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月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了血色,若不是还有着微弱气息,几乎与死了无异。 不知为何,心口闷得生疼。 褚文渊不明白,为何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只要殷明月服个软,向吕晴婉道个歉,就像她之前一次次向他求饶那般,这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殷明月却不再是之前的殷明月,她现在连死都不怕了。 殷明月昏迷的一个月里,褚文渊总会不可控制地梦见她。 常常梦见三年前,他第一次遇见殷明月,对方那明媚高傲的模样,似一朵无比夺
褚文渊脸色绷紧,挥退了下人,独自在床边坐下。
殷明月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了血色,若不是还有着微弱气息,几乎与死了无异。
不知为何,心口闷得生疼。
褚文渊不明白,为何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只要殷明月服个软,向吕晴婉道个歉,就像她之前一次次向他求饶那般,这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殷明月却不再是之前的殷明月,她现在连死都不怕了。
殷明月昏迷的一个月里,褚文渊总会不可控制地梦见她。
常常梦见三年前,他第一次遇见殷明月,对方那明媚高傲的模样,似一朵无比夺目之花,自他的心中深深扎根。
后来,花枯萎了、破败了,卑微到了泥中。
褚文渊怒其不争,又舍不得丢弃。
殷明月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那个人说:“好死不如赖活,为什么非要寻死?”
她恍惚间,就觉得那人是喻臣。
只有他会想方设法地给她希望,会说这些话,要她好好活着。
殷明月下意识喃喃:“喻臣,你带我走吧……我好累……”
对方沉默了。
接着,是什么东西被狠狠砸碎的声响,此人似乎是动了怒。
殷明月忽然意识到,这人不可能是喻臣。
但,是谁都不重要了。
她不在乎,也不想知道,她好累,想休息。
殷明月沉沉睡去。
……
殷明月再次睁开眼,还是在熟悉的房间里,头上是熟悉的床幔。
她的眼眸倏然暗了下去。
“又……没能死成……”
这一次醒来,褚文渊没有出现。
殷明月被禁止踏出房间,屋内所有危险的东西都被收走,就连喝水都是侍女亲自上手。
她只能整日里盯着窗外发呆,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如果有人愿意养她这么丑的娃娃的话。
殷明月自嘲一笑。
这一日,来了不速之客。
吕晴婉挥退了下人,只余两人。
殷明月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眼中毫无波澜。
“你又想做什么?污蔑我?呵,最好趁着没人害死我。”
吕晴婉面色不变,一点点走进,低声说。
“殷明月,你想逃吗?我可以帮你摆脱褚文渊。”
第14章
殷明月目光呆呆地看向窗外,没有什么反应。
吕晴婉秀眉一皱,又唤她:“殷明月?”
殷明月勾了勾唇,讥讽道:“你这么着急,是怕我不成?”
吕晴婉动作一顿,脸色变了变。
她的声音冷了几分:“殷明月,有时候,要学会见好就收。”
“我试过了,很多次,没有用。”殷明月语气淡淡,“所以,既然横竖都是死,我犟到底又如何?”
殷明月又问,眸光讥讽。
“我不明白你怕什么,我这副模样也能构成威胁?”
吕晴婉攥紧了手,绝不能告诉殷明月,褚文渊在意她。
“你只需回答我,逃,还是不逃?”
闻言,殷明月回眸,一双死寂的眼盯着她,盯得吕晴婉心中发毛。
好半晌,殷明月白唇轻启:“为什么不呢?”
她说过的,横竖都是死,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
此事过后。
殷明月院中再也没有其他人来。
只有三名照顾她的侍女来来回回。
殷明月常常觉得,自己虽然还活着,却像是死了。2
儿时,她在西宫里四处跑,见过冷宫中的女人,大多神志都不太正常。
那时她觉得这些人是疯子,如今却全然理解了,整日这般被困在高墙下,谁又会不疯呢?
入夜,侍女点起灯。
殷明月叹息,喃喃:“又过一日,我何时才会死在这里?”
“砰!”
门忽然被推开。
殷明月看过去,对上褚文渊的一双眼。
只是不同于往日的冰冷,褚文渊今日的眼睛隐隐发红。
鼻尖嗅到了酒意,殷明月就了然,原是因为喝多了。
“首辅大人,有何事?”
褚文渊一言不发,直直走过来,钳住殷明月的手。
殷明月也看着他,眼中却什么都没有,就像在看着一团虚无。
褚文渊薄唇抿紧,又松开,脑海里总想起殷明月说起喻臣的模样。
她就那么在乎他?
手上力道加重,殷明月皱眉,正要甩开。
男人却一把将她压倒在床上,气息倏然迫近,吐息在她耳边。
“殷明月,你口中的爱,是不是从来都是假话?”
殷明月微微一愣,心中却只剩凉意。
若她的爱是假的,那她当初为他做过的一切又算什么?
