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压根儿没想过做他徒弟,但顶到这了,就跟你去选拔运动员,没等跑两圈呢,教练说你白费,要刷掉,当然不甘心啊,现时我完全没功夫去想是不是真要做先生,就剩下被打击后的受挫了!好歹让我多跑几圈,集个训,再刷掉也不迟啊!“不服气?”沈叔略有玩味的看我,“梁栩栩,你看了这么多先生,很多事情应该了解,我就问你,生辰八字指的是什么?”“嗯哼!”二哥单手又附在嘴上,另一手捅咕我,“出生年月日……快说……”
这一觉没睡太久,黄昏时就醒了。
二哥在照顾我,见我睁开眼就紧张兮兮的询问,“三毛子,认识人不?我是谁?”
“二哥。”
“还好还好,没傻!”
二哥抚了抚心口,“你知道发生了啥不?”
“知道。”
上身了么!
脑子里现在还全都是崔文娜的遭遇。
我坐起身,除了嗓子发干,骨头有点泛酸,没其他不适。
依然替崔文娜憋屈!
“沈先生都说醒来就没事儿了!”
许姨端了杯水进来,粗鲁的灌我喝下去,又看向二哥,“谁叫你贱嗖嗖非拉着你妹出去看热闹的,告诉你一百八十遍了,梁栩栩现在是阴人,命软乎的连小婴儿都不如,是最容易被脏东西临身的废物点心,你们可倒好,遇到这种事不说避着点,还非得往前凑,脏东西不欺负她欺负谁,活该!”
“你这老太太就不能好好说话啊,警告你嗷,我忍你可不是一半天儿了!”
二哥搂起衣服袖子露出纹身,手包在炕边拍了拍,“沈大师不是通天圣手嘛,谁知道我妹妹在他面前都能被欺负了!你们是吃干饭的啊!”
“不乐意待着就滚!”
许姨丝毫不把二哥放在眼里,水杯在炕沿重重一放,“法克忧!”
“啥?”
二哥懵了。
我吓一跳!
许姨紧接着还来了一句,“get,out,of,my,face!”
骂完转身就出去了。
“哎……是不骂我呢?”
二哥瞪着眼,“你给我站住,有本事别走,别以为我梁有志不打老太太!”
我看着许姨离开的方向,登时就觉得她放光了!
先前一直以为她就是个暴躁老太太。
长见识了!
人哪。
不能光看表面呀。
有活儿。
“栩栩,你那英格列似可是咱爸妈砸重金请外教培养出来的,告诉哥,她刚才是不骂我呢?”
二哥见许姨不理他,又开始朝我使劲儿,“她骂我啥了?啥菲斯!鱼啊!她是不是以为你哥我纹的是鱼!你告诉她,我纹的龙,盘臂龙!”
“哪跟哪啊。”
我忍不住笑,“许姨没骂你,她就是抒发下心情,让你多吃饭少生气,你能不能别走哪都找茬儿打架。”
“真的吗?”
二哥不信,“栩栩,咱爸可说你从小就跟國际接轨了,我看你跟那蓝眼睛老外唠嗑一溜溜的,别在这时候唬我,我可是你亲哥!”
“我真没骗你。”
我笑的无奈,“哥,你也说我跟國际接轨了,许姨要是骂你我能不急么,她就那性格,情绪不好,你跟一老人急眼可有失扛把子的风度啊。”
实话实说,爸爸是给我请过几年外教,后来练体操太累就不学了,口语还凑合,硬要我考试,啥宾语补足,句子结构,形态搭配,我经常懵圈。
不过许姨的确是骂人了。
蛮难听。
但没必要给二哥解释。
找事儿呢不是。
“你要这么说我就放那老太太一马。”
二哥不忿的,“不然我必须骂回去,惯她毛病的!”
“行啦!”
我不耐烦了,“哥,你能不能别走哪都把你那纹身露出来,纹完回家疼的直哼唧那出儿我还记得呢,别忘了我还在沈叔家住呢,沈叔是我救命恩人!你态度好点!”
再者许姨一进来就给喝了杯水,甭管她态度咋样,我嗓子舒服了!
