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顾鸢躲在那里哭。 只是她连哭都不会大声。 再后来,何穗要出院的那天,迟聿却没有再看见那抹身影,他以为估计再也不会看见她了。 直到他又在八月盛夏,在朋友的咖啡馆门口看见了那个努力发传单的背影。 后来,齐颂问过他很多次,他是不是就看上了顾鸢的那张脸,迟聿说不是,齐颂嘲笑他虚伪。 迟聿从没有解释过,但他自己心里
贴近足够坚持,就能等到迟聿回心转意,就跟王宝钏执意要等薛平贵似的。
真卑微。
顾鸢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行把自己的手从迟聿手里抽出来,她看了眼自己的腕骨,已经被捏的发红。
她说:“可是迟聿,就算你和那些女人是逢场作戏又怎么样,你觉得的逢场作戏,在我这里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你的任何借口和理由,在我听来都觉得很可笑。”
“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更何况我也感受不到你的善意,我只知道你真的很讨厌我,恨不得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反正话已至此,顾鸢也不再憋着什么,有些话不如现在说清楚了,免得迟聿以后又来打扰她。
她顿了下继续说:“迟聿,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断了,断了就再也补不上了。”
顾鸢好歹也是混迹商场的人,聪慧如她,能从盛家的形势猜出不少。不管是迟聿布的局,还是盛沧海的压迫,其实只要足够了解他们的人,都能看出来端倪。
可那又怎样呢,如果迟聿要说,他是为了在盛沧海手下保护住她,那顾鸢只会觉得更加可笑。
他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给她,连相信她能和他一起承担风险的信任都没有,又谈什么保护?
他不觉得打脸吗——
顾鸢说完,正好小桑果在房间里哼唧起来,她抬腿就回了房间,只是在推门进去之前又停住脚,回眸淡声道:“你要是病好了,就走。”
迟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脑袋里都是顾鸢的话。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断了,再也补不上了……
迟聿抬手抵住眉骨,遮住眼底的痛苦和挣扎。
迟聿其实比顾鸢以为的,还要更早认识她。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都是有人的预谋罢了。
顾鸢印象中的咖啡馆初相遇,是迟聿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月才等到的一场暴雨。
迟聿比谁都记得清楚,他第一次遇见顾鸢那天,刚好是夏至。
他在医院陪何穗住院,何穗跟盛沧海吵架的时候情绪太激动,直接割腕了。
医院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很压抑,但迟聿从小到大闻了不少这样的气味,何穗跟盛沧海每次吵架到激烈的时候,不是跳楼就是撞墙,她似乎总是需要身上见血,才能让自己爆炸的情绪收敛回去。
迟聿本来是想在窗户边上换口新鲜空气,却一眼就看见了底下小花园里坐着的那个背影。
她身上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起先还在和人打电话,后来就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迟聿视力很好,能看见她肩膀起伏的弧度是在哭。
可等到在医院走廊再看见她的时候,她脸上的眼泪已经擦干了,分明眼里还带着抹不掉的悲伤,但却能有条不紊的处理好所有的事。
迟聿听护士说,她叫顾鸢,她爷爷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小姑娘才高考完,每天就在医院和法院之间来回奔波,所有人都在夸她坚强,说她很厉害,可迟聿却每天都能在楼上看见医院里有个很小的背影。
那是顾鸢躲在那里哭。
只是她连哭都不会大声。
再后来,何穗要出院的那天,迟聿却没有再看见那抹身影,他以为估计再也不会看见她了。
直到他又在八月盛夏,在朋友的咖啡馆门口看见了那个努力发传单的背影。
后来,齐颂问过他很多次,他是不是就看上了顾鸢的那张脸,迟聿说不是,齐颂嘲笑他虚伪。
迟聿从没有解释过,但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贪恋顾鸢身上的那抹坚韧又倔强的温度,他想,那些对他而言称得上无趣甚至厌烦的日子里,如果能早点有她的出现就好了。
只是后来,迟聿又后悔了。
盛沧海的威胁还有何穗一遍又一遍的试探和叮嘱,都让迟聿觉得自己把顾鸢带到他那破烂不堪的世界,简直是愚蠢的决定。
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她离开,所以他只能露出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心里一边希望顾鸢能赶紧离开,一边又渴求着她会留下来。
第465章身
迟聿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卑鄙。
夜色已经很深,他看向窗外墨蓝的天空,眼里划过一抹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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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鸢昨晚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本以为迟聿应该就会走了。
然而早上起来,却看到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而厨房里也有动静。
迟聿将最后的一份早餐端出来,他看了一眼顾鸢,没有什么异样,鼻腔里还带着淡淡的鼻音:“吃早餐吧,我戴着口罩做的。”
顾鸢微顿正要说话,手机却突然响了,商厌打过来的。
她瞥了迟聿一眼,随后将小桑果放到沙发上坐好,自己转身去接电话,商厌和她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以后,话锋一拐,问道:“迟聿在你那边?”