安贵公主二十年栽,唯独为一个男人付出过那么多。
她将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褚文渊却以满腔恨意还给她。
殷明月冷笑:“这重要吗?早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褚文渊紧紧盯着她,眼中充斥着她不懂的情绪。
殷明月试图推开他,却被他禁锢地更紧,她不耐道:“褚文渊,你不去找你的吕晴婉,来找我做什么……”
“我不允许过去。”
褚文渊出声打断殷明月的话,手又收紧,红着眼吻她。
“滚……唔,滚开!”
殷明月拼命挣扎,却碍于身子太虚弱挣不脱,只得咬破了男人的唇。
鲜血在唇齿间蔓延,褚文渊却不觉痛一般,更加用力地亲吻。
一只大手游移着去解她的腰带。
霎时间,耻辱的记忆涌上脑海,恶心地寒意与战栗将殷明月包裹。
殷明月死死抓住那只手,声音冰冷。
“褚文渊,别人碰过的你也要?”
第15章
听到这几个字的一瞬间,褚文渊宛如当头浇下一盆冰水。
他恍然回神,对上殷明月满眼的恨意,心猛然一紧。
殷明月用力把人推开,蜷缩进被褥中。
沙哑声音止不住微颤:“出去。”
褚文渊薄唇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烛火被风吹灭,屋内陷进一片冷寂。
褚文渊转身离开,脚步莫名有些慌乱。
他亦时常有梦魇,梦见那日军营之事,梦见殷明月浑身是血。
若他未能赶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是他一时冲动,犯了错。
可若是叫他道歉,褚文渊的自尊令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屋内。
殷明月紧紧抱住自己身体,恨不得将四肢百骸尽数融入骨血。
只有这般,她才能感到一丝小小的安心。
恐惧如影随形,殷明月彻夜未合眼。
天将明时分,有人敲响了房门。
“小姐叫我来通知你,半个时辰后,换上这身衣物前往西偏院。”
“今日祭天大典,大人入夜前不会回来。”
这个声音殷明月记得,是吕晴婉身边的大丫鬟。
殷明月这才松开手,打开门一看,果然有一身衣物。
还有一把钥匙。
见到钥匙,殷明月眸光微颤。
是她想的那个钥匙吗?
殷明月试探性地将钥匙插进了脚铐的锁孔——
“咔哒”
锁开了。
束缚着她的锁链终于解开了。
殷明月眼眶一红,满是灰霾的心里有什么破土而出。
她换上衣物,如约而至。
那里的人领着她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一点点走远,首辅府的朱红大门一点点缩小。
殷明月默然看着,死寂的心终于渐渐恢复了跳动。
上一次她被抓了回去,受尽屈辱,可这一次,她不再有脚铐。
她可以彻底离开褚文渊,一个人活下去!
……
夜晚。
褚文渊拖着疲惫神色回到府中。
不知为何,他今日心中总是烦闷,脑海里总想起殷明月的模样。
那一日,她说“恨他”的模样。
昨夜里,她满是冰冷恨意的眼神……
褚文渊眉宇间深深皱出一条沟壑,径直朝殷明月屋中走去。
“豫白。”
快要走到门前,忽然一道声音将他叫住。
褚文渊回眸,见吕晴婉徐徐走来,弱柳扶风似的。
他随口便说:“入夜天凉,你身子弱,该多穿些衣裳。”
语落,他又忽然想起,殷明月那面无血色的模样。
他从未说过任何关切话语。
看他心不在焉,吕晴婉暗自攥紧手,面上却浅笑着摇头:“无碍,我就是有些事想与你说。”
“何事?”
“此处风大,我们回屋说。”
吕晴婉拉着褚文渊回房。
离开时,褚文渊回眸看了一眼殷明月的房间,一片漆黑。
进了屋,吕晴婉上手为褚文渊脱下外衣。
褚文渊莫名不悦,却未表现出来。
接着,怀中传来一片温热。
是吕晴婉倚进褚文渊怀中,双臂揽着他的脖颈,满目温情。
“豫白,我们本就该是夫妻,既然我回来了,那我们成婚可好?”
怀中之人身子温软娇嫩,与殷明月那瘦骨嶙峋的硌人手感截然不同。
可褚文渊却毫无情欲可言,反倒觉得那脂粉味十分刺鼻。
这一刻,褚文渊突然意识到,他不爱吕晴婉。
见他木头似的,毫无动作,吕晴婉眼睛泛红,垂然欲泣。
“豫白,你是不是嫌我在外脏了?”
“莫要多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褚文渊当即否认。
他不假思索地推开吕晴婉,转身离去。
褚文渊不自觉就走到了殷明月院中。
推门而入,屋中安静地可怕,就连呼吸声都没有。
脚下踢到了铁链,借着月光看去,褚文渊忽然心一滞。
脚铐解了,殷明月不见了!
第16章
“人呢?”
褚文渊双目猩红,冷冷盯着跪着的护卫与侍女。
不过一日,那么大一个人竟能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下人跪着,颤颤巍巍磕头。
“大人,奴婢不知……”
“砰!”
褚文渊的拳猛然砸在桌上,硬生生将红木桌砸出数道裂痕。
“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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