“梁栩栩,你可是我妹子,亲妹子!”
“所以我才知道你啥德行!”
我不客气的,“再吵吵你就走!”
“哎你……”
二哥咬牙,“梁栩栩!你行啊,你行,我向着你,你还跟我来劲是吧,是谁咔一下被上身了,站那又是骂又是哭的,那个沈万通就在旁边瞅着,哎,干瞅,他那么大的本事倒是上啊!”
“那你咋不上?”
“我不是害……”
二哥底气不足,猛地清了清嗓儿,“我倒是想上了!问题我不是怕出手没个轻重再给你打坏了么,你身体里的东西不疼,我怕你疼啊!”
“行了哥。”
我笑了,:“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事儿你别怪沈叔,他也是为了我好。”
“为你好?”
二哥一愣,“这玩意对身体有影响,他看着你被磨是为你好?栩栩,你傻了吧。”
“硬说起来,应该是为了文娜姐吧。”
我低了低音儿,看向他,“二哥,我被上身后一直在哭?”
“嗯。”
二哥点头,“你还骂着什么打她,整个人自言自语,比比划划,在原地走来走去,反正就不正常了。”
是了。
我点了下头,跟二哥说了说我看到的事情,手比划就是我在拨开薄雾。
骂人是我看到崔文娜受欺负忍不住开口。
最后哭了。
是送崔文娜离开。
“哥,那是个很可怜的姐姐。”
“妈呀,你看到这么些事儿呢。”
二哥嘶了声,“难怪我催促沈大师快点出手他还闭着眼一副养神的样儿,八成他也是在看呢,看这个女鬼的冤屈!”
“你看吧!”
我扯着唇角,“你误会沈叔了,他留下我,还为我治病,不会看我受欺负的!”
“那倒是。”
二哥点点头,跟着我笑了,“说起来后面还挺逗,哎,你站在院子里,最后还挥挥手,说什么,走吧,好好的,想吃啥托梦给我,神态跟咱奶一样样的!”
我不好意思的挠头,当时就想说点安慰文娜姐的话,一时又想不起词儿,就记得哪次离开家要去队里集训住寝室,奶奶都跟我说你好好的,想吃啥跟奶奶说,我找人捎给你,现学现卖吧,我就给文娜姐说了,回头看看,烧跟捎还真一个音!
不管咋样吧!
结果是好的。
二哥又给我讲了小骷髅的后续,沈叔在我晕倒后就告诉那对夫妻冤魂上路了,陈茵养一养身体能慢慢恢复些,不过体质和先前比还是有差别,会体弱,抵抗力差,近十年的运气都不会好,要少外出,不能爬高,不能去水边,谨防车险水险。
沈叔还要陈茵父母打听下崔文娜的葬处,去庙宇找师父给诵诵往生经文。
崔文娜走的年岁太轻,在下面有阴寿要过,一时半会儿不会入轮回,陈茵家在阳间为她多积攒点功德,崔文娜在下面舒服些,也能间接恢复陈茵的身体。
话呢。
沈叔是说明白了。
至于陈茵家会不会照做,就没人管了。
事儿过去了。
末了,二哥拍拍我手臂,:“我妹妹长大了,比我想的坚强,栩栩,你让二哥刮眼相看了。”
“哥,那叫刮目相看。”
“一样么!”
二哥顺势搂了搂我肩膀,“今天虚惊一场,沈万通真叫我大开眼界了,栩栩,这行当神呐!”
我同意,是挺神!
千里传音就神!
捏个石头和树叶打鬼更神!
还有为我治疮包的事儿呢。
神上加神了。
……
晚上吃饭,不知许姨是不是得到了爸爸的指点,做的菜算能看过眼了。
起码不担心会中毒。
令我惊讶倒是纯良,他吃饭前回来的,看样是在镇里上初中,我寻思都要在这住下了,得跟他好好处,就找了点话题,问他课业重不重,方便的话可以帮我这个小学生补补课。
纯良没搭理我,坐下后还来了句,“你要没事儿了就赶紧离开我家,别跟我套近乎。”
“……”
我绝对相信他是正常人了。
嘴皮子挺溜。
我碰了钉子就不再吱声。
人在屋檐下么!