顾鸢一顿,“嗯。”
商厌说:“他现在倒是还有心情去找你。”
顾鸢听不出他的语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挂了电话,回到餐厅,却看到迟聿正在给小桑果热牛奶。
他表情十分严肃,仿佛在对待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顾鸢看他左手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右手还拿着这个温度计,要测量牛奶的温度。
而小桑果就看着他的背影,咧着嘴笑。
顾鸢看了眼小桑果,抬腿直接过去,将牛奶从迟聿手上拿过来,然后动作麻利的去加热,再喂给小桑果。
迟聿看着她娴熟的动作,迟疑了下还是解释道:“网上说牛奶不能超过60度,我想用温度计测量一下。”
小桑果已经抱着奶瓶喝了起来,顾鸢径直去厨房给自己弄了杯咖啡:“一会我要去公司,我也会叫阿姨过来照顾。”
她的意思就是,迟聿可以走了。
迟聿停顿片刻,点头道:“好。”
顾鸢吃完早饭联系了阿姨,结果被告知阿姨去度假了,因为她和阿姨约定的是周末不工作。
顾鸢看着小桑果很纠结,商厌刚刚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通知她有个项目需要立即去处理。
似乎看出她的为难,迟聿放下刀叉,低声道:“我可以等你回来再走。”
顾鸢看着他,眼神有些怀疑。
迟聿脸上飞快的划过一抹苦涩:“我也是她爸爸……”
他话说到一半,似乎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看了顾鸢一眼。
顾鸢眉心跳了下,但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小桑果是迟聿的女儿,这是铁打的事实。
迟聿漆黑的瞳孔看着她,眸光深邃幽静,好一会他才说道:“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说的没错,是我瞒着你,我是混蛋,可是我能和你保证,我知道小桑葚的存在时,比谁都高兴,我也没有一刻想过要伤害你们。”
迟聿声音缓慢,他很少和人解释什么,但现在对着顾鸢不信任的眼神,只觉得像是被人堵着气管,连呼吸都艰难。
“在津南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会对你动手,我也不知道他会用我的名字去签那样的同意书……”
迟聿想起被送到手上那张手术同意书上面,明晃晃写着的他的名字,就觉得难受到不行。
他自己看到那样的东西时都觉得愤怒和惊慌,更遑论顾鸢当时被骗到那里面,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闭了闭眼,呼吸急促了一点,“我从来没想过对你做那样的事,顾鸢,你信我。”
顾鸢没说话,迟聿看着她,屋子里只能听到小桑果哼哼唧唧的声音。
好一会,顾鸢才起身,她垂下睫毛,挡住了自己心里的慌乱。
津南医院的事,她一辈子都不想提起。
她没有看迟聿,只说:“你戴上口罩再接触她,不要把感冒传染给她。”
她说完就出了门,只是还不忘丢下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顾鸢一走,迟聿在桌子旁边坐了好一会才有动作,她仰头舒了口气。
没事。
他还有机会和她解释。
他还有机会……
小桑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和迟聿一起待了一段时间,也不认生了,喝完奶就指挥迟聿过去收奶瓶。
迟聿看着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总觉得奇妙。
只是下一秒,他又想到顾鸢怀着孕都还要受那些委屈,而且还得自己一个人跑到南城生孩子,他心口就是一阵抽痛。
迟聿在小桑果旁边坐下,他看着自己女儿那软乎乎的脸,眼神逐渐柔软起来:“小桑葚,妈妈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小桑果看着他,口齿不清的说:“果果,果果。”
迟聿一顿,随机耐心教她:“是爸爸,不是哥哥。”
小桑果:“果果。”
迟聿:“是爸爸。”
小桑果:“果果。”
迟聿:“爸爸,要叫爸爸。”
迟聿:“……”
齐颂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迟聿正在看着小桑果在地毯上爬来爬去。
他怕小桑果磕着,就把客厅的那些椅子都给挪开了,又觉得地毯太薄,打电话让人订制了一层新的羊毛毯,才勉强把小桑果放在客厅那一圈最空旷的地方,任由她自己玩。
齐颂那边是晚上,听声音就知道是在夜店里,他问迟聿:“怎么的,你们病弱残三人组还在一起呢?”
迟聿冷声,“不会说话就别说。”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齐颂说,“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再不回来韦覃可就控制不住了,你家老头子下台以后,他的位置还纹丝不动的,估计在凌华动的手脚不少哦。”
迟聿嗯了声,似乎不太介意的样子。
齐颂问:“你在干什么呢?”
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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