出出,商人百姓都有,络绎不绝。
  他们走进铺子,绕了一圈,也没看见像是平叔的人。这里的伙计都很年轻。
  陈宜有点怕,像是预料到什么。
  董参还不知,拉住一个小伙计就问:“请问平叔在吗?”
  “平叔?哪个平叔?”
  陈宜松气,拉董参要走。
  另一个正给客人介绍品种的伙计探头过来,“谁找平叔?”
  “平叔都去世三年了。”
  陈宜脚步顿住,董参低头看她,她像被冻住,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就呆呆望着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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