“嘿!你小子什么态度,惯你病啦!”
二哥不干了,“我妹好心跟你聊天你整什么景儿,看人时能不能双眼同步,别一个眼睛站冈一个眼睛巡逻的,我告诉你啊,在这住我妹妹就是事主,你们得供着,敢跟我妹不阴不阳的信不信我一巴掌撤死……”
“吃饭。”
沈叔打断了二哥的话,无声的表明态度,你可以罩着梁栩栩,沈纯良背后也有人!
“二哥。”
二哥见我扯他,轻呲了声,没接茬儿。
沈叔摇头,“有志啊,你这个人心眼不坏,但性子太急躁,肝火旺,容易吃大亏,要收敛点。”
“沈大师您啥意思?”
二哥按捺不住,我加重力气扯他,“二哥!”
他在家就是,沾火就着,要不是我爸看的严,揍他时下死手,二哥真容易进去。
“有志,人有些脾气没事儿,得讲分寸。”
沈叔微抬着眸眼,“遇事你要是能忍住,这辈子就太平了。”
“那白费了!”
二哥哼了一声摇头,给我夹了夹菜,:“沈大师,我梁有志这人吧,欺负我不行,欺负我妹,我家里人更不行,反正啊,我就一个观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了我,我弄死他!”
我见沈叔叹气就赶紧找补,“沈叔,我哥其实心地特别好,他仗义,在我们临海他要是看到谁受欺负了,保证不会袖手旁观,我小时候,他有次在路边看到几个混混欺负女大学生,二话不说就上了,后来那女生差点成我嫂……”
妈呀,二哥一愣的同时我也想掌嘴,八百年前的事儿我怎么也能拎出来,要是让我现在的嫂子听见就废了,“沈叔,我就想说您别跟我哥一般见识,他心好,就是说话不注意,才得罪人的。”
“呵。”
沈万通轻笑出声,“梁栩栩,谁有你心好啊,今天这个事儿,不还是你让我放那东西一马的?”
崔文娜?
“沈叔,这事儿是您的功劳吧。”
“我的?”
沈万通似不解,:“何以见得。”
“您故意的嘛!”
我说着,“您其实就是想放她走,所以才打的很慢啊。”
如果像那颗石子和枯叶一样,欻一下,我根本没时间喊嘛。
前后一琢磨,就知道沈叔的用意了。
“好。”
沈万通笑了,“那你说,这个脏东西她怕我吗?”
“怕啊。”
“怕的话为什么还敢进门呢。”
沈万通道,“她附在陈茵身上,完全可以在山下就离开,为什么还要来挑衅我呢。”
“文娜姐有冤屈呀!”
我说着,“她不是真想让陈茵死,因为她本质是个好人,不,好鬼,文娜姐是需要一个途径,去诉说自己的委屈,正好,让我看到了,解开心结,就走了。”
“很好。”
沈万通颔首,“这就是我说的,行的是道,医的是心。”
我似懂非懂的看他,思维似一下子炸裂,金光而入,茅塞顿开!
“沈叔,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文娜姐有冤屈,才会询问她,也没出手对不对?!”
我睁大眼,“凡是来找您的事主,如果有脏东西,像我这种,脏东西就不敢出现了,凡是能出现的,那只能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脏东西认为自己本领非凡,能赢过你!另一种,是有求于您,需要您解怨度化,您开解的不光是鬼神,还是人心!”
妈呀!
行当一下就变得崇高了啊!
“梁栩栩,可以。”
沈叔看向翘着二郎腿边发短信边吃饭的二哥,意有所指道,“你们家真是积了几辈子德福,才赐了一个你啊。”
“我妹妹必须可以!”
二哥放下手机,接茬儿就道,:“她打小就是人精儿,学东西可快了,沈大师,我看你挺欣赏栩栩,不然就收了她做徒弟吧!!”
什么?
我愣住了。
二哥看向我,“栩栩,你不是对沈大师的道行也很佩服嘛,要是学会了,将来也能像沈大师这样,驱邪镇宅,无所不能,多神气啊,是不?!”
