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一百两,你买十个她这样的丫鬟都够了。”斛兰很坚定,“想好了。”多少银子都没有一个姑娘的未来重要。她心底里苦笑,如果要真这样算的话,她也不值一百两,一百两也能买好几个她这样的丫鬟了。她虽然爱银子,但是她也很清楚,天底下有很多比银子更重要的东西。斛兰刚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公子的那套茶具,奴婢明日送过来交到守门的小厮手中可以吗?”
他颐气指使道:“过来给本少爷捏捏腿。”
斛兰松了一口气。
她低着头走到跟前,跪在祁牧腿边,给祁牧捏腿。
她的手刚覆上去,他便被冻得一激灵。
“嘶——”
祁牧脸色一变,“你是刚从冰里捞出来的吗?你手怎么这么凉!”
斛兰下意识缩回了手,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祁牧本来想让她滚开,看见这双像小鹿一样,受了惊好似有点受伤的眼睛以后,突然间就说不出那样绝情的话了。
祁牧黑着脸吩咐道:“阿吉,端个炭盆进来。”
阿吉很快就端着火盆进来,把火盆放到了地上。
祁牧语气有点不耐烦地命令道:“过去把手烤暖和了。”
斛兰眼睛一亮。
五公子最近真的变了不少。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恶劣。
“想什么呢?”祁牧嗤笑一声。
“烤暖和了,再过来给本公子捏腿。”
斛兰失落地哦了声。
她低着头,蹲到火盆边伸出了手。
暖烘烘的炭火让屋子里的温度都攀升了,斛兰的手暖和了以后,整个人舒服多了。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
斛兰才听到祁牧大爷似的命令,“过来给本公子捏腿。”
“是。”她低眉敛目走到他身旁,蹲下。
隔着衬裤依然可以看出,这双腿的笔直修长与孔武有力。
少女手如葱削,五指纤纤,在他搭在桌案上的腿上细细地捏着。
两人的肌肤只隔着薄薄一层丝绸,能感受到另一边传来的温热。
即便斛兰的手烤暖和了,但少年的体温还是比她高一些,斛兰的手按在上面,指尖仿佛能透过那层布料触及他滚烫的肌肤。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出,他大腿和小腿上的肌肉形状。
那样坚硬,又有一点性感。
蕴含着少年人蓬勃的热血与力量。
她第一次给男人捏腿,何况还是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斛兰心里难免有些异样。
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和掌心发起了烫,心口也隐隐发起烫来。
甚至这股烫都蔓延到了脸上,她觉得脸颊发热,这热怎么也褪不下去。
她按着按着,就有点走神了。
祁牧发现她的失神。
倏然,他悄无声息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在想什么?”
斛兰转头,就看见在自己眼前猛然放大的脸。
近得连他脸上细小的毛孔都能看见。
她唬了一跳。
“啊——”
下意识惊呼一声,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祁牧笑了。
他本来也就是故意的。
“问你话呢!”他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腿,“想什么呢?”
并不痛,但是有点痒。
斛兰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没、没想什么。”
“当真?”
“真的。”斛兰点点头。
“那你脸怎么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仿佛在故意看她的笑话。
斛兰心中一慌,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
祁牧莫名笑了一声。
他摇摇头,万分嫌弃道:“蠢死算了。”
连他诈她都没听出来。
斛兰的脸其实早就不红了,甚至因为被吓到还有点泛白,但她自己心虚,反而暴露了方才心里的某些隐秘心思。
祁牧把腿收回去,“行了。”
“你确定要为那个害了你的丫鬟求情?”
斛兰肯定地点头。
人总是很容易对和自己相似处境的人产生同情,从而想拉对方一把。
斛兰眼下大概就是如此。
祁牧悠悠道:“我记得我之前还答应赏你一笔银子。”
“如果让你从一百两银子和这个小丫鬟之间,选一个,你选什么?”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斛兰眸光一顿。
“如果我选小蝶,那公子就会让她留下吗?”
“对。”祁牧答应得干脆。
斛兰收紧掌心。
她攒银子是为了赎身,但赎身不仅仅是攒够银子就能走的,还有府里的主子愿意放她出府才行。
赎身有银子不一定能成功,起码眼下是这样,她即便有这笔银子,五公子和夫人一定也不会放她出府的。
但她愿意救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就能留下来。
“我选小蝶。”
“想好了?”祁牧又问了一次。
“那可是一百两,你买十个她这样的丫鬟都够了。”
斛兰很坚定,“想好了。”
多少银子都没有一个姑娘的未来重要。
她心底里苦笑,如果要真这样算的话,她也不值一百两,一百两也能买好几个她这样的丫鬟了。
她虽然爱银子,但是她也很清楚,天底下有很多比银子更重要的东西。
斛兰刚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公子的那套茶具,奴婢明日送过来交到守门的小厮手中可以吗?”
祁牧都快把这事儿忘了。
他挥挥手,“不必了,赏你了。”
“这太贵重了,奴婢也用不上。”斛兰连忙推辞。
“用不上就当了。”
“真的可以吗?”斛兰信以为真,眼睛一亮。
祁牧抬起头来,凝眸冷冷地盯着她,没说话。
斛兰:“……”
她明白了。
她一定会妥善保管,把这套茶具高高的供起来。
斛兰规规矩矩地行礼告退。
她站在门外的院子里,一阵凉风吹过来。
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她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今晚……
是不是……被五公子调戏了?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她自己飞快压了下去。
不、不是!
一定不是!
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她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她猛地晃了晃脑袋,赶紧把脑子里那些水晃出去。
.
斛兰出来时,那个叫她滚的小厮,站在那里,头恨不得埋进肚子里。
刚刚五公子叫阿吉端炭火进去,他们可是都知道的。
五公子天生体热,往年这个时节从来不用炭火的。那么这盆炭火是给谁端的,就不言而喻了。
五公子何时会如此怜惜一个女子了?
这简直稀奇!
来福见到祁牧对斛兰如此关心,吓得腿都软了。
他慌得要命,反反复复想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他实在是怕啊。
若这个女人记恨他刚刚的说的话,在五公子那里说些什么,那他今天小命恐怕都得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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