是很神气,不过……
我没想过啊!
“栩栩,你要是拜了师,命也不用沈大师劳神保,自己就能解决了,将来再遇到这种事,你还能为沈大师分忧,一举两得嘛!”
二哥说的来劲儿,“沈大师,不如你现在就收了栩栩,咱以后就算一家人了!”
呃……
我的确对沈叔的本事很钦佩,咱有武侠梦嘛!
可这是说学就学的?
“栩栩,快给沈大师磕头,敬酒!”
二哥就扯着我要站起来,“学这个多好,你还有武术底子,能用上,快下跪……”
“不妥。”
沈叔拦下二哥按我后脑勺下的动作,“道家讲究师出有门,虽年头变了,派别亦然变得庞杂,但说白了,也就正邪而已,我早年师承正一,后又离开,学习各类旁门道法,此为大不敬之举,在正派同门眼中,我通天圣手不过是一介邪师,无一人愿意提我名讳,只不过事主不看这些,只论道行,如今才有我沈某人一口饭吃,你让梁栩栩拜我为师,不是推她入了火坑?”
“这个……”
二哥愣了愣,见我打怵,不禁讪笑,“沈大师,英雄不问出处,您说欧阳锋是好人吗?我妹妹知道,那是大反派老毒物啊,可他坏的明明白白,说要九阴真经,就是要这个,也没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最后拿到手了,人家也是真练,真往里钻研,现在叫出欧阳锋,就我妹这么一个嫉恶如仇的小姑娘,都没说多烦他,栩栩,哥说的对不!”
我懵懵圈点头,“欧阳锋对杨过好,在神雕里他是好人。”
“您看看!”
二哥一拍手,“沈大师,咱不能说您是欧阳锋,因为您现在走的绝对是正道,可您可以把自己想成是欧阳锋,在射雕里做的事儿,咱不去提,现在呢,就跟神雕一样,我妹妹就相当于杨过,您给她治疗脓疮,是不是就跟欧阳锋传授杨过蛤蟆功为他解冰魄银针的毒一样了?您在我妹妹这就是大好人,大恩人啦!!”
我头回觉得二哥口才如此了得!
说的我真心动了!
啥正派邪师,偷我命格的就是坏人,沈叔帮我对付他就是好人。
何况沈叔还帮了崔文娜,会说医道人心。
好不好不能是自己说。
得旁人看!
沈万通听完就笑了,“也罢,现在不讲究名头,我呢,也受到了反噬,不会再用邪法,说实话,我曾经收过两个徒弟,大徒弟死于意外,二徒弟下落不明,我临死前,的确有心再收一个三徒弟,传授他一身正法,绝不沾染邪术,好正我声名,让我死后能够瞑目。”
“这不正好嘛!”
二哥按着我还要给沈万通磕头,“快,这杨过就在您眼前啦,我妹妹绝对一身正气,你让她学邪的她都不会学的,是吧栩栩,快叫师父啊!”
“我……”
我觉得哪里不对,可节奏完全被二哥掌控了!
“有志。”
沈叔再次搪开二哥的手,“你的心情我理解,想法我也明白,但梁栩栩,她还无心学道,我收了她,岂不是玩笑。”
“这……”
二哥松开我,“沈大师,我妹妹小,这事儿我们大人给她拿主意就行,主要她佩服您本事,喜欢这些,而且她还有天赋,今天下午,她可一眼就看出那个瘦子是被鬼上身的,这说明啥?我妹妹现在有阴阳眼,有几个人具备这功能?她就是这块材料!人才啊!”
我眉头一耸,人才?
“噗嗤~”
许姨低笑出声,吃着饭来了句,“阴人可不就能看到,倒霉的事还成好事了。”
“哎,你别说话!不然可别怪我不敬老爱幼啊!”
二哥白了一眼许姨又看向沈万通,“沈大师,有这讲究吗?阴人不能学道?”
“想学道,世间万物皆可,只是造化不同而已。”沈叔淡腔回应。
“您看看,这不说明我妹妹还是可以学嘛!”
二哥来了情绪,“沈大师,我妹妹她不光聪明,还心地善良,哎,小时候我给她买了本两块钱的小人书,告诉她那是武林秘籍,降龙十八掌,她看着图还真就学会了,打的特像那么回事儿,一招亢龙有悔,我都顶不住!就冲这悟性,保准您一教她就会了!”
“我都学不会的。”
纯良闷头接了句,“爷爷说了,他只要最厉害的徒弟,最好四灵入命,不然造化低,出道会给爷爷丢人。”
“你个小……”
二哥咽下嘴里的话,颠颠的问,“沈大师,啥叫四灵入命?有我妹妹天女转世的牛吗?”
我也好奇的看向沈叔,头回听‘四灵’这个词。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沈叔应道,“此为阳差入格,稍加培养,日后可造化惊人,不过我早年观星,她们四人都已先落户北方,一早就有师父扶持,年岁都比梁栩栩略长,与我自是无缘。”
“要问梁栩栩和她们的差距,单论阴阳,自然长河万里,不可做比,要比命格,梁栩栩属于贵命,是有福之人,而阳差者,五弊三缺,苦中又苦,职责不同,分不出好坏劣差。”
沈万通看着我,:“梁栩栩命格如果不丢,她这辈子,都不见得会撞邪,跟阴阳行当根本无缘,但她现在成了阴人,能看到,能听到,那是她的不幸,而不能因此说她有阴阳的造化,想要做先生,光有善心不够,一来得有悟性,开慧根,二来必须得阴阳平衡,悟性我可以点拨,慧根需要天赐,更不要说得阴阳平衡了,梁栩栩现在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谈何做先生呢。”
二哥哑然,“沈大师,就没一点希望了?”
沈叔不语。
我杵在原地,像物件儿一样被二哥按来按去,这一刻,倒顿生不甘,“沈叔,我想问问,什么叫灵悟慧根,您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没有呢?”
沈叔转过脸,吩咐许姨拿了三根香过来,点燃后他捏在手里,“告诉我,香跟你说什么了?”
“……”
我憋了会儿,:“它再烧啊。”
香哪里会说话?
二哥在下面捅咕我,单手挡着嘴,悄声道,“看香头……”
香头?
“左边最高,中间低一点,右边的香灰烧的弯弯曲曲……”
我吭哧瘪肚的说着,这香真挺奇怪的,右边的香灰烧成那样了还没掉,乐符似的,但是我不懂它说什么,仔细看了看,我嘶了声,右手的中指忽然发热,好像被香头烤到了,“沈叔,我有点热,它好像跟我说要翻跟头!”
“哦?”
沈叔眼深了几分,把香灭掉后又看向我,“这香头是好的,你不懂看,但你身体有感觉,说明,你可以踏道。”
“真的?!”
我脸上一喜,“我行是吧!”
“您看着!”
二哥跟着激动,“我妹妹不是四灵也是神仙呀,差哪啊!”
“我说的,只是可以踏道。”
沈叔呼出口气,“上等的先生,会无师自通,举一反三,灵如拨云见雾,点到就通,此种奥妙只可意会而不得言传,梁栩栩有感应,说明她可以做先生,但若中中之姿,天赋一般,我收她何用,我的徒弟,可是要为我正名,不是混口饭吃就行,你们还是断了这份心思吧。”
“沈叔,你不多问我几句哪知道我是什么姿的!”
我急了!
事实上我压根儿没想过做他徒弟,但顶到这了,就跟你去选拔运动员,没等跑两圈呢,教练说你白费,要刷掉,当然不甘心啊,现时我完全没功夫去想是不是真要做先生,就剩下被打击后的受挫了!
好歹让我多跑几圈,集个训,再刷掉也不迟啊!
“不服气?”
沈叔略有玩味的看我,“梁栩栩,你看了这么多先生,很多事情应该了解,我就问你,生辰八字指的是什么?”
“嗯哼!”
二哥单手又附在嘴上,另一手捅咕我,“出生年月日……快说……”
他这出儿明显的全桌人都看到了!
但是没人提醒他,都像是在看耍猴。
我张了张嘴,“年份,月份,日期,时间,八个字,生辰八字。”
“哪呀!”
沈纯良切了声,“生辰八字指的是年月日时四柱干支。”
他扒拉着手指看我,天然斜的眼很容易让人解读出嘲讽,“年柱,月柱,日柱,时柱,每柱两个字,一共八个字,称为生辰八字,比如我91年出生,辛未年,年柱的天干是辛,地支是未,依次类推,其中还包括十神,藏干,十二长生,纳音,你这些都不懂,怎么做先生?梦里做?”
“……”
我对着他那张脸,收回先前还觉得他比较可爱的话。
祝愿这小老哥下个初一十五,继续拉裤兜子吧!
……
“咱说的差哪?非得拽文词儿啊!”
饭后大家各忙各的去了,二哥还在我旁边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我没接茬儿,回过味儿觉得纯良说的挺对。
啥也不会做梦当先生啊。
这玩意多难啊。
放二哥自己在那义愤填膺,我拿过他手机先给爸爸去了电话,他知道我醒了很高兴,我问起什么他都说好,嘱咐我不用担心家里,他已经跟奶奶说我出國了。
“老闺女,任何事儿我都会跟沈大师沟通,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
我嗯了几声。
没多聊。
怕自己绷不住。
以我现在的处境,没资格像以前那样任性。
挂断电话,手机短信不停地进来,我看了眼发信人,‘媳妇儿。’
是二嫂,不用点开,屏幕上就显示了最后一条短信内容,‘梁有志,再不回来咱们就离婚!’
“栩栩,你听到哥的话没,别着急,我看沈大师那屋书挺多的,哥今晚就去借几本,咱连夜学一学,肯定比那个眼睛巡逻的小子强……”
“二哥。”
我手机朝他送了送,“二嫂给你发信息了。”
“啊?”
二哥接过去看了眼,随意的摁了几下,嘴里发了记不屑的轻音,“朱晓玲还敢吓唬我,不用管她,栩栩,哥跟你说……”
“二哥,你回去吧。”
我看着他,“二嫂需要你照顾。”
“屁,她就是被我惯得,一身毛病!”
二哥不耐烦的坐到炕边,“她在家有多少人照顾呢,你这啥环境啊!”
拎起手包他指了指隔壁许姨纯良那屋,:“我在这,旁边那一老一少都能给你气受,我不在你还有好?除非那沈万通明天就能拿回你命格,或是让我带你回家,不然我不会走!”
“怎么可能。”
我蔫蔫的坐到他旁边,“那个女鬼一直没出现,沈叔说只能等,谁知道要等多久?”
真要等三四年,还让二哥陪我三四年?
我要是二嫂也得离婚。
“所以啊。”
二哥头朝我凑了凑,“我寻思,你要能拜了这沈万通为师,咱住这儿就算名正言顺了,至少隔壁那俩人不能给你气受,将来呢,这还是个营生,哥就算回去,也放心哪。”
“二哥,我没想过学这个东西。”
我抬眼看向他,刚才就是来了些情绪,有点冲动。
“栩栩,你还是小啊。”
二哥摇了摇头,“我问你,学文化,学体育是为了啥?”
“有出息呗。”
“归根结底呢。”
二哥做了个数钱的手势,“还不是为了这个?这行你都不知道多赚钱,今儿那对夫妻走时给红包让我看到了,厚度至少两万,不是沈大师张嘴要的,人上赶子给的,你要是把沈大师的本事学会了,命不愁了,赚钱跟玩似的,那家伙还对你感恩戴德的,恨不得叫爹叫妈求着你收钱,栩栩,哥说的对不?”
我不喜欢他这个动作,别过脸,“我练体育是想做世界冠军。”
“说白了还不是为名利成就。”
二哥认真的看我,“栩栩,咱先不说你究竟能不能练出去,中途会不会受伤,咱就说名利,你看沈大师,谁不敬佩他?他没练过体育,也……”
“那不一样!”
我挥挥手,“一个是跟鬼打交道,一个是竞技项目。”
两回事。
“跟鬼比划和跟对手比划有啥区别?”
二哥微蹙着眉,“道法比不过会受伤,运动员不也一样?咱奶不打小就跟你说,做一行要爱一行,都是奉献,做好了,名和利就全来了,做不好,人就歇菜了,对不?”
我感觉他在绕我,活到现在才发现,梁有志嘴真没白长。
“二哥,我还想回学校,继续学体操……”
“要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咋办。”
二哥无奈的,“你耽误两年还能练吗?”
我没声了。
“栩栩,你可以把它变成爱好嘛。”
二哥搂了搂我肩膀,“二哥这辈子没啥出息,借你的势,算是挂了个副总的名声,可私下里,我知道没人瞧得起我,为啥呢?一来我没文化,我粗鲁,成语都说不明白,二来,是我没有一技之长,可二哥有一点强,二哥是老爷们,过不下去哪怕是到工地搬砖,也能卖力气,你是姑娘家,你要是没个特别厉害的本事撑着,吃亏啊。”
“二哥,我有劲儿,我也能搬砖。”
“瞎说!”
二哥眼底有些惆怅,“栩栩,哥是过来人,这个女人啊,长得漂亮,要是生在富贵人家,那是有福气,像你,咱家算有钱,能护着你,你不会吃亏,将来啊,扒拉着找个婆家,可如果家庭不好,女孩子再漂亮点,那就说不准啦!”
“二哥,你怎么了?”
我觉得他怪怪的,以前他从来不会逼迫我去做不感兴趣的事儿,凡事都可我心来。
为什么忽然非要逼我学道?
还扯到家庭婆家身上了!
我的家庭怎么了?
不是还有一千多万么。
等我命格好了,爸爸就能多赚钱了啊。
“栩栩,哥就是想你以后在社会上能立足。”
二哥眼睛泛红,“你说这命格要拿回不来,你运气不好,咋练体育?那得冠军也得靠点子发挥啊,点子没了,磕磕碰碰就多,指不定你就受伤残疾了,指望你考大学吧,考试也得要运气,没个好大学,以后咋整,指望男人吗?男人靠不住啊。”
“二哥……”
越扯越远了啊。
“栩栩,你不能靠男人,我是男人还不知道吗,没几个好东西,你得有真本事,才能立住。”
二哥吸了口气,“听哥话!把沈大师这本事学了,将来才硬气,再者,我问了,学这个不耽误你念书,咱一手准备两手抓,命格拿回来了,咱该干啥干啥,想学术法就学,不想学就拉倒,说不定还会看个风水,当个生活技能,命格没拿回来呢,咱就努力把玄学吃透,这样,日后碰到仇人,也好血刃他!”
“……”
这倒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二哥见我表情松动,拍了拍我肩膀,“栩栩,听哥话,回头啊,我再去求求沈大师,反正他也是要收徒的,好女还怕缠男,不是,谁都怕个缠,我就缠他,不信他不收。”
“哥,你今天好奇怪。”
我看着他,“以前你不是说,头可断,血可流,绝不能向人低头,沈叔不收我说明我不适合,你怎么还……”
“梁栩栩,来东厢房,给你保命了。”
二哥一个激灵弹起,夸张的四处看,“谁在说话!栩栩!你听到没!”
“是沈叔。”
我想让二哥回答问题,结果他还在那惊呼,“我去,这什么功夫!太厉害了吧!他让咱们去哪?东厢房,走走走,快,别耽误了……”
说完他扯着我手就走,我笑的无奈,“你慢点,再给我拽摔了!”
到了厢房门口我还是哆嗦了下。
不会又要我跟小花小纹在桶里玩耍吧。
感激归感激。
亲密接触还是发麻。
二哥不知我紧张,拉着我就进门了,沈叔仍旧站在北屋的门口,二哥立马拍起马屁,然后又不屈不挠的跟沈叔提起收我为徒的事儿。
真缠上了!
我不想让二哥说这些,给他使眼神他还不看我。
进了北屋,一看到木桶,我腿肚子就率先转筋了!
仔细一瞧,不对啊,这桶咋还冒上热气儿了。
它们被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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